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卻又低下頭去再不說話。

林躍自嘲地一笑，轉(zhuǎn)身而去。

“能借我一百塊嗎？”

微涼的嗓音響起，仿若自天際墜落的冰棱。

“什么？”林躍回頭，他不確定對方是在同自己說話。

“不愿意就算了?！鳖欙w謙低下頭去，劉海輕輕蕩漾。

林躍二話沒說，掏出錢包遞給了他一張百元紙幣，還有自己的名片。

“我會還錢給你的?！?/br>
“我正在籌拍一部戲，有個角色很適合你。明天早上九點(diǎn)，如果你到帝天大廈的二十層參加選角的話，這一百元我就不需要你還了?！?/br>
“我看看吧?！?/br>
顧飛謙把名片隨意揣入口袋里，林躍有些失望，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會來。

但是第二天，他來了，依舊是那身風(fēng)衣還有眼眶上未散的烏青。

林躍力排眾議選擇了顧飛謙，一個沒有任何演出經(jīng)驗(yàn)甚至于不是任何電影戲劇學(xué)院畢業(yè)的年輕人。

這是林躍在事業(yè)上最為大膽的一次決定，成就的不僅僅是顧飛謙，還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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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萬零一次懷疑

“爸！爸！我作業(yè)寫完了！你快點(diǎn)檢查！我都餓死了！”

林小霧的聲音傳入耳中，將林躍拉回現(xiàn)實(shí)。

女兒一雙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林躍不由得好笑。

“保證一題都沒錯！”

林小霧信心滿滿。

“這樣啊，走吧，我們?nèi)コ员貏倏土?！?/br>
林躍指間的香煙已然殆盡，煙霧細(xì)膩的尾端就似過往的時光消失不留痕跡。

“?。磕悴皇钦f要檢查的嗎？”

“你剛才不是保證一題沒錯嗎？作為你的爸爸我不是該完全相信你嗎？”

林躍瞇起眼睛，林小霧炸毛了。

“老爸！你騙我！”

林躍帶著林小霧進(jìn)了一家必勝客，小霧就像世界末日一般，點(diǎn)了披薩、炸雞、德國烤香腸、冰激凌……

服務(wù)員時不時看向林躍，林躍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

林小霧的要求，他全部都滿足。

披薩上來了，林躍卻只吃著面前的那盤意大利面。

番茄醬味道太酸，rou醬也不夠香濃，林躍心想下次不會再來必勝客了。

“老爸，你怎么不吃披薩呢？”

“我嗓子不舒服，你吃吧。不要胡吃海塞，吃不完的就算了。”

真實(shí)原因是林躍下面還疼著呢，要吃這些上火油膩的東西，結(jié)局有多悲慘林躍想著心里都抽抽。

“哼，那全都是我的啦！”

林小霧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嘴巴塞的滿滿的，活像一只青蛙。

“爸……你認(rèn)不認(rèn)識顧飛謙??？”

林躍手指一僵，“怎么了？”

“我和我的同學(xué)們都好喜歡顧飛謙??！要是你能給我弄個顧飛謙的簽名照來，他們一定羨慕死我！”

林躍笑出聲來。

“……你肯定不認(rèn)識，顧飛謙那么紅！問你也是白問?！?/br>
“你這個小白眼狼！難道顧飛謙比你老爸還好看嗎？”

林小霧哼了一聲，意思是“明擺著的事實(shí)你都看不出來嗎”。

“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在這兒乖乖呆著！哪兒都不許去，明白嗎？”

“知道了?！绷中§F不耐煩的搖了搖手。

當(dāng)他回來時，林小霧已經(jīng)消滅了小半個披薩，油膩膩的手伸向炸雞翅。

“只許吃一個雞翅，再吃下去，明天你也別想說話了?！?/br>
林小霧的嘴果然撅了起來。

林躍雖然寵她，但也不是毫無原則的寵。油炸食品吃多了，小孩子的扁條體容易發(fā)炎，程靜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跟他拼命啊。

手機(jī)又響了，林躍一看顯示就頭疼，是星耀的陳董，電話里一陣嘈雜，喧囂的音樂女人的笑聲充斥耳邊。

“哈哈！林導(dǎo)！”

“陳董你好?！?/br>
“要不要來喝一杯啊！我們現(xiàn)在在水晶皇宮！你的老同學(xué)宋霜也在！一起來啊！哈哈哈！”

聽這調(diào)子，陳董已經(jīng)喝高了。

林躍本就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再聽到宋霜的名字，他就更不想去了。

他跟宋霜大學(xué)四年打過幾個照面，但幾乎沒說過話，什么老同學(xué)啊……

“我女兒在我身邊呢，我走不開。請陳董海涵。”

“你不是離婚了嗎？你……你女兒……不是歸你前妻了嗎……怎么還你帶著呢？”

陳董的舌頭已經(jīng)有些結(jié)巴了。

“她mama出差了?！?/br>
“哦……你等著——宋霜跟你說話！”

他跟宋霜有什么好說的？

林躍果斷地摁掉了通訊，將手機(jī)放在桌面上。只是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林小霧也忍不住一邊叼著德國烤腸一邊含糊不清地說：“爸……接電話啦……”

林躍不耐煩地接通電話，但是傳來的聲音令他全身一陣輕顫。

“好久年不見了，林導(dǎo)。”

瞬間，萬物飛逝，呼吸凝結(jié)。

音質(zhì)里那樣獨(dú)特的風(fēng)韻，時隔多年再度響起，林躍也能瞬間聽出對方是誰。

“啊，宋霜……”

他還以為是陳董喝醉之后胡說，沒想到宋霜真的在陳董身邊！

“看了你最近導(dǎo)的，很震撼?！?/br>
“謝謝……”

林躍沒想過自己會得到宋霜的稱贊，又或者無論是在學(xué)校還是在進(jìn)入圈子之后他的狼狽在宋霜的閃耀面前總是那么卑微。林躍這一生從沒有不自信過，除了在宋霜面前。

所以這一聲稱贊，林躍恍如隔世。

“找個機(jī)會好好聊一聊？”

“嗯，好哦?！?/br>
“那你陪女兒吧，我就不打擾了?！?/br>
掛了電話，林躍輕笑了一聲。

也許對方的夸獎以及所謂的“聊一聊”不過是客套而已。

只是林躍忽然好奇起來，現(xiàn)在的宋霜到底是什么樣子了？

此時，披薩店里議論紛紛，不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