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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踹門的聲響更大了,他怕吳聆與陶澤出事,眼中金色全部騰了出來,正打算豁出去試試的時候,忽然覺得眉心一陣劇痛,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還要站起來,下一刻,眼前卻猛地一黑,像是有什么東西順著眉心鉆進去似的。他失去了意識。大殿中,陶澤還在轉悠,他倒是沒想到跑出去,他正蹲著打量那燭光,他剛仔細地盯著看,這內(nèi)焰中確實有身影,貌似還沒穿衣服?還是個女的?他也瞧不清,一雙眼直勾勾地研究打量。漸漸的,這大殿中里的燭光不知為何越來越盛,越燒越旺,有的火苗已經(jīng)竄的有兩指高了,他記得那女觀主說這里都是清陽觀的先祖的魂魄,一時莫名心虛,心想不會是她們察覺到自己在做什么了吧?那觀主也沒和他說,這些魂魄能不能感覺到外人在做什么,他想著,于是就小心地開口問道:“老前輩們辛苦了?你們能看見我嗎?”下一刻,所有的火焰猛地竄高了一指,他嚇了一大跳,對著那火焰最高的燭火道,“前、前輩您怎么了?您生氣了?”那火真的越燒越旺,明明沒有風,那焰火卻全部劇烈抖動起來,九座大殿均是如此,墻壁上的火光極為猙獰恐怖。陶澤覺得這火真的太旺了,他都開始熱得發(fā)汗了,耳邊全是那火焰燃燒的聲響。他從來沒想到這火燃燒起來能響成這樣,跟山洪崩開似的。他真的開始慌了,懵懵的看著那些燭火,腦子里就一個念頭,這怕不是瘋了吧?在距離大殿三個大院之隔的門外。一個個清陽觀弟子全在逃竄,卻一個個栽下去,落地的那一瞬間,血從身體四處噴涌出來,她們的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除了倒地的那一聲悶響。偌大個姑射山,全是逃竄的修士,那擺渡的少年望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愣了片刻,他猛地回身拔腿往大殿里跑,卻一頭栽了下去,他回頭一看,腳腕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纏上了細線,他的眼一瞬間睜大,下一刻,他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修從他身邊驚惶地逃竄而過,他趴在地上半晌,忽然伸出手一把扯下了那女弟子身上的銀色細線。那小女修回頭看去,那小和尚坐在原地沒再繼續(xù)跑,伸出手扯去那一個個從他身旁飛奔過的身旁弟子身上的細線,全部纏在了自己的身上。下一刻,那小和尚的魂魄全部燒了起來,一剎那間,他與那些細線全部散作了飛灰。那小女修睜大了眼,“不!”,她只來得及說這一個字,整個人猛地回頭繼續(xù)往前跑,眼睛瞬間紅了,她已經(jīng)快沒路了,正在往大殿中跑,一邊跑一邊扯開身上的細線,她原本是與一群師兄弟一起跑的,可最終師兄弟一個個栽下去,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盯著那大殿,卻在即將跑進去的時候被細線纏著腿摔在了臺階上,她一下子栽了下去,抬頭的那一瞬間,她順著那縫隙看見了里面的人,她一愣。陶澤蹲在一盞竄的極高的火焰前,一邊擦著額頭的汗,嘴里似乎還在不停地說些什么,似乎在道歉。臺階很高,女修猛地回頭往下看,尸橫遍野的姑射山,她看了片刻,眼淚直接滾了下來,“師父……”她猛一下子回頭又看向那大殿,順著門縫看著陶澤的背影。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你今年多大了???”“你長得挺好看的?!?/br>“我?我打玄武來的!我叫陶澤,字潤春,是個藥師,你叫什么?”“你沒下過山吧?我給你講個故事怎么樣?”那女修看著那一道門縫,不自覺間渾身顫抖。下一刻,她抬起一只手結印,一下子隔絕了那大殿與外界。她最后看了一眼陶澤,將所有往殿中漫去的細線全部纏在了她身上,她低聲念訣,魂魄燒起來,嘩一下,她整個人與那些細線一齊消失在火中。無聲無息的。大殿中。陶澤看著幾乎稱得上群魔亂舞的滿殿燭火,他已經(jīng)徹底懵了,縮在那兒連話都不敢說了。為什么,會這樣?他終于起身打算去喊個人,卻因為嚇得不輕,起來的時候手肘撞了下一旁的燈盞,下一刻,那燈盞倒了下去。一盞傾倒,又撞翻一盞,一盞接著一盞,當一聲又當一聲。陶澤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砰一聲。一聲巨響,所有的燈盞全部摔爛在地。所有的燭火像是一下子脫去了束縛,騰在了空中,嘩一下朝大殿外涌去。陶澤都驚呆了,“喂?!跑了?別、別??!我的老天……”他反應過來忙去扶那些燈盞,見火跑了,他忙又傻了似的追了出去,卻不知道在走出大殿的時候與什么封印撞了下,生生退了兩步,下一刻,有兩道火苗竄了回來,咚一聲把他撞了回去,他還沒反應過來,那火苗像是活了一樣,綻出極耀眼的光,他眼前一閃,逐漸地失去了意識,在他倒下去之前。他看見滿大殿的燭火全部往外竄,陰風四起,火苗一下子轉為了陰綠色,他本就暈,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忽然眼前一黑。九大殿的燭火全部懸空而起,如大河之水似的往外奔騰。大殿外,懸停了無數(shù)的陰火,下一刻,陰火化作一個個道人模樣。一時之間,無數(shù)的道人魂魄并列著出現(xiàn)在臺階上,陰服陰袍,背負長劍,服飾隨著年代的變化而略有不同,頭戴的卻是那清陽觀弟子一樣清一色的仙鶴冠。他們?nèi)纪粋€方向,陰袍被陰風鼓了起來。山門前,那塊“天地為爐”的四字大碑在罡風佇立不倒,陰火四起,那條埋滿了魂魄的大河發(fā)出咆哮般的聲響,怒吼著涌向東方。東方既白,春戲臺旁。吳聆握著茶盞,一點點緩緩地轉著。那女觀主撐著桌案,血順著她嘴角一滴滴落在案上,終于,她低聲道:“魔物!”吳聆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東方,眼中的光一點點地轉著。大道孤獨,何以證道?第73章魂絲與鬼火混做了一團。天地間風云色變。一炷香后,所有的動靜都平息下來。吳聆依舊坐在那兒,手里轉著那冰涼的杯盞。結束了。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來,千山皆亮,人間大白。清陽觀伏魔陣,曾鎮(zhèn)壓過三十萬怨靈,而今萬盞燈燭剎那間熄滅。一道道日光像是利箭似的射在千山之上,陰火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