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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此處,還是被赫連淳鋒親自抱回。熱水很快送到,赫連淳鋒將想要留下伺候的幾名小兵都遣開,沒幾下就將兩人身上沾了污水的衣物除去,抱著華白蘇一同坐入木桶中。兩人已經(jīng)有過更親密的接觸,華白蘇便由著赫連淳鋒替他沐浴,在熱水的浸泡下,他的思緒變得愈發(fā)清明,他開始認真整理這兩日發(fā)生的一切。可惜直到被抱出浴桶安置在床榻上,他也沒能理出個頭緒。在彌漫著水汽的營帳中,赫連淳鋒的身影連同他忽然轉變的態(tài)度,都讓華白蘇覺得朦朧不清。命人將木桶抬走后,赫連淳鋒自己也跟著離開了營帳,華白蘇聽著那遠去的腳步聲,慢慢閉上眼。昨晚被折騰了一夜,又在水牢中浸泡了一早上,此時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仿佛都在叫囂著疲憊,可他卻意外的沒有絲毫睡意。又過了大約半柱香的工夫,男人去而復返,徑直走到床榻旁,華白蘇并未睜眼,很快便感受到身上的薄衾被掀開,有什么冰涼之物觸碰到腳踝,接著是手腕。許久后華白蘇才恍然,赫連淳鋒這是在替他上藥,不怪華白蘇遲鈍,任他如何也沒想到赫連淳鋒會注意到他身上這些小傷,甚至像怕弄疼他似的,連上藥的動作都十分輕柔,與昨夜判若兩人。其實赫連淳鋒也清楚華白蘇并未入睡,但他不急著開口,只是目光貪婪地流連在對方身上。從第一眼起,他便知華白蘇生得有多出眾,深邃的鳳眼,高挺的鼻梁,因著常年在野外采集藥材而曬出的麥色肌膚以及一身健碩得恰到好處的肌rou,而深入接觸后才會知曉,眼前這人有的遠不止一副好皮囊……但或許真是當局者迷,直到華白蘇離世他才想明白,若自己真只是不滿華白蘇對他的所作所為,他大可以直接殺了對方,哪怕覺得一條命不夠,也有千百種方法可以令對方生不如死,可他卻偏偏選了最危險且最無益處的一種,將人囚在宮中,日日同榻而眠。一邊在心中唾棄自己的遲鈍,一邊替華白蘇擦完了藥,赫連淳鋒正打算收回手,動作卻忽然頓住,再顧不上對方正在裝睡,出聲問道:“你患了風寒?”第3章初見指下的肌膚透出不同以往的熱意,赫連淳鋒著急之余,又暗自責備自己粗心,竟是此時才覺出異樣。“不是風寒?!比A白蘇倒像是并不怎么在乎,說完一句后也并無繼續(xù)解釋的意思。赫連淳鋒聞言轉身便要去尋軍醫(yī)來,華白蘇卻在此時睜眼阻止了對方的動作,這次不待赫連淳鋒詢問,他主動開口道:“你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二殿下昨夜在軍營中做了什么嗎?”話畢,帳中一時無人再開口,華白蘇的目光依舊落在赫連淳鋒臉上,他甚至能清楚分辨那上頭每一分細微的變化。過了許久,赫連淳鋒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不確定道:“你是說……與,與昨晚那事有關?”華白蘇這次是真沒忍住笑出了聲:“不是吧,堂堂蒼川國二殿下,屋里難道連個暖房丫鬟也沒有?女子第一次行房尚且會受傷,更何況男子間本就不適這事?!?/br>“我之前并未……”赫連淳鋒確實從未用過暖房丫鬟,他真正意義上的初次情事便是兩日前與華白蘇,但這話他是如何也說不出口的,臉上白了紅,紅了又白,許久之后也只憋出了一句,“可是那日我并未受傷?!?/br>總不會是他天賦異稟,天生適合那事吧……赫連淳鋒的一句話,讓帳內再次陷入了沉默,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了兩日前的場景。蒼川國與冉郢國相鄰,原本早在多年前兩國便簽署了停戰(zhàn)協(xié)定,約定兩國互不侵犯,讓邊境百姓過上安定的日子。可這樣的平衡在幾月前被打破,蒼川帝聽信jian臣挑唆,貿然對冉郢發(fā)動戰(zhàn)爭。正是蒼川帝立儲的關鍵時期,二皇子赫連淳鋒為了表達自己對父皇以及朝廷的忠心,不得不自請出戰(zhàn),誰知這一切竟是大皇子赫連淳譯設下的陷阱。赫連淳鋒在邊境數(shù)月,赫連淳譯借機在朝中發(fā)展自己的勢力不說,更是買通驍勇將軍梁邱在赫連淳鋒的茶水中下了六晨露。中了六晨露之毒并非立刻斃命,它會使人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渾身無力,逐漸虛弱,直至第五日,毒素擴散到全身血脈,暴斃而亡。此毒也因服下后見不到第六日的晨曦而得名。赫連淳譯打著支援大軍的旗號出現(xiàn)在邊境軍營,赫連淳鋒中毒后便被他暗中控制,按照對方原本的計劃,他該在中毒第二日就當著眾蒼川軍的面死在冉郢將軍衛(wèi)衍的刀下,身首異處,以此來轉移蒼川百姓對朝堂發(fā)起戰(zhàn)爭的不滿。可衛(wèi)衍并未照他的意思將赫連淳鋒除去,計劃失敗后,一名跟在他身旁的謀士怕此事敗露會令蒼川軍心不穩(wěn),便趁亂劫走了赫連淳鋒。赫連淳鋒使不出功夫,但他被脅迫離開戰(zhàn)場后找準了時機,用一直藏在褻衣暗袋中的短刀將那名謀士除去,躲進了兩國交接的一處山洞,也就是在那里,他遇見了華白蘇。華白蘇乃是冉郢前太醫(yī)院正使華辛與毒幫小師妹賀幺兒之子,比起父親所擅長的醫(yī)術,他對娘親所使的毒術更加感興趣。他自幼天性淡漠,不喜玩鬧,唯愛研究各種奇毒,年滿十五后便離開家到處游歷,遇上赫連淳鋒時,他正在兩國交界處的山洞中試自己剛研制出的新毒。可惜此次研制出的解藥出了些問題,用在白鼠身上時不見異樣,他親自試驗時才發(fā)現(xiàn)那解藥將毒素解去后,會導致身體莫名發(fā)熱、興奮,那種感覺,竟與中了五石散無異。華白蘇嘗試用五石散的解藥進行調配日,服下后癥狀非但沒有減輕,反倒愈發(fā)難耐起來。在赫連淳鋒出現(xiàn)前,華白蘇并未對任何女子動過情,但也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對男子產(chǎn)生欲望。他能解開赫連淳鋒所中之毒,作為交換,他需要赫連淳鋒替他解開他的毒,用最直接的方式……那是一場令華白蘇難忘的情事,他不否認其中有藥物的原因,但他仍相信,若來人不是赫連淳鋒,他寧可忍耐,花更多工夫尋找解決的辦法,而不是以對方性命相要挾,逼迫對方。上一世,赫連淳鋒總是不愿去回憶起那一夜,開始是覺得屈辱,華白蘇離開后則是不敢去觸碰那些與之相關的過往。直到如今華白蘇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才想起那日華白蘇似乎有喂他吃一些催情藥物,也有在那處抹上軟膏,所以除了輕微不適,他并未受傷。而昨夜自己心中滿是想要報復之意,又怎會注意這些,華白蘇這發(fā)熱之癥,怕真是那處受傷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