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

涂雅欣現(xiàn)在都還記得，集訓(xùn)的時候壓力大或者某天的模擬題太難，就有女生會講“我不想研究物理了，我想嫁給李決”，然后總會有人拆穿：“你拿金牌的幾率可能遠大過李決愛上你?！?/br>
一直到后來那一年的頒獎典禮，涂雅欣仍然聽見有女生在惋惜“可惜今年沒有李決這樣的神顏一起合照了，要不然二十年后還可以騙我女兒說這是mama的初戀?！?/br>
那時候大家流行以“神”來稱呼那些在各個領(lǐng)域的競賽拿到好成績的人，但沒人叫李決李神，他們曾經(jīng)討論過：“名字一般般不夠酷才會簡稱個什么神，李決這個名字本身就是神了。”

應(yīng)允承看著平板，照片里李決站在中間，十七歲，和現(xiàn)在有點兒不一樣，是真正的恰同學(xué)少年。

應(yīng)允承在那一刻有個很荒謬的想法，他想跟李決公開地、光明正大地戀愛，想要跟涂雅欣說，這個曾經(jīng)并且也許現(xiàn)在還在被很多很多人崇拜的人，是我的人。

自從確定自己愛上同性以來，應(yīng)允承并沒有覺得和與異性談戀愛有什么差別。甚至連床上那點事，他也適應(yīng)得很快，唯獨這時候知道了，和同性在一起，哪怕再喜歡，他也不能隨便地、無顧慮的公開這段感情。

涂雅欣說：“其實有很多人，至少我那一屆參加競賽的很多女生，現(xiàn)在也還在關(guān)注他，八卦是一方面吧，專業(yè)上大家其實也很好奇，當年最聰明的人最終能夠走到哪一步。他一畢業(yè)就選擇來西北，不留在北京也不出國，很多人都覺得浪費了?！?/br>
應(yīng)允承回答她：“他如果曾經(jīng)那么值得你們崇拜，那他一定不會做錯選擇。我相信他?！?/br>
他們在這里已經(jīng)已經(jīng)待了遠不止十分鐘，涂雅欣看了一眼郵箱推送的日程，提醒應(yīng)允承：“張主任說了今天要開會，再不走要遲到了?！?/br>
研討會結(jié)束李決只好自己回家，路上電話響起來，來電顯示的人名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他接起電話，對方還是一如既往省去客套，直截了當問他：“師兄，我最近剛好在附近的影視基地拍戲，有時間見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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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封信里寫：

“DearDolores,sometimesyouremindmeofahouse.Ahousewithbeautifullightsonit,whereeveryoneishappyinside.”

李決看應(yīng)允承大概也是這個樣子。

第23章

李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陳琢見面了。

這個當年喜歡在競賽班下課后跟自己站在黑板前比賽解題速度的師弟，高三畢業(yè)那年填了一張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志愿表，讀的是戲劇理論，卻又很快做起了演員?？赡苁亲哌\，陳琢過去兩年在衛(wèi)視播出的兩部電視劇都大火，觀眾見多了演藝圈靠臉吃飯的浮夸人設(shè)，有演技和容貌打底，他這種腦子也好使的反而更受歡迎。

陳琢這幾天拍夜戲，來跟李決見面也是時間擠了又擠，等在樓下的經(jīng)紀人一開始甚至并不允許。選擇見面地點也諸多考慮，公眾場合無法保證私密性，餐廳酒店難免會有服務(wù)人員在場，最后決定換輛劇組的車載他去李決家。

陳琢人氣再高，在李決面前仍然是解題速度慢一拍的后輩。兩個人見了面也不生疏，陳琢尊重李決的本行，甚至主動聊起來今年的諾獎得主。李決挑了工作中不敏感的研究內(nèi)容跟他分享，陳琢聽到后面有點跟不上，打斷他自嘲說：“師兄，這些東西我好多年不碰了，你現(xiàn)在讓我回去寫高考題，未必能上八十分?！?/br>
李決從來沒有跟他討論過是否后悔過當年的選擇，他知道陳琢的電視劇收視率數(shù)字都很好看，粉絲眾多，時尚雜志和奢侈品牌也喜歡他，但李決并不確定陳琢是否同意當年做的選擇一定比念物理更好。

陳琢講起自己正在談的一部電影，他的人氣靠拍電視劇累積，但經(jīng)紀公司認為已經(jīng)到了轉(zhuǎn)戰(zhàn)大屏幕的恰當時機，也正好有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可以爭取。

他講出來的導(dǎo)演名字的確能將李決都震住，李決想到前一陣曾經(jīng)無意中看過的新聞報道，他幾乎差點把那個名字脫口而出，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只問：“之前看新聞不是說定的另一位演員？劇本都是量身打造?！?/br>
他沒說名字，倒更掩耳盜鈴，之前的新聞的確鋪天蓋地，導(dǎo)演接受采訪的時候其實也打擦邊球承認過。

陳琢笑著說：“宋朗輝啊，他演不了，聽說去法國度蜜月了。”

陳琢把劇情梗概講給李決聽，他也算是科班出生，概括劇情、介紹人物關(guān)系十分簡潔清晰，李決很快就知道了，陳琢要演宋朗輝。

李決很久沒想起來宋朗輝這個人。上一次陳琢在他面前提到這個名字，好像也是冬天。陳琢來學(xué)校找他，他那時候狀態(tài)也算不上好，兩個人在學(xué)校里漫無目的地走，路過大片冬天毫無生機的草坪，他點了一支煙，陳琢之前還在跟他聊高中的事情，班主任聽說升官了云云，后來就突然講：“師兄，你當年說我對物理沒有熱情，但我有熱情的東西，現(xiàn)在也不是我的了?！?/br>
冬天天黑的早，李決叼著煙稍微轉(zhuǎn)頭又迅速轉(zhuǎn)回來低頭看路。他不敢再看陳琢——剛剛借著煙頭猩紅的光一瞥，他看到陳琢臉上一行淚水，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像是單純的生理反應(yīng)。

以至于同樣又在冬天，看陳琢用更平靜甚至談得上輕快的語氣和神情講出來宋朗輝去法國度蜜月時，李決心頭也有幾分白云蒼狗的感慨，陳琢也許的確該吃演員這碗飯，至少他再講起來宋朗輝，痛苦不再外露。

李決懷疑這正是陳琢這次要來找他的原因：因為不能和別人詢問、不能和別人談?wù)摗⒁膊荒芟蛉魏稳饲笞C宋朗輝的婚訊，只能在他這個為數(shù)不多的知情人面前假裝事不關(guān)己一樣講一句，但所有的惦記、所有故事的前情也都在這一句話里了。

李決從來沒有看過宋朗輝的戲，他小時候宋朗輝就已經(jīng)很出名，但李進明不喜歡，吃飯的時候電視放到宋朗輝的廣告，李進明還不忘趁機教育他：“男孩子不好好讀書就只能去當這樣的戲子娛樂大眾?！?/br>
李決記得的宋朗輝，是在高二有一節(jié)競賽課課前。

那時候已經(jīng)是宋朗輝入學(xué)的第二學(xué)期，他對宋朗輝的印象全來自同桌女生和好朋友在下課時號稱是“分享情報”的對話，宋朗輝哪天來上學(xué)路過了教學(xué)樓哪一層，她們都會很激動地同對方分享。他偶爾表現(xiàn)出不屑，同桌就會說他是出于嫉妒，宋朗輝耶，天下誰人不識君。

無人不識的宋朗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