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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關(guān)門十遍八遍了。既然被顧雪洲喊一聲“師娘”,李娘子很樂意幫忙,手把手地幫他挑鋪子雇伙計,教他怎么記賬對賬怎么應(yīng)付客人,連牌匾的字都是她寫的。顧雪洲雖貌丑,往店里一拜倒也還算大方,他家的香雪齋剛落成時,他才十四,身上的病使他顯得比同齡人瘦小許多,客人看著好笑,于是叫他一聲“小東家”,一叫就是四年,而后他的病逐漸好了身量漸長,鎮(zhèn)上的人也沒改口。沈玉官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鎮(zhèn)子,人是顧師傅抓的,大家都不足為奇,顧師傅見義勇為的事跡多了去了。倒是聽說那個鬧得滿城風雨的小美人就在顧小東家那兒,大家紛紛涌去香雪齋,想見見傳說中的小美人。隔日,香粉鋪子生意格外的好,來客甚多,尤其男客。有錢有閑來看熱鬧的男人自然不吝順手買點小東西,好有機會和顧小東家旁敲側(cè)擊兩句小美人的事,顧雪洲原先還納悶今天生意怎么特別好,這下算是明白了。他做掌柜這么多年,雖還年少,應(yīng)付客人也是有一套的,口風極緊,一概推了回去。好友王杓王公子搖著扇子來了,這也是個來湊熱鬧的家伙,揶揄道:“我說你怎么和我打聽趙員外的事,原來那個美貌小童就在你家里。我想了想,這還就是你顧大善人做得出來的事?!庇謫?,“怎樣?那個小童真的很美?”自然很美!他最初的時候還將沐哥兒認作女孩子呢!顧雪洲不耐煩地瞥了王杓一眼,“只是個普通孩子而已??词裁矗空娴牟辉诘昀?,我沒有帶他過來?!?/br>王杓嘿嘿一笑:“那我改日去你府上拜訪?”顧雪洲沖他揮手,笑罵:“去,去,你這家伙,不懸梁刺股,盡到處嬉玩,如何舉業(yè)?”王杓往后退了兩步,不小心撞到了人,轉(zhuǎn)頭正要道歉,“對不……嘖,怎么是你?”被撞的是位十三四歲的小娘子,顧雪洲跟人跑了的未婚妻的親meimei,柳家的三娘子。被王杓的不善一刺,柳三娘子耳朵都紅了,她扭著帕子,嬌嬌怯怯地望了顧雪洲一眼。顧雪洲不記仇,走過去問:“姑子何事?”柳三娘子嘴唇嚅囁,聲如蚊訥地道:“我聽說……我聽說姐夫你昨天遇見壞人,有、有點擔心,不知可有、可有受傷?”顧雪洲怔忡片刻,“沒有?!€有,三娘子,我不是你姐夫了?!?/br>柳三娘子點頭,好像嗯了一聲,頭也羞抬,挪步走開,低頭看著柜上的商品,用眼角偷瞟顧雪洲。顧雪洲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走過去,“這是煙墨黛,畫眉是極好的,我送你一支吧?!?/br>柳三娘子像被驚了一跳,嘴里連連推辭著,還是被顧雪洲塞了一支眉黛,拿帕子包著猶如拿著一塊火炭似的,快步走了。王杓晃悠到顧雪洲身邊,戲謔說:“柳家不退你聘禮,指不定是不打算退了,直接將二女兒換做三女兒嫁過來也一樣。”顧雪洲嘆氣,他或許有點優(yōu)柔寡斷,但絕不是個傻子。王杓又說:“不過你還真的不喜歡她啊,當年你和我meimei說話便期期艾艾說不出完整的話,和前頭的柳二娘子也是,還被她嫌棄是個結(jié)巴。哈哈哈哈。”顧雪洲:“……”顧雪洲回到家,房間里沒有沐哥兒的影子,只有顧伯在院子里搬了張竹凳坐在樹下乘涼,他趕緊問顧伯,“孩子人呢?”顧伯沒好氣地說:“你自己抬頭看?!?/br>顧雪洲仰起頭,小家伙又爬到房梁上去了,好像還趴在那兒睡著了,“多危險??!怎么又爬上去了?”顧伯吹胡子:“一句話都不說,我怎么知道?碰都不肯給我碰一下?!?/br>顧雪洲笑了,他也是花了好幾天才把人從床底下哄出來的,他站在房梁下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溫溫柔柔地低聲呼喚:“沐哥兒……沐哥兒……醒醒,我回來了?!?/br>沐哥兒也還是淺眠,他很快醒過來,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顧雪洲,揉揉眼睛,確認丑八怪真的回來了,這才跟小猴子似的一溜兒又從柱子上滑下來,撲進顧雪洲懷里,委屈地問:“你怎么才回來?我肚子都餓了?!?/br>顧伯在一邊喊冤枉:“不干我事啊,我給了吃的,他就是不要?!?/br>顧雪洲沒辦法,“他還是個小娃娃,你和他較什么勁兒,讓著他點嘛?!?/br>“你回來了,你自己帶。沒見過比他更難纏的小娃娃?!鳖櫜π渥吡恕?/br>沐哥兒摟著顧雪洲的脖子,沖顧伯皺鼻子:他還不稀罕丑八怪以外的人呢!沐哥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顧雪洲面前這么乖,大概是假如非要他選一個親近的話,他寧愿選這個丑八怪,人傻,好糊弄。沐哥兒記得其他孩子都是哪來的,就是記不清自己的父母和老家,還記得自己是剛過了四歲生日不久被拐的,今年八歲,余下的就一概不知了。顧雪洲知道沐哥兒今年居然有八歲大吃一驚,他看上去只有六七歲,其實是沐哥兒在戲班子里時怕被賣了,故意吃得少讓自己挨餓好長得瘦小難看些。顧雪洲給他洗了澡,擦上香膏,梳了頭發(fā),換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補身體,不幾日就把一張小臉養(yǎng)的白里透紅的,整個人煥然一新般,比以前更玉雪可愛了。沐哥兒也從床底下搬出來睡到了床上,他對顧雪洲的服侍表示很滿意,在他依稀朦朧的印象里,即便是他的娘親待他也沒這般親昵,都是丫鬟陪他睡覺和玩耍,娘親只在邊上微笑著看,也不怎么抱他,只偶爾同他說幾句話。沐哥兒記得似乎有一次,他扯著娘親的裙子不放,娘親不得已才把他抱起來:“小討厭鬼,和我這么親近做什么?親近你爹爹啊。”娘親抱著他在房間里踱步打轉(zhuǎn),輕輕拍著他的背,“……沐哥兒啊,我的小可憐哎,你是命不好才托生在我的肚子里?!?/br>顧雪洲晚上又摟著他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顧雪洲講的口干舌燥這小祖宗還是精神奕奕的,側(cè)臥著,一雙杏眼睜得圓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顧雪洲問他,“怎么了?還不想睡覺嗎?”沐哥兒伸出小手在他鎖骨上摸了一下,那里有半塊露出來的紅斑,“這是什么?你身上有好多。是生病了嗎?所以昨天那個大夫在你身上扎針。”顧雪洲覺得大抵昨天晚上顧師傅給他治傷又被這小家伙偷偷看到了,“對,我生病了,要慢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