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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寒氣病了兩日, 昏昏沉沉的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曉。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失貞”的傳聞已暗暗在劉家蔓延開來, 也不知從哪兒起的頭,等大太太知道的時候有幾位族老已找上門來,詢問此事真假, 欲以族規(guī)處置。 劉大太太曾氏身為寡婦, 又是輩分低的兒媳婦, 還沒有誥命在身連議事的堂屋都進(jìn)不去, 在屋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快!嬤嬤,”她緊緊地拉著徐嬤嬤的手, “都這時候了, 不要在乎銀子, 我要知道他們在商量什么!” 徐嬤嬤也臉色沉重,翻出銀票急急忙忙地走了。 “佛祖保佑!菩薩保佑!漫天諸佛保佑!”她滿屋子亂轉(zhuǎn),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入一間香火繚繞的屋子,匆匆地給一牌位上了兩炷香,連拜了幾下。 “夫君,你是最疼真姐兒的,一定要保佑她此番逢兇化吉,渡過難關(guān)!只要她此番平安度過,我,”說到此處她語氣哽咽,“我,我就再也不怨你了……” …… 另一端,正中的堂屋內(nèi),聽聞幾位族老的來意,老太太怒不可赦,“這可如何是好?這女子的名節(jié)豈容輕忽?婉娘,你這就帶了人,去把那嘴碎的婆子丫鬟們都綁來,灌了啞藥先押解到莊子上去,下半輩子都不要讓她們出來了?!?/br> “至于旁的,領(lǐng)了人去盤問,凡是與她們討論過此事的,都一并處置了,這件事,決不能傳到外頭去!真姐兒尚未定親呢,好在知道此事的人少,還來得及。” 劉二太太領(lǐng)命出去了。 老太太又道:“真姐兒,就送去莊子上住一陣子,正好我有處莊子就在慈悲寺下方,便送她去沐浴佛恩吧,如此過上一年半載再接回來,往外頭找門低些的婚事也就罷了?!?/br> 老太太說到此處已是伸手抹淚,“我可憐的真姐兒……” 但幾位族老對視一眼,卻有不同的意見。 “三侄媳婦,”一個刻板臉老頭冷冷地道:“這樣的事豈是打殺幾個下人就能了事的?這罪魁禍?zhǔn)准纫阉腿チ思覐R倒也罷了,但這貴府大房的劉十八……” “我們劉家已傳一十五代,在這清源縣扎根也有上百個年頭了,繁衍了五代子孫,五代之內(nèi),無作jian犯科之男,亦無二嫁之女。按照族規(guī),劉十八與外男私相授受,應(yīng)送去家廟修行,青燈古佛一生,為祖宗祈福!” “不錯,”另一個年輕些的族老捋著長須,點(diǎn)頭,“族規(guī)乃我劉氏一族立足之根本,族風(fēng)所在,不容輕忽!” “是極是極。”族長也點(diǎn)頭。 “這……”老太太為難道:“真姐兒自幼乖巧懂事,此番只是一時不察被人所害,豈能怪罪于她?況且老大媳婦守寡多年,一直慎言慎行,恪守本分,真姐兒是她與我家老大的獨(dú)苗,若真送去了家廟,豈不是教母女分離,有違人倫?” “是啊,”劉二老爺與劉三老爺也勸道:“我大嫂與大哥就這么兩個女兒,家廟清苦了些,不如網(wǎng)開一面?” 幾位族老又是對視一眼,那刻板臉又道:“三侄媳婦,你嫁入劉家也有四五十年了,咱們劉家族規(guī)如何,你也知道。遠(yuǎn)的不說,八年前,老七家中那兒媳婦便是如此,不但被沉了塘,名字也從族譜上抹了?!?/br> “再近些,三年前老十四家里那不成器的孫女,與一有婦之夫私相授受,原本也是要送去家廟的,但她的父母苦苦哀求,便一頂轎子送去那人府上做了妾?!?/br> “做了妾的女子那名字也是要從族譜上抹了的,不過好歹比沒了性命強(qiáng)些,我聽聞陳秀才不愿娶她?也罷,看在她那死去父親的份上,若是陳秀才愿意納她為妾也可?!?/br> “不錯,”另一個也點(diǎn)頭,“我們劉氏一族向來是贍養(yǎng)孤寡,勤做善事的,若是陳秀才愿意娶她為妻或者納她為妾,也不是不可網(wǎng)開一面,只是若是納妾,這名字還是要從族譜上抹去的?!?/br> 族長是個年輕些的,這時候總結(jié)道:“聽聞陳秀才目前還在貴府養(yǎng)???不如三嬸娘派人去詢問一番,若是他應(yīng)下也就罷了,若是不應(yīng),那這兩日就把人送走吧。” “貴府還有幾位姑娘尚未婚配,夜長夢多不能因小失大影響她們的名節(jié)啊……” …… 大房·隨園 徐嬤嬤急匆匆地跑了來,“太太,太太不好了……” 曾氏連忙抹干凈眼淚,從屋子里快步走了出來,“如何?那起子老不死的怎么說?!” “太太,”徐嬤嬤向來嚴(yán)肅的臉上滿是驚慌之色,焦急道:“他們說……”她語速極快地復(fù)述了一遍,“這可怎么好?劉家的確是有這樣的族規(guī)的呀,您當(dāng)年還感嘆過于嚴(yán)苛,給那姑娘送了一筆添妝銀子去?!?/br> “什么?!”聽罷的曾氏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他們竟敢如此待我的真姐兒?!” “太太,如今不是計(jì)較這些的時候,”徐嬤嬤扶住她,“您得拿個主意啊,遲了,恐怕,恐怕……” 曾氏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稍稍冷靜些許這智慧就回來了,“先不用怕,前幾日看那陳世文是有幾分在意真姐兒的,他有幾分君子之風(fēng)這時候不會貿(mào)貿(mào)然拒絕?!?/br> “只要能拖上些時日便成,我已打發(fā)人去京城送了信,不用過上一年半載,只要開了春我就帶著真姐兒到京城去!” “你再去那邊候著,待我想一想,想一想……” …… 劉家·議事堂屋 劉三老爺自告奮勇地去問,然后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陳舉人說婚配乃大事一件,他需回去與父母長輩商議一番,無法貿(mào)然應(yīng)允,要過些日子才能答復(fù)?!?/br> 老太太鄭重問道:“那你瞧他的神色,是愿還是不愿?” “這……”劉三老爺面對著一屋子的長輩們,小聲道:“兒子,兒子沒瞧出來……” 老太太不滿地挪開視線,手上的佛珠撥得飛快。 族長見狀道:“那要不就再等幾日?陳秀才是個有大前程的,慎重些也不為過,況且他既然提了要回去問過長輩想來是愿意娶妻的,如此也是佳話一件?!?/br> 老太太神色漸緩,其他幾位族老也是暗暗點(diǎn)頭。 正在這時,身上有些酒氣,一晚上沒說幾句話的劉二老爺突然道:“母親,兒子有件事要與您商議?!?/br> 幾位族老見狀便想要告辭,但被劉二老爺攔下了,他道:“此事與真姐兒也有些關(guān)系,諸位長輩不如一起參詳一番?” “和真姐兒有關(guān)?”老太太問:“什么事?” “母親,”劉二老爺?shù)溃骸敖袢毡硇謥砼c您請安,您事忙便打發(fā)兒子招待,表兄與我說了一件事。諸位長輩可知,咱們蒼山府去歲新來了一位知府大老爺?” “你說的可是于大人?”一位族老道:“略有耳聞,聽說是一位同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