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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總是不清晰的。其一是,但凡在祁衍安身旁的人,無論男女,都免不了顏色盡失,清湯寡水似的沒什么滋味。其二是,他總是怯怯的,仿佛翎熙樓是盤絲洞,到處都是吃人的妖精。一進翎熙樓,他從來都不敢抬眼看,局促得連眼睛都不知該往何處放才好,恨不能用布巾蒙眼。而這樣“懼怕”翎熙樓的祁朔,卻兩次立在那里,對著那幅畫注視了很久很久。林玉兒走到跟前,笑著看了一眼那畫上的美人,說道:“這么喜歡你家少爺?shù)漠嫲??你可認得你家少爺畫的是誰……”話還未說完,一轉(zhuǎn)過頭去,在看到祁朔的那一刻,林玉兒甚至都忘了自己想要說些什么。祁朔既沒有退后也沒有躲避。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面貌。他長得很白,干凈清秀,看起來像是被保護得很好,很善良純真的模樣。雙瞳黝黑,眼睛大而圓,理應(yīng)是一雙不諳世事的眼,卻滿是哀傷,像含著一汪泉水,仿佛一眨眼就要落下淚來。“少爺畫的是……”他猶豫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br>這孩子可真傻,一眼就能看出在說謊話。林玉兒心想。“我得走了,”過了一會兒又記起了什么事似的,對林玉兒畢恭畢敬地道,“多謝您待我家少爺好?!?/br>祁朔正想離開,林玉兒一個心軟叫住了他,問道:“你……還好嗎?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講一講,或許我能為你開解一二?!?/br>祁朔低著頭沒有言語,半晌,眼圈通紅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畫:“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了,我要和我……我最喜歡的人分開了?!?/br>“你若是不愿去,便去和你家少爺講一講。你家少爺是通情達理之人,會幫你和你家老爺求情的?!?/br>“不是的……我……”祁朔垂眸,“就算我在這里,他也離我很遠很遠的,我夠不著的……”“遙不可及之人啊。那也是無可奈何……”林玉兒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祁衍安,那個神采飛揚的京城少年郎。林玉兒嘆息道:“遙不可及之人就像朝陽,人人皆因他耀眼才愛它。”“不是的……說反了……”林玉兒詫異地看了一眼祁朔。祁朔極少說“不”,這句話脫口而出時,也著實令他自己也嚇了一跳。“我……我覺得……我不是因為耀眼才喜歡……他。”“因為是他,所以才耀眼?!?/br>祁朔說完,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那副畫上,眼底滿是哀傷和眷戀,濃烈的情感讓林玉兒感到不解。為什么要這么看一幅畫?莫非他看的不是畫,看的是……人?林玉兒愕然。“我讓他把畫拿走了,”林玉兒道,“這樣的喜歡,只怕是讓他難以承擔(dān),很痛苦吧?!?/br>“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祁衍安牽馬走在長街,臨走前林玉兒意味深長的話言猶在耳。祁衍安心里頭空落落的,仿佛自己身體里留給祁朔的一部分被祁朔一并帶走了。這么多年的情分,卻連告別都吝嗇。明明說了會等我回來的。那么怕我把你趕出去,怎么這個時候一聲不吭轉(zhuǎn)頭就走了呢。祁衍安漫步目的地走著,像是成為了一個魂靈,俯瞰一個行尸走rou。肩膀撞到了幾個人,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安少爺”,還被一個蹲在墻角的人擋住了去路。祁衍安停下腳步。面前的人衣衫襤褸,沾了不少淤泥,腳上穿著破了洞的草鞋。祁衍安恍然間以為自己穿過了層層歲月,回到了多少年前的下雨天。只可惜,蹲在地上的小乞丐一抬眼看他,祁衍安就清醒了。那雙眼不是祁朔的眼,沒有誰會是祁朔。祁朔頭也不回地走了。“和親也頂不了幾年用,蠻子又不安分了,這些日子街上的流民多了不少,轟也轟不走?!?/br>“看什么看,真晦氣。”人來人往,人聲嘈雜。祁衍安緩緩蹲下,把一錠銀子放在了乞丐手中。“好好吃頓飯,換一身干凈衣裳,去找份工罷?!?/br>祁衍安渾渾噩噩地回了府,在祁正則門前長跪不起。祁正則讓祁夫人不要管他,轉(zhuǎn)頭就對祁衍安厲聲呵斥:“你這到底想要做什么?”祁衍安深深地望著祁正則,一字一頓地道:“求父親允準我從軍。”日光暴曬,滴水未進。一天一夜后,清晨時分,祁正則視若無睹地走出房門,沒走幾步,又轉(zhuǎn)身走了回來,一腳踹在祁衍安的肩頭。祁衍安硬生生挨了這一腳,緊咬干裂的嘴唇,面色不變,哼都沒有哼一聲。祁正則盛怒之下又是幾記狠踢。“你進來!”祁衍安跪得久了腳麻腿酸,硬撐著站得筆直。一進屋,他便感覺到有一股不太熟悉的中藥味。他輕輕蹙眉,這時,祁正則厲聲質(zhì)問他:“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成家立業(yè)不好嗎?你這個時候非要跑去從軍?你為什么偏偏就覺得我會在這個時候準你去?”“先有國再有家。兒子自小習(xí)武讀兵法,這么些年下來,不只是為己防身,還為了能有用武之地施展抱負。兒子也有一腔熱血,不愿做紈绔子弟庸碌之徒!兒子沒法子對街上的流民熟視無睹!”飛土揚塵跑馬歸來,一日一夜油米未進,形容憔悴,眼白布滿血絲,瞳孔卻明亮得驚人,眼神比任何時刻都更為堅毅。這個眼神無疑激怒了祁正則:“且不說你這是自不量力!你以為你被周圍人捧著就是個什么人物了?多你一個就能擺平得了蠻夷?再者說,你別以為你講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就不知道你有什么私心,做了些什么丑事!”丑事?祁衍安微微皺眉。等他明白過來祁正則意有所指時,雖感到意外,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您果然知道了。不然您也不會這么急著把小朔送去江南,也不至于不同我商量就要逼著我娶許蘊玉。我求您允準我從軍,確有私心。若是得知我要從軍,許家怕是要重新考慮是不是還要把女兒嫁給我了罷。”說著,祁衍安露出了諷刺的笑容。祁衍安若是從軍,且不說常年征戰(zhàn)在外,家中事都指望不上,還連是生是死都不好說。能混出個名堂得個一官半職自然是跟著沾光,可祁衍安要是真有個什么閃失,許蘊玉豈不是要守活寡?“你這個不孝子!”祁正則氣得滿屋子找尋用的順手的家伙,可惜一件都沒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被祁夫人藏了起來。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祁衍安,恍然間也忘了要教訓(xùn)他。當年那個被他拿著雞毛撣子追趕著滿院子跑的幼童,仿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長成了高大健碩的青年。祁衍安都長這么大了,他又怎么能不老呢?祁正則頹然坐下。他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