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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命遠守邊關,離開這個傷心地,圣上答應了他的請求?!?/br> 鄭元武提起這些事情,神色間流露出幾分敬佩之意:“那時琓州是邊關苦寒之地,常受迖越人侵擾,朝中無人肯去。夏將軍去后一邊遠拒迖越,一邊內(nèi)整商貿(mào),十幾年下來琓州城再不是當年那個琓州城了?,T州當?shù)赜懈柚{:但見昌武軍,威名鎮(zhèn)八方。”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秋欣然喃喃道。 鄭元武嘆一口氣:“不錯,功高蓋主。三年前圣上托太后惦念外孫為由,將修言接到京中養(yǎng)病,大約也有這方面的忌憚。修言雖自小多病,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朝廷已有了一個夏弘英,就不需要再有一個夏修言了。 二人又默然許久,秋欣然才又問:“你也想從軍,就不怕……” 鄭元武大概也意識到這話題太過沉重,神色略松快了些:“鄭家不一樣,我爹雖領兵鎮(zhèn)守西南,但西南本就是安江王的封地,朝廷需要人在西南均衡各方勢力。” 秋欣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所以你被留在京中也是朝廷不想你同西南那邊結親。這樣說來,你未來還是很有可能娶一個皇室宗親之女的?!?/br> 鄭元武沒想到她竟一點就通,愣了一愣摸摸頭道:“雖是如此,但我……” 他后面的話雖沒說完,但秋欣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夏弘英與明陽公主這樣的前車之鑒在,鄭元武應當是不太愿意娶一位公主回家的。 轉眼間兩人繞著校場已不知走了幾圈,看臺上眾人早已散去了。傍晚起了秋風,秋欣然望了眼空蕩蕩的看臺,第一次想念起靜虛山上無垠的黃昏來。 第15章 宜做客 秋欣然站在小小的庭院里,兩手拉著弓,維持了這個姿勢快要一炷香的功夫,手已抖得同篩糠一樣,余光落在一旁香爐上快燃盡的香,小幅度地垮了下肩膀。 坐在樹蔭下的年輕人低頭喝了口茶,渾似頭頂長了眼睛一般,頭也不抬地提醒道:“手拉直,放下來就重來?!?/br> 院中拉弓的人精神一震,咬牙切齒地又將手拉直了。 小院萬籟俱寂,只能聽見院中少年喝茶時杯蓋輕磕杯沿的脆響。秋日陽光晴好,是個適合午睡的好天氣。秋欣然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會在這兒拉弓? 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 李晗如校場騎射這事不知怎么傳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且說法是七公主不慎沖撞了校場邊的宮人,差點將自己摔下馬。將太后很是嚇了一跳,第二天陳貴妃來福康宮里拜見時,太后還專門提起這件事問了問。 七公主轉眼明年及笄,陳貴妃正是替她物色夫婿的時候,又正發(fā)愁這女兒平日行事過于不羈,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亓藢媽m,就將李晗意并李晗如兄妹兩個找來,斥責了一通。尤其是李晗意,更是被訓得找不著北,說他絲毫沒有個做哥哥的樣子,自己整日不學好也就罷了,如今還拉著meimei打馬射箭,實在不像話! 兄妹倆想來在這個過程中也是辯駁了幾句,但看這二人的脾性便可推斷出二人的母妃又豈能是尋常人,當即拿了戒鞭要上家法,將宮里鬧得一通雞飛狗跳之后,雙方各退一步。陳貴妃的意思是:李晗意我是管不了你了,但李晗如后頭幾天給我在宮里閉門思過,不要整日想著出去。 于是第二天李晗意臉黑得跟個鍋底似的來找她時,秋欣然滿心以為他是來跟自己取消比試的。正松一口氣,卻聽他說:“這比試是不能就這么算了的,不過要換個法子?!?nbsp;李晗意蠻不講理道:“這宮里也找不出第二個騎射出色年紀又同你相仿的女子了,既然如此你也不能跟鄭元武組隊!” 秋欣然警惕道:“那你說怎么辦?” “既然你我騎射的功夫是差不多的,那我們再找兩個差不多的也就是了。”李晗意頓了一頓,大度地拋出兩個人選,“夏修言和周顯已兩個,我讓你先選一個。” “……” 學宮里騎射課的榜首之爭向來十分激烈,但末尾一名則十分穩(wěn)定,通常都是周顯已,若偶然夏修言那日未稱病一道來上課了,那就是夏修言。 秋欣然不禁問道:“這事夏世子同周世子都已經(jīng)答應了嗎?” “這你就別管了?!崩铌弦獯笫忠粨],“你只管選一個就是?!?/br> 秋欣然頓了頓,沉思良久才道:“那……我選周世子。”她話音剛落,就見對面的人滿臉山雨欲來之色,叫她不由遲疑了一下,改口道:“……或是夏世子吧。” 李晗意神情瞬間陰轉晴,滿意道:“好,就這么定了。你同夏修言,我同周顯已,到時候勝負秋獵見分曉。”他說完這話就揚長而去。 彼時秋欣然仍抱有一絲僥幸,以她對夏修言的了解,他既然一開始打定主意不摻和,就萬萬沒有臨了又反悔的事情。結果事實證明——她確實十分不了解夏修言這個人。夏修言既然答應了,周顯已自然也不敢不答應。 之后不久,秋欣然在學宮遇見了他,二人結伴回去的時候,便聽小胖子一路幽怨地埋怨她:“欣然,你為什么不選我???” “我一開始也想選你……”秋欣然嘆了口氣,“但我哪敢跟二皇子搶人啊?!?/br> 聽說是李晗意主動選的自己,周顯已看起來似乎高興了些,但很快又垂頭喪氣道:“可二皇子對我要求太高了,他比教習師父還要兇。” 秋欣然完全能夠想象得到練習時李晗意那副暴躁的模樣,聞言頗為同情地安慰道:“哎,我也一樣……” 她本意想說同是天涯淪落人,但這話落在周顯已耳朵里卻完全是另一個意思了。只見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吃驚道:“你教夏世子的時候,也很兇嗎?” 秋欣然一噎,才想起來在其他人看來自然是她教夏修言而不是夏修言教她。她只得努力回憶這段時日夏修言是怎么對待她的:“兇倒是不兇,就是做不好不給吃飯,中途失敗就重頭再來,蒙混過關就成倍加練,拖延時間就陪你耗到半夜……” 周顯已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小聲道:“你居然敢這么對夏世子,你好厲害!”對比之下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李晗意的好,起碼二皇子這個人沒什么耐心,不給吃飯,陪著耗到半夜這種事情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 “還好你沒選我?!敝茱@已一臉劫后余生地慶幸道,一邊鼓起勇氣小聲指責,“你這太過分了?!?/br> 秋欣然跟著沉重地點點頭贊同道:“你說得對?!?/br> 不遠處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外,車上的人掀開簾子看見遠處慢吞吞地朝這兒走來的兩個人,將手伸出窗外不耐煩地叩了叩車壁。 秋欣然嘆了口氣,同周顯已道別,快步小跑地到馬車前爬上車。 夏修言坐在馬車上,神色中透露著一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