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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個盡興了,那城中的煙火一放就是一整夜,早上起來登高望去,那遠方的天都是紅的。”“當真?”南鄉(xiāng)子笑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一旁的謝仲春忽然出聲道:“岳陽!帶弟子上一趟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全攆下山去,若是有敢反抗的,當場殺了便是。”被點名的李岳陽走了出來,抱手道:“是?!?/br>呂仙朝喝著茶看向謝仲春,“慢著?!彼劝岩恢荒_搭在了桌案上,打量了謝仲春兩圈,“你什么意思???”話音剛落,屋子里頓時靜了下來。李道玄自始至終都沒說話,不過也沒如上次那般直接起身離開。南鄉(xiāng)子的視線在呂仙朝與謝仲春二人中打轉,頗有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給人感覺就是這兩人當場打起來他也要先看一會兒再說。李岳陽伸手拉住了還在四處張望找著什么的謝凌霄,謝凌霄立刻站在她身邊乖乖不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謝仲春與呂仙朝身上。呂仙朝橫慣了,也不客氣,道:“怎么著,要把亂七八糟的人趕下山去,乾陽真人這是瞧不起我們,覺得我們不配參加你們這道會?”呂仙朝裝瘋賣傻還好,他一正經開口說話,謝仲春只覺得此人果然冥頑不靈,他也不和呂仙朝廢話,道:“呂仙朝,你當日出手助道門平定魔物之亂,可見你心中尚能明辨是非黑白,既然如此,你理應早日回歸正途,不要執(zhí)迷不悟一錯再錯下去。你年紀尚幼,心性剛烈,遭受冤屈后一時行差踏錯也情有可原,好在你還懂得大是大非,這份心性難得珍貴,道門今后也對必將你多加善待,多加容忍。自古天將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與筋骨,你遭逢劇變脫胎換骨,若是自此悔悟潛心修煉,將來必有大成,有朝一日名垂道史明示后人,也不辜負了眾人對你的期望?!?/br>呂仙朝沒想到謝仲春一張口就說這么大一堆,他先是愣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起來,瘋狂大笑,笑得直拍桌案,直不起腰,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手指著謝仲春,笑得快滾到地上去了。謝仲春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呂仙朝勉強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對著他道:“你們玄武的人哪來這么多期待?。磕銈冏约簬熗絹y.倫怎么不說?自己門中的事情還管不好,還要來期待這個期待那個,笑死我了?!?/br>李道玄聞聲看了呂仙朝一眼,桌案下,孟長青抬手無聲地拍上了自己的額頭,認命似的閉上了眼。果然謝仲春呵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呂仙朝還在樂,他覺得謝仲春這個人太逗了,簡直比南鄉(xiāng)子還要逗,哪里來的這么逗的人啊?他本來都要笑得趴地上了,聽見聲音又伸手爬起來,“我是說,你別期待這個期待那個了,你們門中師徒□□先管管吧!”他看著謝仲春的表情,忽然反應過來了,“等會兒,你不會還不知道吧?”他說著話又不可思議一般地看向了李道玄。李道玄只是冷淡地看著呂仙朝。呂仙朝前一刻還在地上坐著,下一刻,他卻已經出現(xiàn)在了謝仲春的身旁,伸出手環(huán)住了謝仲春的肩膀。謝仲春這一生從來都是不茍言笑的嚴肅模樣,哪怕是少年時期,師兄弟們也從不會與他勾肩搭背,他顯然沒有反應過來,臉上一片空白,他有些疑惑、甚至是有些驚異地看著呂仙朝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一旁的南鄉(xiāng)子喝著茶見到這一幕差點被嗆著,實在是沒忍住。呂仙朝指著李道玄對謝仲春道:“他和他徒弟亂.倫,你不知道?。?!”發(fā)現(xiàn)謝仲春真不知道,呂仙朝樂了,拍了下謝仲春的肩,“他真的和孟長青亂.倫,我親眼看見的!不信你自己問他,是不是?”謝仲春聽了這話,終于把視線從呂仙朝臉上轉開,下意識一般地扭頭看向了李道玄,他知道孟長青是個斷袖,他也知道孟長青與吳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孟長青和李道玄這對師徒能扯上什么關系。他一向以為那些都是山外無稽的流言,這不可能,絕無可能。李道玄只是望著呂仙朝。南鄉(xiāng)子這邊見勢不妙終于打算出聲打個圓場,話還沒出口,呂仙朝對著謝仲春道:“我跟你說,他們倆早就好上了!早在孟長青第一次叛出師門前,他們倆背地里睡都睡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孟長青喜歡他喜歡得死去活來的,走到哪兒都是‘師父’、‘師父’叫個不停,當初以為他師父死在北地了,孟長青差點就要給殉情了,我看見了我都給感動了。”他說著又看向謝仲春與南鄉(xiāng)子,“你們真一點不知道???”南鄉(xiāng)子沒話說了。桌案下的孟長青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想死,非常想死。呂仙朝每說一個字,他這個念頭就強烈上幾分。謝仲春先是看了眼南鄉(xiāng)子,見南鄉(xiāng)子不說話,他又看向李道玄,他似乎是不太相信,可見到兩人都不說話,他的眼神也逐漸變了,他看著李道玄道:“師弟……”李道玄道:“他說的確有此事,我對長青有情。”孟長青原本捂著額頭,聽見這一句,忽然間抬起了頭,這還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聽李道玄親口說出來對他有情,他莫名就怔松了一會兒,然后嘴角忍不住慢慢地上揚。他知道李道玄知道他聽得見。李道玄剛說完那句話,謝仲春就有種眼前一黑的感覺,他看著李道玄,問道:“什么?”南鄉(xiāng)子也沒想到李道玄會如此直接,這下不只謝仲春震驚,就連他一時之間想打圓場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唯有呂仙朝最先反應過來,直接大笑道:“扶象真人果然敢做敢當??!不愧是道門金仙!”謝仲春連呂仙朝的手還搭在他肩上都沒去管,對著李道玄道:“師弟!你糊涂??!”他只覺得痛心疾首,一時竟是說不出別的話來。眾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李岳陽與謝凌霄一直站在一旁,她也沒注意到謝凌霄是什么時候從她手中掙脫出去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謝凌霄正在那桌案旁低下頭去。幾個真人正在說話,她不知道謝凌霄跑過去做什么,立刻想要阻止。李道玄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同一時刻,孟長青的身側的桌布被揭開了,他一下子扭頭看去,正好對上了謝凌霄的眼睛,對方一臉“找到你了!”的欣喜,下一刻,謝凌霄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放下了桌布,慢慢地抬起頭,他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停下了說話看著他。外面突然安靜下來了,孟長青有種不祥的感覺,果然,不到片刻,那塊桌布又被一只手迅速揭開了,呂仙朝側著頭往下看,孟長青對上了他的視線。呂仙朝愣了下,看著他半天,忽然若無其事地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