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5
安暖和,但是蚊蟲也多,她去了會不會不習慣?每回想到這兒,她又迅速紅了臉,覺得若是叫李晗意知道,肯定又要笑話自己不知羞,人家什么都沒說呢,她倒是在這兒巴巴地想著有朝一日離開家去那么遠的地方。 后來,她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聽他說這句話了,可他卻忽然問出了口。 “你為什么……”女子臉上的冷淡退去了,轉而露出些茫然和混亂的神色,“你之前說你同長平郡主已經定親。” 鄭元武一時失語,過了片刻才道:“那是……”他一時說不下去。李晗如打量著他的神色,目光漸漸冷淡下來,替他說:“那是騙我的?” 見他默認,女子抿了下嘴唇,自嘲似的輕笑一聲問他:“你先前寧愿編出這種謊話來騙我,怎么如今又忽然反悔了?” 鄭元武說不出話,她于是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平靜道:“因為我二哥不可能再爭皇位了是不是?”她冷靜極了,看著他有條不紊地說,“你先前不愿娶我是因為鄭家不想摻和到東宮之爭里頭來,你現(xiàn)在愿意娶我,是因為我二哥不可能再當太子,你瞧我可憐,便想帶我去西南,是不是?” 鄭元武心中一跳,否認道:“不是?!?/br> “不是什么?” “我對公主……并非憐憫之心?!?/br> “不是憐憫之心,但也不是愛慕之情?!崩铌先缒局?,“這么多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哪?一個笑話嗎?” 鄭元武見她如此,心中一痛,慌忙道:“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br> “但你確實叫我變成了一個笑話?!?/br> 鄭元武啞然,衣袍下的雙手不禁捏緊,半晌才歉然道:“抱歉……” 李晗如目光中隱隱泛起霧氣,搖一搖頭,面上卻還在笑:“我是想過要嫁你,我想了許多年,久到你走了我還在想這樁事情。這些年,每回父皇母后要替我議親,我就想,萬一你什么時候回來了,也還未成親,但我卻嫁人了這可怎么辦?后來你回來了,果然還沒有成親,我心里很高興,也很慶幸?!笔窕ㄏ屡拥痛怪劢?,靜靜地說著這些話,說到那些高興處,還能想起那時候的心情,便忍不住牽起嘴角笑一笑,但很快又落下去。 “可后來你說,你已經訂了親,那時候我也不怪你,你不欠我的,這么多年也是我心甘情愿等你。你如今同我說這個,我卻、卻覺得生氣。”李晗如聲音微微發(fā)抖,“我不要這樣的,鄭元武?!彼?,“我今天要是答應跟你去了西南,那是把我二哥當成了什么……” 鄭元武心神一震,不小心碾碎了踩在腳下的石榴花瓣,鞋尖上立即便沾到了一點暗紅色的花汁,如同情人眼角滴下的淚。 石榴花下,女子轉過頭來看著他,眉目疏離:“少將軍曾祝我早日覓得良緣,如今,我也祝少將軍得一心人,白頭偕老?!?/br> 秋欣然到院外時,石榴花下的石桌旁已經只剩下李晗如獨自一人坐在桌邊。她神色悵然,不知在想什么。聽見身后的動靜,似乎極快地抬手輕拭了一下眼角,這才轉過頭來,見了是她,臉上的神色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秋欣然不知方才發(fā)生什么,遲疑片刻才走上前。李晗如坐在石凳上,忽然開口道:“道長還記得你曾給我算過一卦?” 秋欣然點一點頭:“記得,我替公主算過一回姻緣?!?/br> “你說……若想成良緣切,忌口是心非。這么多年,我一直記著你這句話?!?/br> 秋欣然想起方才聽說鄭元武也來了,但路上遇見那群皇子,他卻并不在其中,似有所悟:“公主至今未等到屬于您的良緣,看樣子是我那一卦算得不準。” “你那一卦算得準極了,”李晗如自嘲似的笑起來,轉頭看著她,目光中滿是苦澀,“可惜,口是心非的那個人原來說的不是我?!?/br> 有風吹起地上落了滿地的殘紅,春天過去了,似乎一并吹散了年少時的歡笑離愁。待來年,石榴花再開時,不知在此處賞花的,又是何人。 第77章 宜遷徙 賀中斬釘截鐵:“她親口同我…… 定北侯離京那天長安不少百姓到城外相送。 秋欣然坐在馬車里, 一手撐著車壁將頭擱在手上,終于見遠處巍峨城墻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繁華上京被遠遠拋在了身后, 眼前重重青山, 如迤邐畫卷徐徐展開。 她不知七年前夏修言離開長安時是什么心情, 但她坐在車上,聽耳邊陣陣馬蹄聲, 還未遠行, 竟已起了幾分思鄉(xiāng)的惆悵。 夏修言進京的隊伍很長,離京的隊伍更長。無論圣上對自己這個外甥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走時還是賞下不少東西,聽說就是這樣,昨日宮中的御宴上太后還拉著夏修言的手哭了一通, 埋怨宣德帝沒趁著他在京的這段時日替他指一門好婚事。 不過秋欣然覺得此事委實不能怪圣上, 畢竟就憑夏修言一回京就整日宿在芳池園的做派,誰家嫁女兒不得好好考慮一下。她甚至懷疑這是夏修言有意為之,這個人向來不大珍重自己的名聲,否則七年前不能在長安被人叫了五年的病秧子。 先前賀中雖說隊伍里會有隨行的丫鬟婆子, 但上路以后秋欣然左右看了看, 發(fā)現(xiàn)加上她一共也沒有幾個女眷。章卉帶了個婢女名叫青青,車里原本還有個高玥,但她大約還在為先前在官邸同章卉甩鞭子的事情鬧別扭, 不好意思與她同車, 要了匹馬便轉眼跑去了前頭, 這會兒車上一共就坐了三個人。 章榕出發(fā)后故意落下兩步留在馬車旁同章卉說話,秋欣然腦袋趴在車壁上,懨懨地望著車外, 很不成樣子。章榕側頭看見了,不由問道:“秋姑娘不舒服?” 秋欣然勉力打起精神:“我過去并未出過遠門,等適應了或許就好了?!?/br> “此去琓州山高路遠,至少一個多月?!闭麻诺?,“我那兒有個草藥香囊,戴在身上或許能緩解不適,一會兒給姑娘送來吧?!?/br> “那先謝過將軍了?!?/br> 二人說話間,忽見賀中騎馬趕來:“戎哥,接下來幾日這兒有我照看,你回前頭去吧?!?/br> 章榕奇怪:“前頭可是有什么事?” “那倒沒有,”賀中大大咧咧地憨笑一聲,“侯爺說哪有將軍跑來押車的,你老在這兒,弟兄們可要笑話你?!?/br> 章榕笑了一下:“有什么好笑話的,你一個副將在這兒押車,他們就不笑話你?” “那不一樣,我臉皮厚不怕這個。”賀中瞧見趴在車窗上的小道士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仿佛看穿了自己心中打得小算盤,不由正色道,“再說人家秋道長也在這兒,叫她看了以為我們昌武軍軍紀松散,不成體統(tǒng)。”他嘴里能說出這么義正言辭的話來,簡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