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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你回來,我還以為……以為我們?nèi)齻€人又可以回到從前了,完成一起進國家隊的約定,你和趙維津都很有希望,我最沒戲,所以我拼了命訓練,就本著跟你們一起去國家隊,我不想被你們拋下。結果……還是你比較灑脫,邊慈,我現(xiàn)在看見你,就感覺自己是個笑話?!?/br> 邊慈又一次去握周見萱的手。 “我是真的希望你進國家隊,我已經(jīng)進不去了,萱萱——” “你不要這樣叫我,不是我朋友的人,不配這樣叫我!??!” 周見萱將邊慈推開,哭著沖出了宿舍,門被風砸上,“砰”地一聲巨響,老墻體被震得掉下灰來。 邊慈踉蹌好幾步,跌坐在地上,后背撞上鞋架,疼出眼淚來。 她看見那條線斷了。 被她親手切斷的。 既然如此,如果還覺得難過也太虛偽了不是嗎? 邊慈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站起來去做自己本來要做的事情。 洗完澡,邊慈開始收拾行李,她這次帶過來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比上次快得多。 練體cao才會用上的東西被她打包好,裝在了一個箱子,箱子外面貼了一張便利貼。 -隨意使用、無用可扔。 被周見萱踢翻的鞋架,邊慈重新整理好,臨走前順便給宿舍拖了個地。 做完能做的一切,周見萱還是沒有回宿舍。 邊慈知道自己等不到她回來了。 她拿上行李,把宿舍鑰匙放在自己空蕩蕩的書桌上,安靜離開。 - 轉(zhuǎn)車換乘,回到五中快五點半了,最后一節(jié)課沒下課,進校門需要手續(xù)。 邊慈哪有手續(xù),只能給關颯打了個電話,幾經(jīng)周轉(zhuǎn),總算進入了校園。 學校里只有高三年級還在上課,比她離開時冷清得多。 邊慈拖著行李往宿舍區(qū)走,剛到樓下,手機響了一聲。 [言禮:你回學校了?] [邊慈:嗯,快到宿舍了。] [言禮:我下課來找你。] [邊慈:好。] 回復完信息,邊慈刷卡上樓, 宿舍還是老樣子,她的書桌上堆滿了試卷,邊慈簡單翻看了眼,暫時先放到一邊。 邊慈將行李全部歸置好,下課鈴也響了,肚子配合地叫了兩聲,她這才想起,自己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頓飯都沒吃。 下課不到十分鐘,言禮就到了宿舍樓下,邊慈背上書包下樓,打算吃完飯直接去教室。 碰面后,言禮打量了邊慈一眼,皺眉第一句話就是:“你瘦了好多。” 邊慈扯了扯羽絨服外套,笑嘻嘻地說:“亂講,我穿這么厚你還說我瘦?!?/br> “就是瘦了,剛剛老遠看你走過來,我都怕這身衣服會把你壓垮?!?/br> 若不是顧慮到周圍的人來人往,言禮真想抱抱她。 “我好餓,我們?nèi)ツ睦锍燥???/br> “你想吃什么?” 邊慈脫口而出:“我想吃rou!” “那去學校外面吃?!?/br> “有點遠,就去食堂吧,晚上還要上課。” “聽你的?!?/br> 一路上邊慈絮絮叨叨,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話,一定要在今天說完似的。 言禮沒有打斷她,時不時應兩聲,任由她說。 到了食堂,言禮讓邊慈去占位置,他去窗口打飯,邊慈笑著說好,過了幾秒,補充道:“我要兩份飯,我太餓了。” 言禮一怔,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吃飯的時候邊慈反而不說話了,埋頭一個勁兒地吃,速度比言禮還快。 一碗飯輕松解決,又開始吃第二碗。 “喝點水,小心噎到?!?/br> 言禮擰開瓶蓋,把礦泉水遞過去。 邊慈點點頭,放下筷子接過水,喝了一口,差點撐到干嘔。 盡管她轉(zhuǎn)頭捂住了嘴,這個小動作還是沒能逃過言禮的眼睛。 喝完水,邊慈拿起筷子還要繼續(xù)吃,言禮出聲制止:“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我吃得下,我真的特別餓,就想吃東西。” 邊慈夾起一塊rou,還沒來得及往嘴里放,又開始反胃了,她還想硬著頭皮吃,卻被人搶走了筷子,rou掉在了地上。 “不要再吃了。” 言禮抓著邊慈的手腕,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心情不好,不是你傷害身體的理由?!?/br> 邊慈沒說話,只抽出了自己的手。 “選拔不順利嗎?” 邊慈搖頭。 “被教練罵了?” 邊慈搖頭。 “擔心追不上學習進度?” 邊慈還是搖頭。 言禮想不出其他原因,只能試著問:“發(fā)生什么事了,跟我說說?” “他們都說我很優(yōu)秀,這次肯定能進國家隊。” 邊慈抬起頭,沖言禮笑了笑。 言禮并沒有從她的眼神感受到喜悅,稍頓片刻,順著她說:“這不是挺好的嗎?!?/br> “不好?!边叴饶樕系男σ鉂u漸淡去,“我想聽人跟我說,我沒有學體cao的天賦,哪怕堅持也不會有結果。” “我還聽人跟我說,我是因為天賦不夠,能力不足,才進不了國家隊的?!?/br> 邊慈捂住臉,趴在桌子上,聲音越來越低。 “可是沒有一個人跟我說這種話,這種形同虛設的優(yōu)秀我真的受夠了……” 第55章 “可以。” 言禮不會讀心術, 他并不能從邊慈含糊不清的幾句話里,推斷出事情的完整始末,最多只能猜測到結果。 體cao又一次帶給了她不愉快的體驗。 而且, 這次更甚以往。 從在宿舍樓下見到邊慈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 縱然臉上掛著刻意外露的笑意。 跟邊慈相處的這段日子, 言禮漸漸發(fā)現(xiàn), 比起她的自卑、她的失落、他更害怕的是她的隱忍和逞強。 她并不擅長隱藏, 卻又習慣隱藏, 長年累月形成一種面對問題時, 無論自己是否能承受都要承受的本能。 言禮害怕邊慈身上的這種本能,倒不是因為這讓他心生嫌隙,懷疑自己在邊慈心里的分量, 而是因為他擔心終有一天,在這種本能的趨勢下, 邊慈遲早被自我壓抑到崩潰,到時候誰也沒辦法拉她一把了。 所以此時此刻邊慈哭出來, 言禮反而松了一口氣。 哭出來總比難過還哭不出來要好得多。 邊慈哭得很克制,幾乎聽不見抽泣聲, 言禮任由她發(fā)泄, 沒有出聲打斷,只默默拿走了她手邊的餐盤,起身去小賣部買了點東西。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 邊慈已經(jīng)沒有哭了,抱著書包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對著窗外發(fā)呆,像個被父母帶去游樂園, 又被父母拋棄在游樂園的孩子。 言禮不忍多看,加快腳步走過去,等坐下后,將濕紙巾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