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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褶皺,說是一張廢紙都不為過。 言禮攤開信紙,整頁大篇幅都是劃掉的內(nèi)容,個別字眼還能看清,其余都被涂成了黑團,可能寫信的人下筆前也沒想明白自己要寫什么,導(dǎo)致落筆后的內(nèi)容很難讓自己滿意。 看到最后才看到了兩行字。 -做個好人,老了去天堂,下輩子再投個好胎。 -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就像你媽說的,我會下地獄。 結(jié)合上面一些被劃掉但勉強還能認(rèn)出的字眼,譬如“對不起”、“不好”、“活該”、“想”、“回去”……這兩行字蘊含的情緒更讓人心情復(fù)雜。 言禮不知道來龍去脈,以局外人的立場來看尚且如此,更何況邊慈。 邊慈見言禮久久盯著信紙不說話,湊過去,奇怪地問:“寫什么了?他該不會是臨死前還在罵我賠錢貨吧?!?/br> 言禮搖頭,把信紙遞到她眼前,“你自己看。” 這無疑給了邊慈一個看信的臺階,她的臉色一開始還算平常,看到最后所有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言禮正要說點什么來緩和氣氛,不料,邊慈卻忽然輕笑了一聲。 “居然寫這些,還不如罵我賠錢貨呢。” 邊慈抽走言禮手上的信紙,連著信封一起撕成了碎片,團成團扔到了旁邊的一個垃圾堆里。她這一系列干脆利落,連言禮都沒有料到。 “不是有古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我覺得真不一定,爛人就是爛人,死了也一樣?!?/br> 邊慈之前聽到警察在電話里說他臨死前叫自己名字時,就覺得可笑至極,沒成想他居然還在信上留了這么兩句話。 怎么?罪惡滔天的魔鬼臨死前也想獲得救贖? 哪有那么容易,活著的時候沒有為自己的過錯補償分毫,快死了還指望自己一條爛命能換來原諒嗎? 邊慈對親生父親的憤恨在看到信的這一刻達(dá)到了頂峰。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那個小飯店門口,言禮讓邊慈在外面等,他進去問路。 這短短的獨處時間里,邊慈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情緒上頭,說了多么不應(yīng)該說出口的話。 雖然都出自她的真心,不過她不知道言禮聽了是什么感受。 會覺得她冷漠至極嗎?還是會覺得她心腸歹毒,沒有對死者的尊重之心? 邊慈整個人大寫的后悔。 “問清楚了,往前再走五六百米就有站臺,老板說可以直接到客運站……你怎么了?” 邊慈就像犯了錯的孩子,不敢正視言禮的眼睛,毫無底氣地嘟囔道:“你現(xiàn)在是怎么看我的?”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看你?” “啊?” “我讓你抬頭看著我說話?!?/br> 邊慈絞著手指頭,“我不敢,我怕你覺得我是個壞人。” “我不知道你具體經(jīng)歷了一些什么,不過我知道‘未經(jīng)他人苦,勿勸他人善’,這是你的事情,你不管怎么處理都影響不了我對你的看法?!?/br> 邊慈這才抬起頭,用不確定的眼神望著她,語氣帶著似有若無的期待:“真的嗎?可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哪怕這樣,你對我的看法也不改變嗎?” “是,相反的,你能對我說真心話,我很高興。” 言禮摸了摸邊慈的頭,彎腰與她平時,無奈地問:“現(xiàn)在我們可以出發(fā)了嗎?”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边叴戎鲃油熳⊙远Y的手,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你沒有跟小姨他們說吧,我們突然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沒有說,不過我餓了,回城里先找個地方吃飯吧,你想吃什么?” “都好,你說吃什么就吃什么?!?/br> “這么好說話?” 邊慈笑道:“我一直都很好說話,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言禮這才感覺她的心情是真的有所好轉(zhuǎn),也不再提跟林水鎮(zhèn)有關(guān)的事情,借著閑聊天,慢慢扯開了話題。 回元城這一路,邊慈特別愛說話,大概是這兩天憋悶了太久,現(xiàn)下事情了結(jié)可以放松下來,她放佛要把這兩天沒說完的話都補回來似的。 言禮沒有打斷她的興致,甘愿做一名傾聽者。 客車駛上高速沒多久,邊慈困意襲來,靠在言禮肩頭睡了過去。 言禮沒有睡意,拿著手機玩打發(fā)時間,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旁邊像是有人再說話,偏頭去看,竟是邊慈在小聲說夢話。 她咬字不清,聽不懂完整內(nèi)容,不過言禮聽見了“爸爸”這個字眼。 邊慈反反復(fù)復(fù)說了很多遍。 不知道在夢里看見了什么,她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把他的袖口越拽越緊。 言禮出聲叫她,邊慈聽不見,他又輕拍她的臉,結(jié)果被她反握住,任他的手貼在她臉上。 慢慢地,邊慈的表情放松下來,甚至能依稀看出一絲笑意。 然后,她又在夢中叫了一聲爸爸。 言禮偏過頭,瞬間紅了眼眶。 第93章 “是我忘記她長什么樣子…… 客車還沒有駛出高速, 邊慈就醒了。 她夢到了以前的事情。那時候mama還沒離家出走,爸爸雖好賭,也接濟自己的兄弟姐妹, 可是有正經(jīng)工作, 還不算一個混蛋, 既不動手打人, 也不帶陌生女人回家親熱, 除了日常嫌棄她不是男孩之外, 邊慈認(rèn)為他還算一個父親。 偶爾贏了錢回家, 爸爸也會抱抱她, 給她一些零用錢,讓她去買好吃的,mama臉上笑容最多的也是這時候, 晚上親自下廚做好吃的,而不是自己喝悶酒, 讓她自己吃泡面。 夢里也好景不長。畫面切換,來到了mama離家出走的那天。 邊慈跟往常一樣, 放學(xué)后去體cao館練習(xí),天黑了, 練習(xí)結(jié)束, 她換好衣服,背上小書包準(zhǔn)備回家,一出來, 發(fā)現(xiàn)mama竟然在外面等她,手上還提著她最愛吃的小蛋糕。 邊慈喜出望外,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走過去,想牽mama的手, 沒想到,mama把她抱了起來。 她已經(jīng)不記得mama上次抱自己是什么時候了。 “看你這一頭汗,今天訓(xùn)練累不累?”mama拿出紙巾給邊慈擦額頭,就這么一手提著小蛋糕,一手抱著她往前走。 “不累不累,教練還表揚我了,說我是最有潛力進省隊的,mama,省隊是什么呀?是不是說我很厲害的意思?” 邊慈抱著mama的脖子,感覺今天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對,我們阿慈很厲害,進省隊的意思就是說,阿慈以后離開鎮(zhèn)子,去大城市?!闭f到這,mama停頓了幾秒,問,“阿慈想去大城市嗎?” “大城市有爸爸mama嗎?” “可能沒有。” “那mama想去嗎?” “當(dāng)然想?!?/br> 邊慈聽完就樂了,當(dāng)即表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