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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問得急了,才在那里老神在在地回答:“急什么,看場好戲不好嗎?”皇帝要關著降君看降臣們的表演,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南夷的降臣們目前只能顧好自己,還是他們天性涼薄,竟然無人來關心他們的舊主要被皇帝如何處置。衛(wèi)衍一直對那些人一點都沒有動靜感到迷惑不解,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雖然已經有了新主,但是這些南夷降臣們,在新主面前不肯替舊主開口求情的涼薄行徑,依然讓衛(wèi)衍很是看不過眼。這樣的朝廷,這樣的朝臣,怪不得如此不堪一擊任人征服了。衛(wèi)衍對這些人沒一點好感,連結交的念頭都沒有,根本就不想和這些人有任何瓜葛,除了公務往來,隨便哪個求見,他都不會見。拒見的命令下了沒多久,又有隨從來報,還是息木大人求見。衛(wèi)衍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想起這個男人無數的前綴里,還有太子太傅這個名頭,雖然他對南夷人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還是開口說請了。這位息木大人沒有讓他失望,主客落座后,彼此間說了一會兒場面話,他就示意人抬進來一個箱子,然后要求和衛(wèi)衍密談一會兒。衛(wèi)衍示意不礙事,他身邊的有些人雖然身負皇命,不過個個衷心耿耿,再說他也沒有需要瞞著皇帝的秘密,沒什么不敢讓人聽的事,就讓他直說好了。然后息木就當眾打開了那個箱子。饒是衛(wèi)衍也算是見慣世面的,還是被箱子里面的物事晃花了眼。滿滿一箱子拇指般大小,閃爍著柔潤光芒的南海珍珠,就這么堆在他的面前,任誰看了都要直眼的。“息木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過了片刻,衛(wèi)衍從珍珠的光芒中回過神來,把茶盞拿在手上,問他,準備端茶送客了。重金賄賂上官,無論是行賄的,還是受賄的,按景律處治,可都是重罪呢。雖然皇帝不會和他計較這種事,不過為了不給人留下可以攻擊的把柄,這些年衛(wèi)衍很自律。“下官沒有別的意思,只想求衛(wèi)大人行個方便,在陛下面前替國君美言幾句。”息木拱了拱手,向衛(wèi)衍說出了來意。息木對衛(wèi)衍也不陌生,甚至算得上很了解。通常最了解對方的,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而且他對景朝宮廷秘聞也略知一二,很清楚這世上能在皇帝面前說話管用的沒幾個,與其求東求西沒個著落,還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求到能在君前說得上話的人。“息木大人為何不去當面向陛下求情呢?”衛(wèi)衍再次端起了茶,示意送客。既然皇帝一心想看戲,那他就稍微點撥一句,否則始終無人上臺表演,豈不是沒法如了皇帝的意?第五章從善如流“一大箱子的南海珍珠,全部退了回去?笨蛋,為何不收下?以后再有人為這事來送禮求情,送多少,你就收多少,你用不到可以充國庫,用來發(fā)發(fā)軍餉、改善民生,不是挺好的?!?/br>晚間回到下榻處,衛(wèi)衍將這事說給皇帝聽,皇帝對他這番廉潔奉公的行為,不但沒有一句贊賞的話,竟然還罵他是個“笨蛋”,對他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模樣。“陛下,難道國庫已經空虛到了需要靠受賄來充實的地步?”聽了皇帝的話,衛(wèi)衍的心里起了這樣的疑惑。按理來說不會,去年和前年,皆是豐年,但是此次南征,動用了數十萬人馬,靡費不菲,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景驪被他問得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就算國庫不空虛,南夷人這么有錢,借此事從他們身上刮下一層油水來,也不是壞事。而且,他們的舊主難道就這么不值錢?”“陛下,您怎么可以做這種事?從此以后,他們也是您的臣民,是景朝的百姓,請陛下日后萬萬不可區(qū)別對待?!毙l(wèi)衍萬萬沒有想到,皇帝竟然存著這樣的心思,急忙正色勸道。衛(wèi)衍這人最不可愛的地方就是在這里,只要景驪的行為稍微不符合他心中明君仁君的行為準則,必然要進勸諫的言辭,也不管他說話的場合是不是合適。比如說,此時在榻上,他說這種話,實在是大煞風景的一件事。景驪聞言,皺起了眉頭,琢磨著到底該怎么辦,才能讓衛(wèi)衍改掉這個壞習慣,養(yǎng)成在榻上只談風月,莫談國事的正確習慣。當然,他不知道,以衛(wèi)衍的想法,私下里有些話,他可以對皇帝直言,但是在人前,他絕對不能做讓皇帝當眾下不了臺的事。很明顯,在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榻上,是最私下最合適的地方,那么,在榻上討論這樣的話題,對他而言,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沐浴過了?”既然要改變他的這個壞習慣,景驪只將他剛才的話當做沒聽到,換了個話題問他。衛(wèi)衍對于皇帝的話題轉換這么快,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點頭。他今日回來得比皇帝早,盛夏炎熱,一回來就沐浴更衣了。“寬衣,趴著。”景驪下令道。衛(wèi)衍雖然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還是很快照做了。景驪湊過去在他肩頭親了親。衛(wèi)衍最不可愛的時候,是在榻上,當然最可愛的時候,也是在榻上,對于他的命令什么都不問,全然信任地去照做。“身體放輕松?!?/br>衛(wèi)衍俯臥著,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和動作,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不過他的心里,并沒有不安的感覺。這些年的相處,早就讓衛(wèi)衍明白,他身后的這個男人,絕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所以他聽到了皇帝的命令,就讓身體變得更加放松,然后他聽到了瓶蓋被打開的聲音,很快,淡雅的香氣在空氣里彌漫開來。衛(wèi)衍聞到香味,辨出那是來自西域的按摩香油,知道皇帝要干嘛,心中更加坦然。有時候,皇帝見他累著了,就會幫他按摩一下身體,讓他能夠安穩(wěn)入睡。景驪在手掌上涂滿香油,按上了衛(wèi)衍的后頸。“再放輕松些?!?/br>以他掌下的觸感可知,衛(wèi)衍身體的肌rou,還是稍微有些緊張,景驪放低了聲音,耐心哄他。這些年,身下的人越發(fā)養(yǎng)不胖,雖然日日注意,月月調養(yǎng),年年小意呵護,也只能讓他保持當年的模樣,想讓他的身上多出一絲rou,簡直比登天還難。不過每每景驪對此抱怨的時候,都會被衛(wèi)衍一句“千金難買老來瘦”給擋回去。當然,衛(wèi)衍敢說這種煞風景的話,通常會得到一個喘不過氣來的親吻作為懲罰。老?他喜歡的人怎么會老?而且就算老了又怎么樣?依然會是他最喜歡的那個人。景驪感覺到手掌下的身體更加柔軟起來,開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來回揉搓衛(wèi)衍的后頸,幫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