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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著人送來了張銀票。榮安不缺銀子,知道顏飛卿手頭很緊,堅持要退回去,表示本錢上先給她記一筆,等盈利后再將她的那份利銀轉(zhuǎn)成本金。 但顏飛卿說什么也不肯,堅持要將這筆銀子做投入…… 而榮安也將彩云從葛薇身邊要了回來幫忙。倒不僅僅是因為阿暮的緣故,主要是彩云跟她的時間長,做絨花已經(jīng)很有水平了。榮安想著,等鋪子開出來后,就讓彩云去管著。 這個想法一出,阿暮第一個拍手叫好。 如此,彩云又能每日在他跟前了。而且相較跟著倆比狐貍還能算計的主子,還不如管著鋪子自由瀟灑還掙錢。 阿暮有他的算計,而榮安算計的也不少。 一來,有鋪子吊著,阿暮便更會聽她這個女主子的話。二來,前幾日還霸著彩云不肯放的葛薇一聽這想法,立馬變了張臉,主動表示也想跟著鋪子賺點小錢。 如此,榮安的大問題得解。 她沒花一分銀子,葛薇主動將彩云送了回來,并拉著她好一番馬屁。 殊不知,她原本也留了鋪子的一份利給葛薇的。但主動送出去和對方求進(jìn)來怎么一樣?這一點,從葛薇由張牙舞爪的“準(zhǔn)嫂子”自居到溫柔可愛的小表妹的轉(zhuǎn)變便可見一斑…… 王府里太閑了,原本就有管家,內(nèi)院的事由菱角管著,而榮安身邊只需要個小荷基本就夠了。所以榮安的四個二等丫鬟都開始被她調(diào)教著做起絨花來了。再有陶云和常茹菲張羅的一眾巧手丫頭,鋪子的籌辦已經(jīng)緊鑼密鼓,只等開業(yè)了…… 朱承熠已經(jīng)上任。 他雖名頭不小,但實際沒什么活。虞博鴻對他也沒什么要求,主要就是讓他以熟悉人事為主。 這一點,朱承熠心里有數(shù)。雖說皇帝對他打消了疑慮,但就沖他的身份地位,或許他想得勢不難,可若要得更大的權(quán),那便不用想了。皇帝不會允許。 所以他要做的,也就是收斂鋒芒,處處人際。 這樣的活計對他來說早就駕輕就熟,因而做來得心應(yīng)手,毫不費力。 與榮安比起來,他甚至還更閑了那么一點。 這不,今日他回府時,榮安還在埋頭打算盤。 嗯,前幾天她突然心血來潮要學(xué)打算盤,硬生生將賬房拉在身邊給教了兩個時辰,這會兒已是有模有樣。 朱承熠換了身柔軟的月白色長袍,側(cè)躺榻上看著妻子打算盤。要說,她的學(xué)習(xí)能力還是不凡的,這沒幾天功夫,就能將算盤打到噼里啪啦簡直要飛起。 有點幽怨,他都側(cè)躺一刻鐘了,女人都只在他進(jìn)屋的時候抬了下眼。 “你躺平的相公還不如聒噪的算盤嗎?怎么你只臨幸它呢?” “算盤關(guān)乎著銀子?!?/br> “你男人關(guān)乎的更多……” 榮安睨了他一眼,隨后笑得眼瞇成了縫。 “今日泰王妃要的頭一張絨花單子剛送來給我,興王府就給我?guī)г?,說他們府里二月要給興王妃慶三十生辰,屆時就拿我鋪子絨花來做回禮了。他們給的規(guī)制很高,要的是穿金帶珠的那種,總價將近四千兩。我核算了下,刨去成本和工錢,還有定制的包裝錢,這一筆差不多能掙對半利潤呢!” 發(fā)財了!關(guān)鍵是數(shù)量還不多,時間也不緊,趕趕工,也就是半個月的事。 不用說,這是興王妃打聽到了趙氏打算從自己手上定三千兩絨花的事所以不甘落后,故意在總價上高了趙王妃一頭。 興王對皇位不感興趣,興王妃卻未必是這么想。畢竟,兒子上位也一樣。 嘿嘿,看來不定下儲君也是大好事,他們兩家爭斗,倒是自己得益了…… 朱承熠看著妻子兩眼放光,滿面春風(fēng)的模樣,不由暗笑。是啊,差點高看她了,能讓這女人好學(xué)上進(jìn),幾天就攻克一門技術(shù)的,也只有銀子了。 “知道嗎?最近每天都有人去問那鋪子什么時候開張,都是知道我手藝慕名而來呢?!?/br> “飛卿成婚,我得好好給鋪子造個勢。宮里貴妃,禧妃,舒妃她們那兒,我都準(zhǔn)備送些絨花去。這些可得是大戶,拿人手軟,以后總得對我關(guān)照下?!?/br> “到時候你也幫忙張羅張羅,你們京衛(wèi)那些大人都可以到我鋪子里領(lǐng)一份絨花。我免費送?!?/br> “我打算將鋪子盈利的四分之一都拿來行善,既做了好事,也能引來更多的關(guān)注和光顧,你覺得如何?” “我就是發(fā)愁,人工不太夠!王府這里八人,將軍府我調(diào)來了五人,茹菲和陶云那里給我弄了八人,另外還招了十個學(xué)徒,這會兒還好,可以后生意紅火,肯定是來不及的?!笔止せ羁觳粊?,就王府那兩單就得耗掉她手上大半人工了。 “……” 朱承熠聽著榮安絮絮叨叨,慢慢閉上了眼。 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嘮叨煩,十幾年如一日的虛與委蛇,反而,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柴米油鹽,歲月靜好。這樣真實的活著,他就很滿足了…… 這么一想,他不由勾起了唇。 不過,腰上倒是一緊,一手將他給箍緊了。 “睡了?累了?”榮安爬到他身邊。 他側(cè)身就是將她一摟,睜開一雙黑曜般閃亮的眸。 “什么都還沒做呢,怎會累?怎敢睡?”他笑著調(diào)戲?!拔姨善搅耍阋獙櫺覇??” 榮安潔白如玉的手指勾起他下巴,湊唇輕啄一口:“時候到了,自會翻你牌子?!?/br> 此時未到,先閃為上。 說罷,她便如條油滑的泥鰍,從他身邊直接給滑走了。 最近每日都是這般,她撩撥完后,甩袖就走,徒留他一人心癢癢。 朱承熠也不急著抓她,不著急,夜深之后自有她求饒時。 而此刻,他還是得先給她處理問題。 “宮里送絨花時,記得注意忌諱,不要送一樣的,同一位份記得價值要差不多。我京衛(wèi)不用你送,我自會帶兄弟們?nèi)ヅ鯃觥?/br> 另外,你拿多少出來行善不重要,你可有想過,與其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善堂里有的就是人工,你給他們活計,讓他們可以自力更生,可比你給幾頓飯吃要強。如此既可以減輕善堂壓力,也弄到了人手,成本還低,朝廷也樂于成見,難民對你也會感恩,這才是一舉多得……” 朱承熠的腦子一向比她活泛,一開口,榮安便停下了算盤。 她咧了個笑,要不她干嘛去調(diào)戲他呢?叫他裝睡! 哼! “你的主意好是好,可我賣的是手工,用善堂的人,要是被學(xué)走技藝……” “那你就只把一些基礎(chǔ)的活計分出去,比如掐銅絲什么的,想來他們都能很快上手。到時候你按數(shù)量給銀子。難民們力所能及后,便可以搬出善堂了。你若愿意,咱們可以去皇上跟前說說,朝廷說不定很愿意貼補一部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