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本來的臉長什么樣？我都快不記得了。”

風(fēng)玄翻了個白眼：“要你記得干嘛？”然后又道，“說起來，姜讓是真的年輕，才百來歲。望北只是出生得晚，如果算上在殼里呆的時間，還不一定誰的年紀大。”

“嗯，但望北長得嫩啊。大哥，望北現(xiàn)在的人形應(yīng)該也縮水了吧？你說他現(xiàn)在會不會是個小娃娃？”

“應(yīng)該不是，或許會是十幾歲的樣子。”

風(fēng)望北和一般人不一樣，剛出生那會兒他就不是嬰兒，而直接是個兩三歲左右的小娃娃，會走能跑，很快就學(xué)會了說話?，F(xiàn)在的風(fēng)小毛球，再怎樣也不是剛出生的狀態(tài)。

風(fēng)玄不知道的是，風(fēng)望北的人形是縮水了，但不是他和英八想的這種縮水方式，而是扭曲變形式的。世事無常啊。

……

風(fēng)小毛球被姜讓帶著離開了房間，外面是寬闊的走廊，和人界的建筑一樣，也雕梁畫棟，不過，這里的雕刻花紋更簡潔古樸，用色更大膽鮮亮。

風(fēng)望北東張西望：“所以我們真的是在宮殿里面？”

“嗯?！?/br>
“那個黑色是什么顏料？有點發(fā)亮，挺好看的。”彩畫上的云都是黑色的——應(yīng)該畫的幽冥的景致。

“黑色玉石碾碎后制成的顏料?！苯審男渥又心贸鲆幻逗谏癍h(huán)遞給風(fēng)望北看。

“在人界的古代，人們用的一些顏料也是用寶石研磨成的?！憋L(fēng)小毛球用翅膀蹭了蹭玉環(huán)，又好奇地用嘴啄了啄，想聽下響聲，結(jié)果光滑黑亮的黑玉“咯”的一聲被琢出了一個小坑……

小毛球瞪大了眼睛：“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讓我爹賠你！”

“好。”姜讓用指尖摸了下風(fēng)小毛球的黑色鳥喙，“說不定你是鳳凰?！?/br>
“真的？”風(fēng)小毛球把鳥喙從姜讓的手指上移開，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在他的手上戳出個洞。

“傳說鳳凰吃玉石。”

“……真的？”

“傳說我每天要吃幾百只鬼?！?/br>
“那幽冥的鬼不得被你吃光？”這傳言可太不靠譜了。

“據(jù)說是：早上吃下去，晚上再吐出來。”

“……”風(fēng)小毛球道，“人界也有類似的傳說，據(jù)說皇帝是用金鋤頭鋤地的?！?/br>
姜讓嘴角上揚，他摸了摸小毛球細膩的白絨毛，道：“既然你不吃玉，那你想吃蟲子嗎？”

小毛球瘋狂搖頭：“不吃不吃?！?/br>
“那你想不想染個色？”

“??？”

“你不是說黑色好看？我看只要一塊黑玉就夠把你染黑了?！?/br>
“不染……”

“外面有傳言，說在幽冥里面，萬物都是黑色的，人、獸、鳥、蟲都是黑的，你太白了，跟我出去，別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幽冥生靈。”

“……我不要染黑！你也說是傳言。而且你自己也不黑啊。”

姜讓道：“我的原形是黑色的?！敝劣谌诵危蟾攀撬赖臅r候血流盡了，所以非常蒼白。

“你的原形是什么？”

“你爸沒告訴你？”

“是我沒問他。是什么?。俊?/br>
“你猜？”

“……”萬萬沒想到幽冥之主還有這么“幼稚”的一面。

出了宮殿后，風(fēng)望北看到外面照樣幽暗如夜，這里的天果然是不會變白的。

“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去酒店?！?/br>
“哦?！?/br>
“我把你放哪里好呢？”姜讓說完，沒等風(fēng)小毛球反應(yīng)過來，便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兜帽里。

“……”風(fēng)小毛球站在姜讓肩膀上，很擔心自己隨時會摔下去，但意外的，它站得很平穩(wěn)，大概是姜讓施了什么法術(shù)？

穩(wěn)是穩(wěn)，就是有點黑，雖然幽冥本身就黑，但姜讓的衣服里更黑，而且還有什么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風(fēng)小毛球晃了晃腦袋，是絲狀的東西，哦，是姜讓的頭發(fā)，小毛球伸出小翅膀撥了撥，很遺憾自己現(xiàn)在沒手，不能用手摸一摸。

“為什么要把我藏起來？”

“方便?！?/br>
哪里方便？“好吧，謝謝你沒把我塞進你的袖子里?！?/br>
姜讓那袖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風(fēng)望北覺得如果自己如果被塞進了袖子里，等姜讓甩袖子時，自己會像遭遇地震一樣被那些東西砸死。

姜讓道：“對，忘了可以把你裝進袖子里了?！彪m然這么說，他并沒有給風(fēng)望北換地方。

“……”風(fēng)望北很想知道姜讓有沒有偷笑。

天留客酒店中，馬識途和薛梅城正坐在酒店的壁爐前喝酒聊天，火光中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姜讓靜靜地懸在窗外。

風(fēng)望北低聲道：“你為什么要偷看他們？”

“你不用壓低聲音，他們聽不到?！?/br>
“你這斗篷是個寶貝？”

“是靈器。”

“哦?！膘`器就是寶貝吧？

姜讓放出一縷氣息，馬識途感應(yīng)到了，立刻起身并看向窗外：“王?！?/br>
薛梅城也看向窗外，不過他什么都沒看到，正疑惑間，姜讓出現(xiàn)在室內(nèi)。

薛梅城站起來并道：“你們有事要說吧？那我就先回房間了?！?/br>
“我是來找你的?！苯尩溃岸甲??！?/br>
三人相繼坐下，馬識途給姜讓倒了杯紅酒，推薦道：“這是人界的酒，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風(fēng)望北在姜讓耳邊道：“這酒不錯，特別貴?！?/br>
姜讓喝了一口，有種酸澀味，和靈界的酒很不一樣。

風(fēng)望北道：“好喝嗎？”

“一般?！苯尩?，“我曾喝過一次。記得是朔風(fēng)從都廣野帶回來的?！?/br>
不是旅游帶的手信，是打仗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

馬識途點頭：“都廣野和人界聯(lián)系得比較緊密，那里有很多人界的東西?！?/br>
都廣野人愛享受，對人界的事物接受程度比較高，很多人界的東西都是先經(jīng)過都廣野再傳播到靈界各地的，數(shù)千年來都是如此。

幽冥么，大家都死過一次，大多數(shù)人物欲都不重，可以說幽冥是靈界最“純樸”的地方。

姜讓放下酒杯，道：“薛先生，我來是想知道自夜宴以來你和風(fēng)望北都經(jīng)歷過什么，麻煩你說一遍，越詳細越好?！?/br>
“咦？”風(fēng)望北道，“你直接問我就行了啊。”

姜讓道：“我想你能說得比風(fēng)望北清楚，他剛接觸靈界，還搞不清楚狀況?！?/br>
風(fēng)望北：好的吧。

薛梅城以為姜讓一直是在對他說話，他應(yīng)道：“行，那我就把我知道的情況給你們說說?！?/br>
夜宴是一個利益聯(lián)盟舉辦的拍賣會，功能是把靈界的東西販賣到人界。

不過拍賣會現(xiàn)場拍賣的并不是最好的東西，好東西聯(lián)盟內(nèi)部已經(jīng)先分掉了，或者被預(yù)訂過貨的人提走了。

薛梅城才剛開了個頭，姜讓便有問題了：“這個聯(lián)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