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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響起:“阿琛說想吃蹄花兒,我們就回來啦~”另一個離得稍遠的男聲跟進來,語氣里滿是笑意:“到底是誰要吃蹄花?嗯?”郎鐘銘這個月以來第一次開懷笑起來:“你們倆這點德行我還不知道,八成是一個說想吃另一個也心動了唄,還偏要推脫給對方。行啦,下班了我請你們吃飯?”三人遂定下一家著名的養(yǎng)生湯煲館,準備好好聚下。這兩人是郎鐘銘的發(fā)小。男的叫柯琛,是宏盛在建材方面最大的經(jīng)銷商家中的幺子。女的叫莫莉,和柯琛一早就訂了親,兩人的感情也一直很黏糊,是一對難得的天賜良緣。柯琛和莫莉從小和郎鐘銘鬼混在一起,知道他不少東西,就連郞德文老爺子一再叮囑過不能與外人言的那些丑聞,郎鐘銘也一概沒有瞞過。畢竟誰都需要個樹洞,他郎鐘銘也不例外。柯琛他們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對于別人的事情只行使一丁點的評論權(quán),不多管閑事。但饒是這樣,在聽郎鐘銘把自己對肖揚的所作所為說出來后,兩人也還是瞠目結(jié)舌了很久。莫莉:“不行我忍不住了,郎鐘銘你告訴我,你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肖揚沒給你下毒?沒趁你睡著了捅你一刀?”郎鐘銘干咳兩聲,企圖為自己申辯:“我這不是為了宏觀調(diào)控嘛……”莫莉一拍桌:“神特么宏觀調(diào)控!你這叫人身攻擊!懂不懂!叫人格侮辱!”郎鐘銘繼續(xù)申訴:“我又沒真?zhèn)剿?,哪次不是控制著分寸來的??/br>莫莉白眼一翻,什么話都不想說了。柯琛這時候適時插嘴:“十年前你要搞你爸,我就勸過。后來肖揚要去替你頂罪,我說過我不阻止,因為這是最佳方案,但我也說過十年后你該為此付出相應的東西,你現(xiàn)在是把這個人情進一步擴大化了,我看你們郞家現(xiàn)在欠肖揚的,幾輩子都還不清了?!?/br>郎鐘銘煩躁地一抓頭發(fā):“我當年做事欠考慮,確實是我的錯,這幾年我在宏盛也算是拼了命努力,來彌補當初犯的錯。但對肖揚……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適……”柯琛扣起手指敲了兩下桌面,強調(diào)一件事:“當年你搞那些小動作被你爸發(fā)現(xiàn),為著是他自己對不起你和你媽在先,他也不打算追究什么,要不是董事會那邊有人發(fā)現(xiàn)存在內(nèi)鬼,還有證據(jù)指明了內(nèi)鬼出在你爸家里,也不至于鬧成后來的樣子?!?/br>柯琛身體往后一靠,繼續(xù)說:“當時如果肖揚不肯站出來,誰也強迫不了他,你們家厲害是沒錯,但你們也只是商人,不是黑社會。他不替你頂罪,你就自己去吃這十年的惡果吧!明白嗎?”郎鐘銘沉默著。莫莉嘆了口氣:“說到底,也是你爺爺心思毒啊,想到把肖揚推出來替罪。其實秦琳琳那時候我就覺得——我說你爺爺你別介意啊——這老頭原來養(yǎng)個恩人的孩子不是為了報恩,而是為了有備無患啊……”柯琛給了莫莉一個眼神,兩人靜下來。過了一會兒,柯琛打破沉默:“老爺子什么心思我們也只是揣測,但上一輩歸上一輩,現(xiàn)在是我們這輩在掌權(quán),那以前的爛攤子我們也得接啊。我只是覺得……不能讓這事情繼續(xù)惡化下去了,你擔心肖揚知道你太多事情心里不安分,我倒覺得他不至于?!?/br>郎鐘銘低聲說了句:“你不是他,怎么知道?”只是語氣里,連他自己也不確定了。認識肖揚這么多年,郎鐘銘也覺得肖揚不是他擔心的那種人,他只是在踐行爺爺和父親教導的那些東西,其實也并沒有真懷疑過肖揚。不論是借過去的事來控制他的感情,還是毀掉郞家的名聲,都不是肖揚做得出來的。郎鐘銘長出一口氣:“我……其實也想別再為難他了,我怕他再崩潰……”看到肖揚發(fā)瘋一樣把頭往方向盤上撞的時候,郎鐘銘是真的怕了。莫莉頗為不滿地看了他兩眼,想說什么卻還是咽了下去,轉(zhuǎn)念有了個新的主意:“對了,我們打算去周邊爬個山,你要不叫上肖揚一起?”郎鐘銘一愣。柯?。骸班拧矣X得可行,大家一起出來玩玩,放松一下,關系也可以緩和嘛?!?/br>郎鐘銘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答應下來。一頓飯吃得不尷不尬,莫莉心直口快,后來的言語里更是扎了郎鐘銘好幾下。好在想到周末的安排,郎鐘銘也多少心安了點。周末,一行四人自駕前往郊區(qū)的一片野生動物保護區(qū)。那里有不少保護動物,也有供游客攀爬的山峰。為游客攔出的人行山路上除了一些鳥禽外,其余動物一律不會出現(xiàn),只要不自己走偏,也就不會有危險。簽完協(xié)議,四人進入景區(qū)內(nèi)。門口的導游再三強調(diào)“小心猴子”、“猴子猛于虎”,道路兩旁隔一小段就站著工作人員看護,郎鐘銘一開始擔心的安全問題倒也還算有保障。“也就你倆會喜歡來這種地方?!?/br>莫莉一笑:“刺激嘛~一般的旅游景區(qū)又有什么意思,是吧~”柯琛寵溺地捏了一把莫莉的圓臉,說:“走,我們上山了?!?/br>幾人開始踏上山階,往高處走去。肖揚落在最后面,沒走一段就覺得有些頭暈。最近一天郎鐘銘一直避著他,他卻有些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有天晚上實在受不了這么惡心的自己,一沖動拿了刮胡刀來往手心里一割,用疼痛來緩解劇烈的欲/望。所幸他選得位置還算正確,不論床上還是平日里,手心是郎鐘銘既不會觸碰也不會注意的地方。這一路上他一直沉默著,一來失血多了精神不太好,二來也是怕郎鐘銘發(fā)現(xiàn)這道刀口子,又發(fā)什么脾氣。走在前面的郎鐘銘時不時停下來等肖揚,看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汗珠子,總覺得有些擔心。不過肖揚平時胃口小,又不常運動,一時體力跟不上也正常,他就沒多想,只是等肖揚跟上來再走。山間的空氣到底新鮮,郎鐘銘看前面柯琛和莫莉邊說邊笑,后面肖揚走走停停地跟著,竟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十分不錯。半山腰有個小亭子,這會兒沒人,他們就停下休息一會兒,順便看看風景。莫莉到處蹦跶:“唉唉!松鼠!我看到松鼠了!啊那里還有——”柯琛一把將人拽回來:“別亂跑,危險。唉你消停會兒,坐下!”郎鐘銘笑著調(diào)侃兩人:“莫莉這脾氣就是你自己給慣出來的,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柯琛一個眼刀送過去:“我寵她我樂意,后悔個屁!”郎鐘銘無奈地搖搖頭,剛想問兩人什么時候把證給領了,后面忽得傳來一陣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