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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由著他嘴硬,說了聲謝謝。接著遲疑一下,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說:“越子墨,我們的關(guān)系……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他說得模棱兩可,但男孩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眼神倏然冰冷無比:“再說一遍?”安歌立刻慫了。恰到好處響起的電話鈴聲解救了他,安歌看了眼屏幕,幾乎是松了口氣似地說:“我媽打來的?!?/br>這簡直是個最棒的逃跑理由。越子墨·里也就只能放他去接電話。書房就那么大一點,安歌也沒刻意避著他,所以雖然是壓低的聲音,越子墨也聽得清楚。“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一起吃飯?好啊,什么時候?嗯我今天有空……好啊,那我這就回家?!?/br>安歌掛了電話,扭頭心虛看他:“回頭再說吧,我媽叫我回家吃飯?!?/br>那還能怎么辦?只能放人。安歌如蒙大赦,收拾收拾東西就跑了,順帶補(bǔ)了句“晚上我留在家里,應(yīng)該不過來了,明天再去吃火鍋吧?!?/br>男孩一直沒說話,直到大門傳來關(guān)上的聲音。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神色兇狠而陰沉,自言自語般開口:“你裝了這么久乖不也一樣沒用,還要繼續(xù)等?有病吧?”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臉色更加難看,“老子不忍了,早該聽我的,打斷腿往地下室一扔,看他能往哪兒跑。只要多cao幾頓就乖了?!?/br>隨后又挑眉,滿臉譏諷:“犯法?那是什么東西?被綁架的時候,是法救了我們還是我救了我們?”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后突然抬腳,猛地將沙發(fā)旁的邊桌踹翻,“CTM!隨便你!”巨大的撞擊聲還沒徹底消散,男孩已經(jīng)又變了臉色。戾氣和暴怒從眉宇間消失不見,然而臉色還是冷得嚇人,這時候的越子墨如果被安歌看見,必然會覺得全然陌生。他既不像翼仔那樣溫和無害,清澈得一眼能見底,也不像越子墨·里那樣動不動就炸毛生氣,別扭暴躁。他根本就不像個十九歲的男孩,表情冷漠到幾乎可以稱之為人性匱乏,漆黑的雙眼幽深而淡漠,像是無機(jī)質(zhì)的閃光。他就那樣無聲無息,甚至像是不該存在于世似的站了幾秒鐘,然后慢慢走了幾步彎下腰去,把側(cè)翻的邊桌扶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越子墨·里(面無表情):有人要倒霉了。安歌:不不不,肯定不是我!越子墨·里:呵呵。第107章見家長安歌從小就很獨立,雖然說起來像是褒義詞,足以讓家長老師特意提出來夸獎,但其實對孩子本身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優(yōu)點。畢竟誰不希望躲在父母羽翼下示弱撒嬌,享受保護(hù)呢?只有得不到保護(hù)的孩子,才會被迫快速成熟起來。安歌母親是個策展人,父親是個律師,兩個人都很忙,一年有大半時間在外地奔波。他小學(xué)中學(xué)時還好,等他上了大學(xué),父母更像是放心他成年自立了一樣,常年不見蹤影。要不是每個月生活費照打,他有時候都想去報警父母失蹤了。所以接到老媽的電話時,他還是很高興的。尤其她說,難得跟老爸兩個人都回了本市,要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頓,所以她訂了家超級贊的私房料理。安歌興沖沖地趕到了那家店,位置在離家不遠(yuǎn)的一條小巷中,門口隱蔽差點找不到。這家店大眾點評的評分頗高,但人均消費四位數(shù),還是令眾多食客望而卻步,因此店里并不擁擠。老媽還訂了包間,環(huán)境優(yōu)雅舒適,安歌坐進(jìn)柔軟的高背椅里就松了口氣,笑著問:“媽你是不是發(fā)獎金了,這么大方?!?/br>安女士穿著一身乳白色套裝,頭發(fā)盤成發(fā)髻,只溫和地笑了笑,“一家人吃飯需要什么理由?”安歌不相信。他們家不過是普通過得去的老百姓,又不是越子墨那種土豪,無緣無故吃一頓三個人幾千塊的飯,肯定是有特殊理由的。然后他很快覺得自己是個烏鴉嘴。他跟老媽聊著天,彼此交換了一下近況,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小時,服務(wù)生來問過兩次要不要上菜。但是老爸一直沒出現(xiàn)。他看見老媽平淡的神色下隱隱露出幾分疲倦和失望,他在微信里也催了幾次,最后老爸終于回:“我來不了了,對不起。有重要的臨時會議,實在走不開。你們好好吃,這頓算我的?!?/br>安歌把手機(jī)拿給老媽看。安女士一眼掃完,突然偏過頭,手指攥成拳頭死死壓在嘴唇上,拼命忍著眼淚。安歌覺得……情況很不妙,他小聲問:“媽?你怎么了?”安女士突然笑了,眼睛濕潤,所以那笑容跟哭也差不了多少,“真是的……連吃頓散伙飯都不肯,這種小氣男人,長見識了?!?/br>安歌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什……什么散伙飯?”安女士輕輕握住安歌的手:“對不起,安歌,我和你爸要離婚了?!?/br>安歌跟mama姓,據(jù)說理由是安女士覺得自己的姓更好聽,要不然他從父姓,就應(yīng)該叫茍歌(狗哥)。……好像有點慘?而父親會因為這樣的原因退讓,唯一的理由是他愛妻子,并不是因為安女士娘家如何強(qiáng)勢。相反安女士是單親家庭出身,父親早逝,母親膝下兩女一子,也是偏心兒子偏心得厲害,安女士早早就跟安歌的外婆關(guān)系決裂了。安歌的爺爺奶奶就一直覺得安女士家風(fēng)不好,強(qiáng)烈反對這門婚事。但架不住安歌爸爸非卿不娶,因為這樣,安歌跟爺爺奶奶關(guān)系也很冷淡。不過他一直相信父母是深愛著彼此的。哪怕他們工作忙碌,但總會努力抽出時間相聚,還帶著他去游樂園動物園,給他慶生、過兒童節(jié),甚至只是過個周末也要精心籌備。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家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冷淡了呢?安歌根本想不起來,因為早就習(xí)以為常,這種冷漠根深蒂固,從他少年時代就植入了骨髓。mama笑著跟他說要離婚了,一邊拼命忍住了眼淚,雖然眼角濕潤發(fā)紅,但她的確成功控制住了。她明明……那么愛著父親。正常女人這種時候應(yīng)該不顧一切地大哭一場才對吧?但她的感情總是內(nèi)斂克制,仿佛不存在一樣。也許壓抑得久了,就真的不存在了吧?安歌默然無語,想要安慰的話語全都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只好默默握住了mama的手,“要不上菜吧?”安女士拿餐巾紙壓在鼻子下面,點了點頭。這是家在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