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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想著自己這般的生命似乎沒有多大的意義。每日對人間進度的審批,對漏洞百出的人間界的修復(fù),從早念到晚的佛經(jīng)……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沒了意義……他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將那巖洞中的人帶到身邊,仿佛只要那人在什么,一切就會有意義。 宋元辰覺得自己大概是心生魔障了。 也許他真應(yīng)該像那龍說的,以后不要前往那個魔窟。 長吁一口氣,他準(zhǔn)備伏案查看今日的封神進度,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案幾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副畫卷。 這些案宗每日都是太乙真人整理送上天界,奇怪對方為什么會放一副畫卷在這,宋元辰還是伸手將畫卷打開。 畫卷打開,出現(xiàn)在上面的畫讓宋元辰僵住。 那上面畫著兩個小人兒。其中一個一頭藍色頭發(fā),額上兩個小角,正嘻嘻哈哈沖著一邊尿尿,而他尿的方向,一個黑發(fā)的小孩,正張嘴大哭著。 宋元辰盯著這幅畫,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但速度太快,他終究是沒能抓住。 …… 第二日,宋元辰?jīng)]來。 一直到夜幕降臨都沒來。 靈均覺得自己應(yīng)該開心,對方聽了自己的話不出現(xiàn),這樣對兩個人都好,可心中分明有一些說不出的失落。 越失落,他就會越自責(zé)。 宋元辰害妖族滅亡。他不僅沒有殺對方報仇雪恨,甚至還救了對方。他甚至都做不到恨對方。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的統(tǒng)治者,他違背了當(dāng)年對爹地的承諾,死都不足惜,竟還有臉去肖想某些東西。 他將身上的鐵鏈拽的咯吱作響,鮮血橫流,疼痛感提醒著他所做的一切,讓他能夠告訴自己,切要清醒,不能再囫圇不知,不能為一己私利,做那些先輩不容的蠢事。 他在疼痛中睡去,又在疼痛中醒來。一日一日,宋元辰,始終沒出現(xiàn)。 時光匆匆……靈均開始恢復(fù)成宋元辰未曾出現(xiàn)在這巖洞時的孤寂狀態(tài)。他沉睡的日子也越來越長。 以前陷入沉睡最多也就兩三天就會醒來一次,如今眼睛一閉,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去感受周圍的一切。有時候,他甚至自己都懷疑自己再也醒不來了。 他的思維越來越混沌,身上的靈力也越來越稀薄,連周身總是光滑閃爍的鱗片都開始暗淡下去。 有一日,敖丙抽空來探望他,叫了他半天沒有回應(yīng),以為他死了,嚇得直接哭起來。 靈均被他的哭聲吵醒,笑話他膽小。 敖丙盯著他身后的某處地方,哭聲卻更大。 靈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他后背的地方有一塊鱗片落了好多,不僅如此,他身上原本蒼藍色的鱗片也開始顯現(xiàn)出一點暗藍色,他似乎,真的是時日不多了。 不知為何,意識到這一點,他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 他在巖漿上用靈字安慰敖丙:別哭,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隨隨便便流眼淚。 這話當(dāng)年他爹地也經(jīng)常跟他講起,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笑了。 這時,一個沉沉的聲音傳過來:“怎么了?” 靈均聽出那聲音是誰,身子不由一抖,忙將后背的地方往定海神針旁藏了藏。 他抬起頭,看到宋元辰走進來。 一如平常,兩壺酒,一袋糖葫蘆,今日多了個袋子,不知道裝的什么。 敖丙看到宋元辰,臉上很自然地浮現(xiàn)出一絲戒備之色。 靈均卻推了推敖丙,示意他出去。 敖丙不想動,但靈均近乎哀求,他沒辦法,還是離去。 靈均有自己的顧慮。這爺兩很多地方太像,讓他們待在一起容易穿幫。他不是怕他們相認,只是,在他還活著時,一旦他們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這兩個人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來。 他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因他受難。 敖丙走后,宋元辰照舊停在那個黑色的小島上。 他打開一壇酒,接著又將那紙袋子打開,是一只香氣噴噴色澤金黃的燒雞。 他扯下一個雞腿遞過來:“吃嗎?” 靈均盯著雞腿看了一眼,張開了嘴。 宋元辰愣住了。剎那,他嘴角上揚,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仿佛雨過天晴,一切都燦爛起來。他趕緊又撕下一個雞翅遞過來,靈均照單收下。 他又給靈均喂了一口酒,接著自己也喝了一口。 靈均吃著雞喝著酒,忽地想起第一次考試,宋元辰為了引月光獸,曾經(jīng)在他面前烤雞,當(dāng)時把他饞的…… 想象讓他神情不由松懈。 宋元辰看著這般的他,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開心。 這些天,宋元辰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受了心魔控制。他戒齋念佛,每日抄送佛經(jīng),卻又忍不住每日拿出那副畫來觀看。他就像個中了癮毒的人,一邊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一邊又難以自控。 就在今天,當(dāng)他再一次看到那幅畫時,他決定不再多想,他必須得來見這個人。 他沒想到,這些時日不見,對方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他開心,雀躍,甚至有點想大叫。 可這些年在佛祖那得來的教條已經(jīng)禁錮住身子,他最終只能看著那條龍,一邊喝酒一邊傻樂。 那一日,他們分吃了一只雞兩串糖葫蘆兩壺酒。 那一餐,宋元辰當(dāng)成了一個全新的開始,他自然不知道,靈均把那一頓當(dāng)成了最后一頓。 靈均目送宋元辰離開,一直到對方背影消失,他才哇的一聲將剛才吃的一切全都吐在巖漿里。 身上的鱗片宛如雪花般掉落,他喘著大氣,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終于,他能去向妖族的各位去謝罪。 也不知道到了那邊,他爹地會不會幫他攔一下那些人的憤怒。 如此想著,他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睛就模糊了。 模糊間,他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來到了巖漿之上。 他用盡力氣抬起頭,看到一個大鼻頭,臉上滿是雀斑的男人。 那男人沖他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道:“好一條困龍,敖靈均,我倒是沒想到還能看到你有今天?!?/br> 說罷,那人忽然拿出一個什么東西沖著他這邊指了一下。 下一刻,靈均就感受到?jīng)]入身體里的鐵鏈開始被大力抽出。這些年來,那些鐵鏈幾乎長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這樣蠻力抽出跟活生生在人體內(nèi)取骨頭沒有區(qū)別。 靈均痛的大叫出聲,牙齒幾乎咬碎。 那男人卻飛在他面前一臉享受看著他的表情,一邊又道:“你現(xiàn)在還不能死,你還有最后一絲作用沒發(fā)揮。” 靈均眼睛血紅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三個字:“秦遠光!” “呵,你還認識我呢!”秦遠光說著,手中靈力翻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