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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光影交錯,藍(lán)綠混色的燈線在頭頂來回晃動,一瞬落在曾獻的臉上,讓他的五官看起來立體又陰柔。徐路是長期侵染在娛樂聲色之中的人,對美的直覺銳利且敏感,見到來人他的眼前倏地閃動,沾了些許沉靜的貪婪,嘴角跟著咧開了一個笑,朝著曾獻伸出手:“原來是曾總啊,久仰久仰。”曾獻回握,卻隱約覺得對方的手指在碰到自己時加重了點力氣,甚至拇指還在他的手面上摳了一下,讓曾獻很不舒服地收回了手。他落座,開門見山:“徐總,薄荷江的男主之前已經(jīng)定了樸麓,合同簽了,宣傳也做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要換人,未免太草率了吧。”“曾總,我的意思已經(jīng)讓老陳傳達(dá)了,為了表達(dá)歉意楓岳愿意多出百分之十的投資,并且支付所有的違約費用,還不夠有誠意嗎?”“我不喜歡周譯函,演技不行緋聞也多,這種犯罪題材的刑警角色他根本駕馭不了,這部片子是我們公司今年發(fā)行的重點,不是兒戲?!?/br>徐路往后靠在軟墊上,曾獻總算完全看清了這張臉,他的眉毛濃密,眼角還有一道拇指大小的刀疤,屬于偏粗糲的長相,和一身打扮格格不入,加上看人的眼神肆意凌厲,一下子就被曾獻歸入到討人厭的那類人。“曾總是不是對周譯函有偏見,他是有些無傷大雅的新聞,但人氣擺在那里,就當(dāng)下的熱度高出樸麓一大截,何況導(dǎo)演都試過鏡說可以試試,演員嘛不就那么回事,多拍幾遍怎么都像了。”“周譯函什么斤兩你我心知肚明,觀眾也不是傻子,粉絲能撐一兩天的票房卻撐不了十天半個月,電影是藝術(shù)品,沒有口碑的藝術(shù)品就是垃圾。我不想投資一部垃圾?!?/br>曾獻稍放緩語氣:“也許周譯函是徐總的朋友,徐總念著交情想幫他上大屏幕我可以理解,可誰的錢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歹投了幾千萬,你看著這錢打水漂也沒必要是不是?!?/br>徐路歪著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可怎么辦,周譯函就是對我的胃口。他也不是我什么朋友,是我最喜歡的床伴,我不幫他幫誰?”曾獻冷了臉:“楓岳的確是主要資方,但這個項目的發(fā)起人是我,我有決定權(quán)?!?/br>“可你找不到比楓岳更有錢的公司了不是嗎?”徐路又嗑了個開心果,有恃無恐:“許禪是大導(dǎo)演沒錯,但懸疑題材的受眾不是特別廣,眼熱的公司不算多,我要是撤資,大不了賠點違約費,你的項目卻多半是涼了?!?/br>第19章曾獻折中退了一步:“我可以考慮讓男二加戲份,給周譯函湊個雙男主,但刑警他絕對演不了。”“狗屁男二或是雙男主。”徐路笑罵:“曾總,我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出錢捧情人可不是為了讓他給別人作陪襯的?!?/br>“你到底想怎么樣?”曾獻的聲音徹底沉了下去,顯然沒更多的耐心了:“你想玩情趣,讓我他媽跟著賠錢?”美人一怒,蹙著眉心,微微瞇起狹長精致的眼睛,像天上懸掛的月牙尖,在這喧嘩靡靡的場所越發(fā)遺世獨立,連說臟話都讓人心里蕩漾。徐路今晚喝了不少酒,酒勁兒也上了頭,加上本來就是不管不顧的性子,神態(tài)越發(fā)放肆了幾分。他湊到曾獻身邊,手指在曾獻的大腿邊緣輕蹭:“其實周譯函不演也行,不過就是個床伴,好看的人多得是,他不干了找我還能找別人?!?/br>曾獻疑惑地盯著他,對上徐路不加掩飾的眼神,心中警鈴大作,下一秒果然聽到對方說:“這么看曾總可比演藝圈那些小鮮rou好看多了,聽說,曾總也喜歡男人。”老陳在邊上聽得心驚rou跳,心道這小子什么話都敢說,也不看對方是誰,這下梁子結(jié)大了。他正心慌,那邊曾獻對著徐路的臉就連扇了兩個耳光:“WM!”徐路一向要面子,平日里哪有人敢這么對自己動手,何況這里是公眾場合,周圍的人聽到動靜都看了過來,他也惱怒了起來,手指著曾獻:“你他媽敢打我?”“打得就是你這個狗東西!”兩人很快扭打到了一起,老陳拉都拉不開,邊上的人也不敢上來幫忙,茶幾上的杯子酒瓶落了一片,遍地狼藉。經(jīng)理帶著保安過來拉人,曾獻怒氣未消把徐路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徐路自覺跌了大面子,抄起地上的一個半個酒瓶就往曾獻的臉上砸。曾獻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尖銳的玻璃一下子刺進了他的掌心,殷紅的血珠直往外冒。好不容易把兩個人給拉到了一邊,老陳急的都要哭了,一個勁兒地給曾獻賠不是:“曾總,我?guī)メt(yī)院處理傷口吧,今兒我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實在是得罪了?!?/br>“叫姓徐的去死,勞資不干了,你們楓岳帶著那筆錢給我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江闊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曾獻疼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還是騰出一只手接了電話,周遭吵鬧不休,但他卻聽到了江闊異常清晰的聲音:“在哪?”“酒吧,跟人打了一架受了傷,一會兒去醫(yī)院?!?/br>“哪里受傷了?”江闊剛把江司年送到住處,原本心情不錯,聽到這句聲音驟然冷了下去,像墜進了冰窖里。“沒事,手掌?!?/br>“你現(xiàn)在去最近的醫(yī)院,我很快到?!?/br>老陳本來要跟著,但是被曾獻罵走了,只好給他打了輛車送他去X大附屬醫(yī)院。江闊到的時候醫(yī)生正在幫曾獻取玻璃屑,他本來皮膚就白,原本精致如雪的左手手掌赫然多了一道血口,又深又扎眼,刺的江闊呼吸都安靜了。曾獻本坐著,見他來了抬起頭,白熾燈光下,他的眼角有些濕濡,一看就是痛得想哭偏忍住了淚意,惱怒之中難免有些委屈。江闊胸口一緊,很慢地摸了幾下他的頭頂,輕聲問:“誰干的?”“嗨,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br>“誰干的?!苯熡謫柫艘槐?,聲音卻比之前更重了些。曾獻撇嘴:“我一**同行,非要花幾千萬捧小明星拍電影,長得跟土匪是的居然還想占我便宜,被我甩了兩耳光就打起來了?!?/br>“哪家公司?!?/br>“楓岳影視?!?/br>第20章晚上是江闊幫曾獻洗的澡。曾獻的手被包成了一個粽子,一只手連褲子拉鏈都拉不下來,被江闊三下五除二地脫了個干凈,帶到花灑下面幫他沖洗身體。身無一物的兩人很快都有了反應(yīng),浴室里熱氣蒸騰,隔著白茫的水霧,曾獻看到江闊的眉宇之間銜著模糊的寡淡,好像從醫(yī)院出來就是這樣,雖然跟他說話的時候還是溫和的語氣,神情卻有些寂寂的冷。“怎么了?”“那個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