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地望著閉掩的門。



    他那段時間一門心思都在研究所，回來的幾次也匆匆。



    曾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但江渝這樣，她總歸是不舒坦的。



    幾次下來，想著回去也見不到人，就和閨蜜商量著旅游。江渝也是支持的——或許補償?shù)囊蛩匾灿校勰淮故住?/br>


    江渝還讓她把她爸媽也帶去，費用全他來承擔(dān)。



    “......基礎(chǔ)數(shù)據(jù)重置之后，氣彈模型留置，常規(guī)的測力實驗不需要按照設(shè)備默認(rèn)狀態(tài)采集數(shù)據(jù)。紀(jì)林，你先去試一下，回來再把數(shù)據(jù)告訴我?！?/br>


    江渝掛了電話，活動了下肩頸，合上紙筆后見曾芹坐一旁無言語，便笑著問道：“怎么了？”



    曾芹伸手探上他額頭，微微一笑，關(guān)切：“你不是感冒了？怎么還動腦子？”



    江渝笑，“沒事，我睡一會就好了”。



    曾芹不說話，拿開手后就盯著自己手心看。



    江渝也不催，他知道曾芹有話說。



    “江渝......”曾芹沒有看他，語聲嘆息，低低道：“要是沒離婚就好了......”



    聞言，江渝依舊溫和笑著，“你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大好的時光耗在我這個沒有前途的人身上，不值得?！?/br>


    一句話平淡無奇，落在心里，卻觸目驚心。



    曾芹忽然就紅了眼睛，嗓音微哽：“你不是都好了嗎......再說，我想、我想陪著你......”



    江渝心里有些發(fā)酸，他傾身把人抱進懷里，拍了拍曾芹背，安慰：“小芹，我不需要人陪。你應(yīng)該繼續(xù)往前看，不要再回頭了?！?/br>


    “如果我要回頭呢？”



    “我對不起你，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陪在你身邊，我覺得自己很自私......但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想和你再在一起?！?/br>


    曾芹靠在江渝肩上低喃，她伸手回抱江渝，攀上這人的肩膀，是她曾經(jīng)最熟悉的肩膀。



    江渝沒有說話，只是松開了曾芹。



    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答案了，但曾芹覺得，明明這些都是可以的，為什么不可以呢——于是，索性也說開了，曾芹緊緊望著江渝，坦誠：“我沒有要出國，都是騙你的。江渝，我想再試試?！?/br>


    被吳叔和他媽暗示過那么多次，江渝不是沒想過會這樣。



    但很多事情，只有自己最明白。



    那片被他拔光了草的空白，是江渝覺得的最適合自己的空白。



    “對不起?！?/br>


    -



    凌焰吃得有點撐，主要客廳就他一個人，百無聊賴，只剩吃。



    App上給方明柏預(yù)定好酒店后，他也準(zhǔn)備著等曾芹出來就告辭。



    可是，曾芹出來了，他的告辭卻卡在了嘴里。



    誰能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凌焰瞅著他教練眼淚汪汪，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曾芹沒有看他，收拾好自己的包后就要走，臨到門口，像是想起什么，背對著凌焰強忍著說道：“藥送來了你讓他吃。之后就沒事了。我先走了?！?/br>


    凌焰：？？？



    “教、教練？”



    曾芹沒回頭，低頭擦了下眼淚，“沒事”。



    凌焰有些尷尬，還有些憐香惜玉，琢磨了下，提議：“江老師欺負你了？我要不幫你揍他一頓？他肯定打不過我?！?/br>


    曾芹一下笑了，回頭瞪了凌焰一眼，“你只會打架解決問題嗎？”



    凌焰聳肩，大言不慚：“偶爾放把火?！?/br>


    這下是實打?qū)嵭Τ鰜砹恕?/br>


    曾芹嘆了口氣，“其實沒事。不關(guān)江老師事。我先回去了，待會藥來了就麻煩你——”



    “我知道我知道。教練你真的沒事嗎？”



    “你煩不煩？”



    凌焰：......這對夫妻真的不是來搞自己的？



    曾芹好笑，“好了，你不是還要去你舅舅那嗎？你拿了藥給他就回去吧”。



    凌焰點點頭。



    曾芹走后，凌焰才察覺自己之前為什么會感到有硬傷了。



    那副畫面里，根本就不存在“江渝感動不已”。



    這人說好聽點是冷情冷性，說白了，就是厭世。



    真夠厭世的。凌焰想。



    好像，既給不了自己絲毫的快樂，也給不了別人一丁點的安慰。



    



    



    第16章不成人樣



    江渝等了會紀(jì)林的電話。



    鼻子開始不通氣，嗓子也有些發(fā)苦，江渝閉目養(yǎng)神，注意力放在越來越滯悶的呼吸上，一下一下很緩慢地呼和吸。



    曾芹在他面前哭了。



    這好像是第二次。



    也不是說他沒惹曾芹生氣過。



    江渝想，生氣的時候還是很多的，自己也不是很會哄人。曾芹生氣了自己就默默陪著坐一邊。一會曾芹轉(zhuǎn)頭瞧見就會自顧自笑起來，說怎么你的表情比我還無辜。



    江渝就知道，大概率這氣是消了。



    只是曾芹真的很少哭。



    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還是離婚之前。他那時狀態(tài)不好，實驗一直出問題，研究所里的權(quán)限也多有掣肘?；氐郊?，曾芹好不容易紅著臉問起要孩子的事，他那時沒多考慮、也沒細想曾芹的感受，只說了一句暫時不要，就進了書房。



    中途出來倒水喝的時候，曾芹坐在陽臺的沙發(fā)上一邊輕聲打電話，一邊抹眼淚。



    江渝睜開眼。



    屋子里一點聲音也沒有，他聽到自己稍稍沉重的呼吸聲。



    曾芹說她很自私。



    其實最自私的是自己才對。



    手機震動。



    江渝拿起來，“紀(jì)林”。



    開口自己先愣了，嗓音啞得不成樣子。電話那頭的紀(jì)林也嚇了一跳。



    “師兄你、你怎么了？”



    江渝苦笑，抬手摸了摸額頭，熱度已經(jīng)上來了，頭也開始發(fā)暈，稍微清了清嗓子，“沒事，小感冒。怎么樣了？”



    電話那頭的紀(jì)林語氣輕松了很多，“數(shù)據(jù)我報給你，已經(jīng)沒問題了，各項試測都開始正?！?，接著就是一長串的數(shù)字。



    江渝凝神聽著，默默記下關(guān)鍵的幾個軸點，略一分析，便知道沒什么大問題了，只說道：“這幾天麻煩你們先盯著了。”



    “師兄說的這是什么話?！奔o(jì)林呵呵笑。



    “師兄感冒聽著挺嚴(yán)重的......”



    “吃了藥就好了。”



    “嗯......”紀(jì)林沒有掛電話的意思，在一頭支吾起來。



    江渝拿起床頭一杯水，喝了口問道：“怎么了？”



    有快走幾步的腳步聲，再開口時，紀(jì)林的聲音有了些嗡嗡回音，江渝知道，看樣子他進了一間實驗室。



    “我也是聽說的......”紀(jì)林知道他師兄的心病是什么，開口為難，但這件事不說，放了假回來，又是折磨人。



    江渝心下有了些數(shù)，只道了一個人名：“瞿教授？”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