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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有樣。師傅一教,他立馬便上手會了。沒幾日,他便捏了兩個胖娃娃,還能跟著師傅學(xué)刻字,在泥娃娃屁股底下刻他跟姬泱的名字,刻刀使得有模有樣。姬泱忙完正事,過來看看他,繞過游廊,便見院中,鏡坐在一張?zhí)僖紊?,認(rèn)認(rèn)真真低頭刻字。他身邊陪著幾位師傅,那幾位師傅瞧見姬泱,驚得立馬便要跪。姬泱朝他們擺了擺手,他們便沒動,鏡剛好刻完一筆,捧在手中,笑著抬頭問師傅:“是不是這樣?”師傅們也笑著點頭,再指導(dǎo)幾句。鏡乖乖點頭,認(rèn)真聽著,眼睛不時眨。姬泱臉上帶笑,到底沒有上前,看了半晌,轉(zhuǎn)身靜悄悄地又走了。姬泱的腳步格外輕快,從前他覺得最恣意的人生不過投身山水。如今他才知道,他最滿足的人生,便是鏡。自家中來了泥人師傅,鏡也不再惦記著去書院看書生,就連話本子也不再廢寢忘食地看,他決心要捏出兩個最像他與姬泱的娃娃來,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姬泱又叫人在藤椅旁給他搭了個葡萄架子,本就是夏日,葡萄生長的季節(jié)。葡萄架上掛著一串串或紫或綠的葡萄,很是誘人,葡萄圓滾滾的,又很可愛。這正是鏡最喜愛的,自從有了葡萄架子,他便開始坐在葡萄架下捏泥娃娃。懷王爺沒少躲在葡萄架子后頭偷看。又是一日,姬泱又躲在葡萄架子后看鏡小寶捏泥娃娃。秾月夭月找姬淳找了好些日子也不曾回來,芳菲出去找她們倆了,幾位師傅也在休息,蘊蓉陪他。蘊蓉看他捏娃娃,勸道:“公子,您也歇歇,又不急的。況且,您捏得真的很好!方才那對活靈活現(xiàn)的,不該毀了?!?/br>“可我覺得那對兒不好看。”“哪里不好呢?”“我把姬泱的眼睛捏小了!姬泱的眼睛好大的,亮亮的,我捏不好……”鏡有些沮喪。蘊蓉便很心疼了:“無論您捏成什么樣兒,殿下都會很喜歡的?!?/br>“可是我想捏最好的送給他!”鏡說完,抬頭小聲問蘊蓉,“我問你一件事哦?!?/br>蘊蓉納悶,是什么事,怎問得這樣小心翼翼呢?“公子您說吧!”“姬泱……他什么時候過生辰呀?”他早想知道,可是不好意思自己去問姬泱,偏偏又沒人告訴他。他再不問,萬一就過去了怎么辦!蘊蓉掩唇笑,輕聲道:“殿下是冬月里生的,冬月初二。”“哦……”蘊蓉問:“公子是要給殿下準(zhǔn)備生辰禮物?”鏡趕緊抬頭,緊張道:“你不可以告訴他!”“放心放心,奴婢絕不說!”蘊蓉雙眼彎起,提議道,“那公子不如到時便將您親手捏的泥娃娃送給殿下吧!殿下一定會很喜歡!”“真的嗎?”鏡燦爛笑開。“當(dāng)然!”“那你記得,一定不能說哦!”“一個字兒也不說!”懷王爺看得心中甜絲絲的,小呆瓜,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看到這兒,他也不再看,回頭往前院走,心中有點兒可惜。小鬼記不住生前的事,哪天生、哪天死,全都不記得了。不過還好,他還記得他們初相識的日子,往后這便是獨屬于小鬼的日子了。姬泱走后,鏡與蘊蓉說了話,繼續(xù)忙活他的泥娃娃??痰谜饎?,忽然,他眼前一花,他的手一頓,手中刻刀掉到地上。蘊蓉嚇得趕緊起身,彎腰問他:“您怎么了?”鏡眨了眨眼,茫然道:“沒怎么,就是眼前有點兒花?!彼彩穷^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呢。蘊蓉心疼壞了,立即道:“公子!您這些天,一直在捏娃娃、刻字,這是用眼過度!不成,咱們不刻了,離殿下生辰還有好些日子呢,再說,您就是送塊石頭給殿下,他也喜歡的!不能刻了!”鏡不答應(yīng),蘊蓉正色:“公子您這樣,奴婢就要告訴殿下去了!”“不可以!他知道了,一定不會再讓我捏娃娃!”即便是鏡,也知道姬泱到底有多珍惜他。“那您現(xiàn)在同奴婢去休息!這幾日都不能刻!”蘊蓉也不退步,畢竟不是小事,許多繡娘、刻字師傅的眼睛都是早早就瞎了的,鬼又怎么了?用眼過度,照樣不好!捏泥娃娃,不過湊個趣,哪能這般?鏡沒法子,為了不讓姬泱知道,為了過幾日還能繼續(xù)捏泥娃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刻刀,跟著蘊蓉回鏡心閣歇著去了。他躺著,蘊蓉給他讀故事聽,讀著讀著,他不覺就睡著了。蘊蓉再心疼嘆氣,他們公子這是真的累著了??!她也不再讀,放下書,拿起毛毯給鏡蓋上,起身到室外拿起繡棚隨意繡著塊帕子。繡了十來針,芳菲帶著滿身花瓣現(xiàn)于桌前。蘊蓉立即抬頭。“蘊蓉jiejie,我們公子呢?”“公子睡著了?!?/br>“睡著了啊……”芳菲喃喃。蘊蓉也知道她出去找鬼姐妹的事,便好奇問:“你找著那兩位meimei了?”芳菲嘆氣,蘊蓉也不是外人,她道:“找是找著了?!?/br>“那——”“唉,稍后再與你說,我先找你們殿下去!”云赫那樣的大妖怪,她們不一定能找著,但前太子姬淳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鬼,她們總能找著的,哪怕已經(jīng)投胎,也能找到些許蛛絲馬跡??沙龊醵屧屡c夭月的意料,她們倆沒能找著。她們從未去過地府,倒不是去不了,而是冥冥之中,腦中也有道聲音告訴他們,凡是與仙界有關(guān)的地界,她們?nèi)f不能去。也就人界雜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還好混入其中。雖不能去地府,總有相熟的鬼差,她們給了些小恩惠,托鬼差去打聽姬淳是什么時候進的地府,又是什么時候投的胎。鬼差倒也負(fù)責(zé),仔仔細(xì)細(xì)地打聽了,再來同她們說。姬淳,壓根就沒進過地府!他們沒有任何一個鬼差,見過姬淳此鬼,名冊上也沒有這個名字。“那他去了哪里?”姬泱皺眉,他原本覺著姬淳已去投胎,倒是好事一樁,“他的確已死?!?/br>芳菲當(dāng)然知道姬淳已死,若是沒死,找一個人可比找一個鬼容易多了,除非姬淳是被天上神仙藏了起來,可又有哪個神仙會清閑至此?她聳肩:“說實在的,我們仨也很納悶。本來,人間的鬼,要么還在人間飄蕩,要么就是進了地府,再去投胎??少即笠粋€人界,竟然找不著一個鬼。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什么可能?”“他被人刻意藏起來了?!?/br>姬泱眉頭皺得愈發(fā)緊:“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人間也有修士,總有些本事,倒有一事也要告訴殿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