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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澤一下子聽出那女觀主在說自己,有些尷尬,他看了那燭火半晌,又看向那女觀主,終于道:“仙子您其實挺好看的,”他說完后,那女觀主回頭瞧他,陶澤憋了半天,道:“就是有點顯老,您平時多保養(yǎng)一下,應、應該也是不錯的?!?/br>那女觀主只輕聲嗤笑著道了四個字,“無知小兒?!?/br>陶澤一下子閉了嘴。女觀主道:“那一日寧城初見,你那一番話說的我頗為高興,你我有緣,今日同你多說了些。這世上的善惡正邪界限并不分明,清陽觀走的雖是邪修的路子,卻沒沾邪道上一點污穢的東西,而這世上許多自詡清流的大宗,走的是正道的路子,底下卻滿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彼菭T火,低聲道:“你是玄武弟子,切忌自詡名門正派,便瞧不上邪道,記住了,多學學你玄武三位真人?!?/br>陶瞻立刻道:“是是?!?/br>那女觀主話鋒又一轉,“我可以幫你換魂,不過承我清陽觀的恩,自然要付出代價……”她瞧了眼陶澤。“好說好說!”陶澤立刻接道,只要能讓他變成人,啥都行,下一刻,他忽然驚恐道:“等會兒?你不會也要我燒魂鎮(zhèn)靈吧?”他硬是愣了半晌,“仙子,我覺悟還沒到達您這境界,我恐怕、我還得修煉修煉,我……”他嚇得都快結巴了。那女觀主聞聲又是一聲嗤笑,“不用你去燒魂!”陶澤忙松了一大口氣,行,不燒魂就行,“那敢問仙子?”那女觀主忽然陷入了某種默然,然后才道:“我與你們玄武的扶象真人,年少時曾有過一面之緣……”陶澤還在聽,那女觀主卻忽然沒了聲音,陶澤問道:“一面之緣之后呢?”那女觀主不知想到些什么,許久才道:“罷了?!?/br>陶澤有些懵。女觀主繼續(xù)回頭看那燭火,半晌才低聲道:“究竟不是一路人?!彼龑μ諠傻溃白蛞刮易谶@殿中,聽見殿外你同那小弟子講那玄武山上的故事,我聽著甚是有趣,你也同我說一說,你們都講了些什么?!?/br>陶澤給嚇著了,怕這女觀主覺得自己勾搭她那年輕貌美的女弟子,女人最恨長得比自己好看的了,他忙道:“沒有沒有,沒講什么。”女觀主隔著面紗瞧了眼她。陶澤腦子里當時三個字劈了過去,女魔頭,那眼神讓他當場就慫了,他立刻道:“我講!我講!”又小心翼翼道,“這就是換魂的代價?”“是?!迸^主點了下頭,紗里頭似乎露出個頗為冷淡的笑。陶澤當時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梁骨竄上來,大有一副沒講好這女魔頭便要拿自己去煉燈油的覺悟,立刻道:“我講!我講!”等陶澤從那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了。他是走出來的。一只手不停地摸著脖頸,肩上掛著條著縮成一團的黑蟒,瞧見在那兒等了一天的孟長青與吳聆,招了下手。孟長青在那殿外等了快一天了,來來去去在那殿前走了快百來回了,總覺得心神不寧,此時終于看見陶澤出來,他猛地松了口氣,問道:“你好了?”“好了?!碧諠纱蛄隧懼?,兩個字,得意!孟長青心里猛地松了口氣,道:“好了就行,趕緊走!連夜一起走,這地方別待了。”陶澤給那女魔頭講了一天的故事,那女魔頭還不讓他喝水,他現(xiàn)在嗓子都在冒煙,聞聲一把將那蟒蛇的頭甩到了肩膀后,道:“能再歇一夜嗎?我剛變回來,我真的走不動道兒?!?/br>“我出去給你雇輛馬車!或者我御劍帶你!都行啊!”陶澤瞧著孟長青這副樣子,道:“就不能休息一夜再走嗎?你趕著投胎去?。俊?/br>孟長青道:“你不覺得這地方很邪門嗎?”陶澤聞聲一頓,那女觀主說那番話的時候,他心里已經明白清陽觀也許真的算得上不辱先祖之風,但是瞧那女魔頭說話那語氣,還有那副我行我素隨心所欲的樣子,打死他他也不敢把這事兒到處傳,于是就沒和孟長青仔細解釋,只道:“你別怕??!別那么慫!來,像個男人一樣!”說著他拍了下孟長青的肩,“這一群女的把你嚇成這樣?慫!”孟長青:“???”陶澤道:“我真吃不消了,我給那女魔頭說了一天的書一口水都沒喝上,你看我嗓子都在冒煙,腿也走不動,睡一晚,明日一早就走!”說完,他拍拍孟長青的肩,一把甩著蛇回去了。孟長青看著他那副樣子,滿腦子就回旋著陶澤的那一個字,“慫!”他慫嗎?!他慫嗎?他愣了半天,喊道:“陶澤!你真不走???”“不走!”陶澤擺擺手,走遠了。吳聆對著孟長青道,“沒事,多住一晚也無妨,你也在這兒走了一天了,先回去歇著?!?/br>孟長青看向吳聆,他快被陶澤氣笑了,道:“我其實沒有怕她們,我行的正坐得端我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我?guī)煾刚f了,出門在外,小心為上,像這種到處透著邪氣的地方真的不能久待,能走就及早走,而且?guī)熜帜阈挪恍?,明兒一早陶澤就得去找別的女修,他根本就不想回玄武,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不想回山,他就想找有女人的地方待著?!?/br>吳聆道:“我知道,明日一早,我?guī)湍憷摺!眳邱鲆娒祥L青被陶澤刺激得快停不下來自言自語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露出個極輕的笑容,抬手拉住過了孟長青,“好了,先回去吧?!?/br>孟長青以為他不信,道:“我說的是真的!”吳聆點了下頭,“我知道?!彼^了孟長青的胳膊,帶著他往回走。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長廊往陶澤離開的方向走去。吳聆想,孟長青其實和吳喜道挺像的,吳喜道也常常不愿意承認自己怕,只一味說:我真的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好像這樣一說,她便真的能天不怕地不怕。吳聆想著,一點點抓緊了孟長青的手,直到孟長青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被他抓著,這才猛地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在那長廊的陰影處,一個戴著斗笠的少年低著頭站著,他只有一只手,一旁的女修陪著他站著,低聲盤問著他,語氣頗冷,那少年唯唯諾諾的,余光一直往吳聆與孟長青的背影上瞟,直到他們兩人消失在視野盡頭,他忽然抬頭對那女修道:“我……想……見……觀……主……”已經被毀壞的嗓子里發(fā)出這些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極為恐怖。“你找觀主做什么?”這女修大晚上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