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弄死你的,讓你好吃好喝,好住好睡.不過你就得跟貓似的不能穿衣服了,還得栓上條鏈子.就睡在我床底下.夜夜給我看著門怎麼樣啊?"

"不要這樣,王管教,我是人,不是畜牲.你若是恨我就殺了我吧,讓我這樣活著還不如讓我死了呢."我淚流滿面.

"那怎麼行呢?我從小就想養(yǎng)個寶貝,可是大了又對那些東西不喜歡了.現(xiàn)在好容易喜歡上了你,你又不讓我養(yǎng)了?那我這輩子不是太冤了嗎?小時是生活在萬惡的舊社會,我們億萬勞苦大眾被你們踩在腳下欺辱戲弄沒辦法,現(xiàn)在是新社會了,黨和政府讓我們翻身做主人了,你們已淪為賤民了,如今正是我們向你們討回尊嚴(yán)的時候了,可不由的你不肯了."他淡淡地看著我說.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被子蓋在了我身上.

"好好養(yǎng)著吧,別想著死,你死了,我就去治你爹."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到門邊又折過身來說:"你被打的那天晚上,有只老虎闖進村子了,咬死了幾個人,獨眼和猴瘦死了,還有幾個受傷不等.你班長在撕打中褲子不知怎的被扯掉了,一路灑潑著屎尿的被那畜牲拖出了半里地,我們出了二十幾個人,十多條槍才把他搶回來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徹底廢了,現(xiàn)在神志還不太清醒呢.那老虎是你小時候養(yǎng)的那只吧?真兇啊,不過好像還是被槍子打中了吧,現(xiàn)在我正派人滿山的找呢.找著了我們就吃老虎rou啊."

我呻吟了一聲就厥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35

佛說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真的沒錯啊.

這就是報應(yīng)吧.我想.

是不是人受過的苦越多,心就變的越善良呢?可能是吧.我現(xiàn)在不大想的起眼前的苦難和悲傷了,盡管身體傷病交加現(xiàn)在還不能起身.可我發(fā)現(xiàn)那種心神俱裂的感覺越來越模糊了,還常常想不起發(fā)生的事來.

與此正想反的是,小時候的記憶則越來越清晰了,我記起了他那哀怨的眼神,和那一身從破衣爛衫中露出的瘦骨嶙峋.他那時真可憐啊,每次看到我們吃東西都跟做賊似的低著個頭,生怕讓人看見他在悄悄的吞著饞涎,我常常看見錢餅故意帶著夥人把他堵在死角,當(dāng)著他的面大嚼rou餅子,他就不住地干咳著側(cè)身往地上又醒鼻涕又吐著唾沫,說凍著了凍著了.唉!也真難為那錢公子也吃的下.

我記起他把課本書撕了,折成寶,謙誠的奉到我面前.眼里的激動眨眼轉(zhuǎn)變成了哀傷.然後是他被他爹抽打著在地上翻滾嚎哭著......

我讓他給我磕頭時他多開心啊,好像蒙主寵召似的滿臉放光,咚咚地磕著頭.叫大爺?shù)穆曇粲猪懹至?

呵------我怎麼能那樣對他啊.

那天昏厥後,我一醒來就不顧傷痛掙扎著從床上翻下來跪趴在他腳邊哭著一遍一遍求他放過虎兒吧,只要他放過虎兒,我愿做他的貓......

他輕摸著我的頭,說不成啊你若愿意了我倒不希罕了.

感覺身心在一瞬間悄然的死去了.

王春勇帶著十來個管教和幾個獵戶在山里搜尋了七八天,累的精疲力盡也沒見到虎兒的影子.反倒在最後一天進山時,不知怎的山里竟起了大霧,所有人迷在里面轉(zhuǎn)了半天也沒得出來,後聽見村里響起了槍聲,一夥人才聽著聲音摸出山來.回來才發(fā)現(xiàn)村里村外竟圍了成千只豺狗.留守的兩個管教和一些犯人同村民苦苦支撐著,個個嚇的面無人色.

王春勇帶著管教端著槍在後面一通狂射,才把豺狗打散.

這兩次野獸下山襲擊人的事讓眾村民和犯人們惶惶不可終日,犯人伐木的事暫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躲在禮堂里,不敢上山.獵戶們也拒絕上山搜尋老虎.王春勇只得做罷.

只有我知道那豺狗群是沖我來的,虎兒那晚鬧出太大動靜了,豺精已經(jīng)知道我在這兒了吧,想乘著有人上山去了,村里空虛指揮豺群來搶人.

我很為山里的虎兒焦心不已,豺精既發(fā)現(xiàn)了我在這,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虎兒.但原虎兒也能躲過它的捕殺.

天!我可憐的虎兒.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該跟它去山里的,就算我不想作獸沒法跟它那個,好歹助它脫了豺精威脅,保全性命也好啊.

我總算是見到我爹了,爹老了,神志有點迷糊了,但還是認(rèn)的我,他拉著我的手臂哭啊哭啊.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王春勇讓他頂了我的差事,看木頭.但沒把他放到哪個班上,單獨撥米糧給他吃.爹對王春勇的特別關(guān)照既喜且怕.千恩萬謝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爹做事很認(rèn)真,每天晚上打著電筒要在木場巡多次.看著他那佝僂蹣跚的背影,我告訴自己從今往後必需為他而活著了.

王春勇弄了好幾張貓皮,叫女犯做了四個套子,套在我四肢上,說這樣走路不會傷了肘膝,且能像貓兒似的消無聲息.他弄了個窩給我睡,全新的白棉全新的藍布罩.但沒有衣服,冷的我天天縮在窩里面不敢出來.他一回來就吹聲口哨,招呼我,然後把鏈條從窩邊的釘在木板上的環(huán)圈上解下來.把我牽出來栓在他床腳邊,再拿出一個小盆子,把粥食倒在里面,讓我一下一下地伸舌舔食.自己則蹲在我旁邊伸手跟順毛似的一下一下地摸著我的背,再掏出牛rou干,掰碎塞進我嘴里.吃完後他會要求我把盆的周邊舔干凈,然後他把盆拿走清洗再回來倒進開水給我喝,我喝水的時候他會掰開我的臀瓣檢查我有沒有出恭,如果有他又會忙著打來一盆水,并拿起熱水壺兌點熱水,端到我身後,讓我叉開腿把盆放進我兩腿間,拿塊手帕幫我擦洗干凈.他把我收拾的很干凈,幾乎每天都要給我洗個澡.清洗下身時,他會把我包皮翻起來,從里到外仔仔細細地搓洗著,邊愉快地吹著口哨.我則羞憤的緊閉眼睛靠在澡盆邊任他折騰.

對這種侍候我的事他似乎一點也不嫌煩,反而做的津津有味,一副享受不已的樣子.

洗好後他會把我抱到床上,讓我趴臥在他身邊,他則一手拿著本毛選在燈下讀著,一手在我身上輕撫著.我行將就木的閉著眼昏昏欲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