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而段燁霖雖聽不懂那些奇怪的名字，不過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留洋的文化人？”

“不敢不敢，稍微學(xué)了點化學(xué)?！?/br>
這時候喬松回來，對著段燁霖點了點頭，耳語幾句：“方才那個人，沒兩下就招了，但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說是有人暗地給他錢讓他這么做的。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只是說，有一次跟蹤那人，見他進了都督的府上?！?/br>
都督？

可以，老子不動你，你就當(dāng)老子是泥菩薩了。

段燁霖嘴角勾了一下：“我記得前兩天有帖子送來說都督要過壽？”

“是?！?/br>
“去把那個叛徒的腦袋割下來，找個好一點的錦盒裝上，咱們?nèi)ベR壽吧。”段燁霖彈了彈手套上的土，走出去兩步，然后偏過頭來對袁野說，“袁大公子沒事的話，就一道去？”

袁野微微頷首：“那，恭敬不如從命。”

第14章

都督家的壽宴，排場真是極盡奢華，從進門的那條銅錢路就看出來了。

門口光是沒資格進府，只能排隊上趕著送禮的人也排到兩條街之后，張燈結(jié)彩的，比過年還熱鬧。

只是這熱鬧之外，稍微有點不大協(xié)調(diào)的聲音，就是從偏門那邊幾個小廝綁著一個老漢扔出來。

老漢衣衫襤褸，滿臉都是淤青，哭著叫罵道：“殺千刀的汪榮火！強搶我女兒的yin棍！吃百姓的rou，啃百姓的血！我、我祝你過陰壽！！”

一旁一個身著華服的管事模樣人惡狠狠對小廝喝道：“磨蹭什么？這滿嘴跑渾話的，還不給我拿泥巴堵上！”

于是就有人抓了一把骯臟的黑土往這老漢嘴里鼻子里塞，老漢嗚嗚掙扎兩下，絲毫沒有反抗之力，那管事又說：“拖到遠(yuǎn)點的地方，好好打一頓，丟遠(yuǎn)點！別讓都督看了晦氣！”

三兩下那老漢便被拖走了。

這點小sao動，在門庭若市的都督府門前，甚至都激不起波瀾來。

顧芳菲今日穿了一身盤扣梅花鑲邊老繡裙，許杭在她身后，二人亮出請?zhí)氵M了宴客廳。

此時還未到開宴的時候，眾人有互相結(jié)交恭維的，也有在府內(nèi)花園閑逛的。

“許先生以前來過嗎？”顧芳菲問道。

“不曾。都督府貴門，我一介散人哪里那么好進?！?/br>
“這里花園的人工溶洞可是一絕，別處的園子都沒有這么大的，今天來了，我?guī)гS先生去看看吧?！?/br>
那溶洞是都督建府的時候，下面人巴結(jié)造的，可容百人同時在內(nèi)，里面羊腸小道，溶石干凈素潔，一看就是不菲的價格。

許杭和顧芳菲從一邊進去，另一邊出，挑著人少的回廊走，閑談甚歡：“旁人過壽，壽星都會在主廳見客，都督好像不大喜歡？”

“那倒不是，都督是很愛熱鬧的。只是他為人十分小心謹(jǐn)慎，生怕有人來暗殺，所以不到開宴是不會出來的。我們家同都督吃過幾次飯，他都獨坐一桌，離得至少十米之遠(yuǎn)，身后帶著一隊兵呢?！?/br>
轉(zhuǎn)角走上臺階，許杭看著這錦繡花園：“官位越高，越是不擇手段，樹敵也多，不奇怪?！?/br>
顧芳菲看了看懷表：“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闭f著扭身往回走，可是還沒起步就被許杭拉住了，許杭指了指前面一條町步：“從那走，更近?！?/br>
那町步通向一道小門，卻不知那小門通向哪里，顧芳菲疑惑：“你不是沒來過？怎么知道？”

許杭從園子一頭滑到另一頭，指給顧芳菲：“這個園子，非方非正，一邊是池塘，一邊是三連高樓，中間溶洞貫串而入，怎么看都不是正統(tǒng)的布局?！?/br>
他手指在空氣中比劃：“水，三橫，一豎，是個汪字。所以，進口和出口都能繞過池塘回到正廳的，沒必要多走一趟溶洞。”

顧芳菲將信將疑跟著許杭從町步出去，跨過小門，果然旁邊幾米遠(yuǎn)就是方才進園的門，不覺驚嘆一下：“許先生竟然這么心細(xì)，我只顧園子美不美，倒是從來沒想過風(fēng)水布局一類的！”

二人正在說笑的時候，這是后頭有個大腹便便的人擠上來，嘟囔道：“二位誰??？別擠在當(dāng)口，擋著道了！”

驚愣一下，趕忙閃開，那胖子從二人中擦身過去，略瞥了一眼，頓時就停住腳步。

他先是動作一僵，感覺哪里不對勁，然后退了幾步，站在二人中間。

此人縮回腦袋，瞇著眼，打量了一下許杭，然后拱手：“見過這位先生，在下彭舶，外交領(lǐng)事的特助，閣下不知哪位？看著很是面善吶。”

許杭微微抬眸，回看了一眼彭舶，嘴唇動了動，很冷淡地回答：“我只是個藥鋪掌柜而已?！?/br>
然而態(tài)度很是不卑不亢。

顧芳菲只道許杭是不喜歡生人，就出來打圓場：“彭特助，你好，我是澎運商會的顧芳菲，這是我?guī)砼笥眩赡苣郧叭ニ乃庝佡I過藥吧?！?/br>
“哦…是嗎？”彭舶摸著下巴，他那雙眼睛可以說有些不安分地在許杭身上游來游去，這樣通透的眉眼，這樣挺秀的身段，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就好像在那副畫上見過，現(xiàn)在記不起來畫名。

越是想不出來，越是盯得緊。

大概那探究的目光太無禮了，許杭的臉色微微有些僵硬，顧芳菲甚至都能看到他太陽xue微微凸起來的青筋，于是尷尬笑了一下：“啊呀，時間不早了，別讓都督等咱們……”

說著，拉了一下許杭的衣袖，許杭意會到她在解圍，就垂了垂頭，側(cè)身趕緊往外走。

可就在這時，那個困惑的彭舶一下子像是開了竅，啪一下一拳拍在自己掌上，轉(zhuǎn)身就拽上許杭的右臂，因為激動而用力過猛，把許杭整個都往回一擰！

“我想起來了！你…你不是金甲堂里，金洪昌養(yǎng)的戲倌嗎？！”

第15章

戲倌。已經(jīng)四年沒聽到這個稱呼了，許杭覺得四肢有些發(fā)麻，胸口惡心。

很想吐。

彭舶這句話喊得并不響，已經(jīng)走出門外的顧芳菲并未聽到，她見許杭沒有跟出來，便折回來：“許先生？”

許杭側(cè)過頭去，道：“你先去吧，我與這位彭特助說說話。”

顧芳菲點了頭走了，待人走遠(yuǎn)了，許杭才擰著眉頭，很惡心地?fù)]開彭舶的手：“放開！”他從袖子里掏出帕子，在彭舶摸過的地方擦了又擦，然后又將帕子很厭惡地丟掉。

彭舶見他這番動作，顯然是欺辱自己，便脾氣上來：“嘿喲，怎么，一個下九流的玩意兒，搖身一變，真以為自己成主子了？？”

“你認(rèn)錯人了?！痹S杭的眼神好像黑夜里一把蟄伏的刀一樣滲人，“請管好你的嘴，別到處亂咬?！?/br>
“哦，我記起來了，金洪昌好像已經(jīng)死了，所以你就逃出來了？方才那顧小姐叫你什么什么…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