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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僅有的三瓜兩棗還是已故追封的皇后臨終前點了兩個侍女伺候他,裴珩登基后,這兩女都被冊封為婕妤,各有院子,裴珩偶爾會賞賜些東西給她們,畢竟是亡妻抬舉的,得給點面子,但寵愛就說不上了,自然不會帶他們。這次他的飲食起居,也是由如今已貴為二品大臣的蔣督公照顧的,他原本身上就還有個貼身秉筆大太監(jiān)的職位。各后門世家的公子們都安排住在行宮的一個院子,隔得不遠,私下便悄悄說:“陛下可真是個念舊情的,蔣熹年能這么多年都盛寵不衰,怕是那方面的‘功夫’有些厲害的?!?/br>沐雩想,那兩人關系是有,卻不一定是蔣熹年以色侍人。“我之前才見過他,還以為是擦了粉,后來發(fā)現(xiàn)沒有,真真是貌若好婦、膚如凝脂,只可惜冷了點……不過如能叫這樣一個冰美人在身下婉轉承迎,那該是何等的愜意?”一群少年郎會意地發(fā)出意味深長的笑聲。沐雩太佩服他們,他對上蔣熹年都被揍的找不到方向,竟敢覬覦那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蔣熹年……活著難道不好嗎?“慎言?!辈駰钅樕弦稽c笑都沒有,還有些發(fā)青,沉聲道,“蔣千歲你們也敢非議?不要命了。”“說兩句怎么了?”對方卻不以為意。過后,柴楊和沐雩評價這幾個人:“愚蠢之極,不可交也。你也小心他們一點,可別被連累了?!?/br>沐雩是沒興趣和那幾個蠢貨結交,但聽柴楊的語氣,也有好奇:“怎么說?”“只有傻子才以為蔣熹年是僅以色侍君才身居高位的,他一面能把內(nèi)宮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滴水不漏,是有庶務之才;另一面,元鼎二年初,他就帶了三千人,安全將糧草運送到邊城,聽聞路上九死一生,有勇有謀,不可謂不智。就因為他是個太監(jiān)就瞧不起他?”柴楊鄙夷地哼了一聲,“以為那活兒沒被割就比蔣熹年聰明了?我看他們是那活兒都長到腦子里去了。”蔣熹年是知道朝野上下有這樣議論他的——怎么會不知道?他都尉府下的幾百錦衣衛(wèi)就管收集情報。不過是他不在意罷了,被說兩句,不痛不癢。第一日是祭天。敬謝農(nóng)神并乞求來天秋天的豐收,到了晚上還有宴會,各種各樣的美食佳肴流水般地擺上來。達山帶來的兩個族人,都是他們部落貴族的兒子,在吃了這頓梁人的筵席之后,他們回去便同達山說:“可汗,我終于知道中原的土地究竟有多么肥美了,我還以為接風的那一桌就算好了,沒想到他們還有更多的食物。真是流著奶和蜜的黃金之地……”另一個說:“是啊,要是我們的部落也能這么多食物就好了。他們的土地可真好,不是終年不化的凍土,氣候也溫暖潮濕,只要灑下種子就會有那么多的食物長出來。”“當初老可汗都打到半路上,我爹說他們還把整座城都搶了,肆意地吃喝玩樂、殺人放火,快活極了……”侍者羨艷地說。達山皺眉,他知道那件事,是西北邊的邯城,他父王那時攻下那里,因邯城反抗得厲害,讓他們損失了許多士兵,所以他下了屠城令,殺了整整三天,聽說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給浸潤了,那是何等的慘烈。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出家人,達山依然有一顆慈悲心,他是想要保護族人,但并不想步父親的后塵,再造殺孽。“長生天是指引我們來尋求和平,而不是戰(zhàn)爭?!边_山道。兩個侍者雖噤聲,神情上卻并沒有對達山口中的和平的向往。達山忽然記起師父曾說過的業(yè)障報應。達山回過神,搖了搖頭,他想要救活他的族人,看來光是讓他們吃飽飯穿得暖并不夠,只有啟其心智,才能夠世世代代地傳下去。到那時,他再去把心愛的小師弟接過來,在他們那里,男子和男子在一起時并不稀奇的,女人少,不少兄弟都是共妻,甚至還有子承父妻的,多出來打光棍的,也有男人和男人湊合著過的,沒什么稀奇。他以前就見過,他幼時因有梁人的血統(tǒng),皮膚細膩,我又不被父王重視,還曾有長輩想哄他歡好,只是他不愿雌伏于人。且狄人尚武,楊爍的武功雖不如自己,在他們部落絕對也只屈居他之下,勇士和勇士在一起并無不妥,只會受到大家的祝福。所以現(xiàn)在,第一步,他得和大梁的皇帝打好關系。次日,裴珩自然邀請了達山一起去狩獵。他們狄人世世代代牧馬放羊,個個都是在馬背上長大了,狩獵不過小事,可他們是來求人的,不是來耍威風的。來之前,達山特地交代了侍者不可爭風頭。他跟著眾人一起進了林子,看看別人都獵了多少,才偶爾抬起弓射兩箭。圍場里的獵物其實算是半圈養(yǎng)的,都傻傻的,沒什么野性,獵捕輕而易舉。他策馬漫不經(jīng)心地在林子里走著,想起這回還遇見一個故人,是楊爍在定江結交的小友,叫沐雩的。旁邊的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讓達山回過神,他看到一只灰兔跳出來,舉弓便要射。就在要放弦的最后一瞬間,他突然一個扭身,調轉方向,將箭往后射去,正巧將一枚朝著他疾射而來的箭當中被截斷。待這兩箭都落地,侍者才反應過來,驚魂甫定:“可汗!”另一個人趕忙跑去,把斷箭給撿起來,奉到達山的面前,達山隨意看了兩眼,上面什么記號都沒有。沒有記號才是最大的問題,為了不混淆獵者,所以所有人的箭上都是有記號的。“一定是那個狡猾的皇帝!他們想害您!可汗!我們得去質問他們!”“是啊,您為何如此軟弱呢?都被羊欺負到頭上了。”達山將箭丟在地上,“不必撿了。回去吧,我們的獵物也差不多了,獵太多了,會讓梁人很沒面子的?!?/br>“不必擔心,大梁的皇帝暫時是不敢殺我的。這次只是試探?!?/br>兩個侍者都覺得怪憋屈的。達山兀然沉聲道:“而且這世上,能殺我的人還沒出世呢?!?/br>到中午,眾人在露天就餐,烤了幾十只全羊,酒足飯飽,又做了投壺游戲。裴珩飲了幾杯酒,臉頰微紅,仿佛醉了,笑道:“今年秋狩與往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