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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那雙眼睛恢復往日的神色,可大利心虛,抹了下額頭上的汗,“那個…你好好給你阿爺阿奶守靈吧,我要回家了。我家屋子沒了,我要回去蓋屋子呢。我走了哈?!?/br> 張姑娘點點頭,戀戀不舍送他出來。 大利擺手,“我自己走吧。不用送啦。” 他腳底抹油跑了,等拐過巷子,他才停下,拍了拍胸口,要死了,差點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半桶水。 走了沒幾步,大利發(fā)現(xiàn)一個熟人,“周叔?” 周木生回頭,就見大利跑過來,“你這是?” 大利撓頭,“我們村子被燒了,您知道嗎?” 周木生點頭,“知道?!?/br> 他家只有幾間土坯房,燒了也沒什么可惜的。但是其他家就比較可惜了。尤其是滿堂家的幾間瓦房,花了不少錢。 “周叔?您這是?” 周木生指指前面,“我陪主家過來送棺材?!?/br> 此次發(fā)生兵亂,張瑞和的親人也死了不少,只留下一個十三歲的侄孫在坡地那邊修剪樹木,剛好躲過一劫。 之前張瑞和的大哥不愿認這個弟弟,晚輩也不能不聽長輩的話,與張瑞和也不怎么來往。 這會張瑞和再登門,六神無主的侄孫向張瑞和討主意,于是張瑞和就帶著周木生給大哥一家主持喪葬事宜。 別家的棺材都要等一兩個月才弄到。 張瑞和從鄰縣花高價買回來,今天就運來了。 大利看著張瑞和穿著白衣,腰扎白帶,正指揮人將棺材抬進院子。將死者安置到棺材里,守七天靈就能入土為安了。 大利嘆了口氣,與周木生道了別就回了小莊村。 劉家村這邊,林曉回了家,將村民們回來一事告訴了她娘。 李秀琴松了口氣,“那就好?!?/br> 方六曲進來診脈,林曉給他讓位子。 診完后,方六曲松了一口氣,面色還是有些凝重,“你兩副藥吃下后,胎保住了,但是你這次虧了身子,生完后,至少五年不要懷。一定要好好保養(yǎng)。” 李秀琴點頭,“好,我記下了?!?/br> 她又問方六曲,“寶柱呢?他的病好點了嗎?” “這次是治好了。但是這孩子打娘胎帶的弱癥,想要根治,恐怕不容易。你得有心理準備,盡人事聽天命吧。” 方六曲是良國醫(yī)術(shù)頂尖的御醫(yī),在中醫(yī)八大流派中,他是傷寒派。但他不知道的是,傷寒派之后又生出七大流派,分別為:河間學派、易水學派、攻邪學派、丹溪學派、溫補學派、溫病學派、中西匯通學派。尤其是溫補學派最擅長溫養(yǎng)補虛。 李秀琴之前就給孩子看過,弱是真的弱,三天兩頭生病是因為抵抗力弱,只要好好養(yǎng),還是能治好的。 不過也不能說方六曲醫(yī)術(shù)不精,畢竟他學的醫(yī)術(shù)只有四千年,李秀琴卻是五千年。比他整整多了一千年。后頭出現(xiàn)的醫(yī)術(shù),他怎么可能知道。 李秀琴也沒反對,只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李秀琴胎相穩(wěn)了,剩下的就是臥床休息,不要多思多慮,吃些好的補身體就行。 方六曲打算回軍營,向她辭行。 李秀琴也沒挽留,叫李盧丁進來,送他回去。 方六曲在李家待了這幾天,李盧丁忙前忙后招待。方六曲也沒藏私,教了他不少東西。 聽說他要走,李盧丁雖舍不得,但也不能攔著人家回軍營,點頭應了。扭頭就讓他娘烙些煎餅,炒些rou菜,給方六曲帶上。 方六曲最愛吃rou,但軍營日子過得清苦,天天吃的都是蘿卜白菜,只有快上戰(zhàn)場的士兵才會吃到點葷,他一個軍醫(yī)自是沒有這個待遇。 也就蕭定安時不時能收到張瑞和送來的吃食,每回都能送些給他。 方六曲喜歡李盧丁的性子,要不是他要去軍營,他都想收這小子為徒了。 方六曲走后沒幾天,林滿堂回來了。 新陵縣死了那么多人,縣令第一時間向知府匯報,因為沒有核查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就只說了城北和城東遭了災。而小莊村就位于城東。 關(guān)青第一時間將這消息告訴了林滿堂。 林滿堂哪還坐得住,他直接去跟袁為尚辭行。 要說林滿堂為何會搭上袁為尚,這話就長了。 林滿堂到了府城后,直接找關(guān)青。對方給他安排了住處,得知他要個書童,又給他買了一個。 莊哥聽說他要去府城書院借讀,找了大人,請對方寫了一封推薦信,林滿堂拿著推薦信就進了書院讀書。 二月初,袁為尚果然來了。 皇上通過黃章之口提醒林滿堂,是想收攏他為已所用,卻不可能讓袁為尚公然作弊。袁為尚自然不知道林滿堂是誰。 林滿堂便讓書童打聽袁為尚喜好,得知他喜愛書法,便上門請教他的書法。 每天前來請教學問的學子那么多,袁為尚要是都接待,那他就沒半點閑暇了,所以大多數(shù)都由長隨委婉拒絕了。 但頭一回有人要請教他書法,袁為尚便讓林滿堂進來。 林滿堂讀書不到三年,書讀得不多,就更不用說書法了,他不僅寫得不好,他甚至都不懂得欣賞。 要是真乖乖向?qū)Ψ秸埥?,他保證這是最后一次近距離與之交流。 袁為尚寫了幾個大字,讓他點評,林滿堂先是夸了一通,然后又一言難盡搖頭,“可惜呀,您的書法差了點什么?!?/br> 袁為尚好聲好氣問,“差什么?” 林滿堂搖頭,“學生嘴笨,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少了那么點味兒?!?/br> 袁為尚隱隱有些不快,“我的一幅字價值千金,許多人都搶著要我的字,你居然說我寫的不好?” “你的字值錢不是你寫得有多好,而是你名氣大?!?/br> 這下可把袁為尚氣壞了。一個才讀了三年書的童生居然敢大言不慚,說他字寫得不好。這也太狂妄了。 林滿堂趁勢打鐵,“先生若不信,學生可以跟你打個賭。” 袁為尚在翰林院,這個地方別的本事沒有,那副清高氣兒,卻是人人皆有,“賭就賭,我怕你。” “前朝有位大詩人寫完詩后先讀給不識字的老婆婆聽,以便使詩歌通俗易懂,咱們不如效仿此人,讓那些剛識字的蒙童來挑,您看如何?” 袁為尚自然一口答應。真金不怕火煉,難不成他的字還能輸給旁人。 林滿堂去書肆挑了些手抄書,這些字沒有別的優(yōu)點,方方正正,干凈整潔。然后與袁為尚一塊去了府城一家私人學堂,讓這一幫小孩子從一堆書中挑出寫得最好的字。 小孩子們剛學字,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字的靈氣,大多數(shù)都挑最方正的。 到最后慘不忍睹。 林滿堂見袁為尚不說話,又提議去街上試試。 最后結(jié)果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