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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你勸我和離,便是心向你父親。我這些年對你掏心掏肺,便是讓你這樣來傷我心的?柏寒,我對你非常失望。” 蔣墨扶在她膝上的手僵了下。 他緩緩抬頭,對上自己母親沉冷戒備的眼神。長樂長公主冷笑:“果然,世間男人都一個(gè)樣子,一個(gè)婚姻多年,一個(gè)養(yǎng)育多年,都捂不熱你們的心。我的親兒子,站在他父親那一邊逼迫我,你對得起我么? “你現(xiàn)在將你阿父當(dāng)大英雄,你崇拜他,可是他龜縮在長安,為的是他另一個(gè)兒子!他為什么現(xiàn)在想和離了?因?yàn)樗F(xiàn)在翅膀硬了,他另一個(gè)兒子長大了,不需要他再像以前那樣委曲求全了……柏寒,你愛你的父親,你父親愛過你么?” 蔣墨臉色微白。 他張口欲說話,卻聽長公主繼續(xù)冷漠道:“原淮野為你想過么?他這些年的態(tài)度,你覺得自己是笑話,難道他沒有錯(cuò)么?他要是好好與我做夫妻,你會(huì)覺得自己是笑話么? “你可知你阿父根本就不想你出生!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想要你……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堅(jiān)持!蔣柏寒,你對得起我么?!你現(xiàn)在勸我和離,你拿什么立場!我對你掏心挖肺,不是讓你將原淮野當(dāng)英雄,把自己母親當(dāng)小人看的!他的愛情偉大,我多年的付出,就毫無意義?沒有我的權(quán)勢,他拿什么幫涼州! “用我的地位和權(quán)勢,時(shí)間到了就想一走了之。天下沒有這般好事……蔣柏寒,我告訴你,原淮野別想與我和離,我永不會(huì)同意。他到死都是我的人,百年之后,他只能跟著我進(jìn)皇陵,只能和我同墓! “他想找金玉瑰么?沒有這樣的便宜。我不與他和離,金玉瑰在這里,永無名分。你的先生都是怎么教你的,沒教過你‘因果報(bào)應(yīng)’么?蔣柏寒,你若站在他那一邊,你我母子情誼就今日起,斷了吧。沒有我,你們父子拿什么在長安城中混?!?/br> 蔣墨蒼白著臉,回去自己的府邸。想著母親的話,他心中大慟。他雖然仰慕父親那樣的英豪人物,可他是愛自己母親,是心甘情愿陪著母親的。然而母親死都不愿和離,母親那般想他。 父母如同敵人一般,蔣墨痛苦萬分,不知自己該站在哪一方。 張望若前來授課時(shí),便聽仆從說公子墨在獨(dú)自飲酒,還在屋中對著侍女們發(fā)火。張望若沉吟一番,敲了敲門,門開后,她立在門外,對上屋中喝得雙目微紅的俊美少年郎君。 他不知喝了多少,長發(fā)凌散微濕,眼中霧濛濛,紅唇濕潤。他是這般好相貌,然而姿態(tài)卻分外桀驁跋扈。 他手撐著桌木向外頭看來,地上碎著不知多少瓷器,侍女們瑟瑟發(fā)抖地跪了一地。 蔣墨看到她,聲音喑?。骸笆悄??!?/br> 張望若目中一閃,道:“看來今日不宜授課,你且繼續(xù),為師先告退了。” 她見勢不妙轉(zhuǎn)頭就走,蔣墨胸中火氣砰地一下上來。他恨她走得這般堅(jiān)決,手中酒壺猛地一下?lián)]出,向張望若的后背砸去。酒壺砸中她文瘦肩膀,砸得她趔趄一下。 張望若肩頭被酒水弄濕,差點(diǎn)被這個(gè)死孩子砸吐血,她回頭,看蔣墨比她更怒:“你也走!你們?nèi)甲撸《际悄?,要我平常心待我父親……我平常心了,我母親能平常心么?如果不是你,我阿母就不會(huì)跟我生氣! “我現(xiàn)在怎么辦?讓我如何選?我為什么非要選一個(gè)人站……你平日那些大道理有什么用?” 他語氣略帶哽咽,說到最后,目中氤氳水汽漸濃,更為動(dòng)人。 張望若望他半晌,道:“我的大道理是沒有用,你慢慢發(fā)火,我先告退了?!?/br> 蔣墨胸中更怒,見她竟然又走:“你回來!” 張望若根本不回頭,她下了臺階,分明是要直接離開的意思。蔣墨又氣又懼,還恨她不安慰自己。他往外追了兩步,口舌攔不住她,他抓過旁邊博物架上的花瓶,狠厲再次向外砸去。 這一次,張望若往前快走兩步,花瓶碎在她身后。 蔣墨脫口而出:“你不是總說自己是我老師么,你便這樣不管我么?你也要離開我……我是拖累么?是工具么?我不站你們,你們?nèi)己尬沂敲???/br> 張望若終是回了頭,看向他狼狽的樣子。他紅著眼圈站在竹簾內(nèi),張望若仰頭,目光在他通紅的眼角上停頓一下,移開。她語氣冷靜:“柏寒,我本不想理你,然你年少,我長你幾歲,你我又有師徒名分,我應(yīng)當(dāng)教你兩句。 “第一,君子如水,君子有匪。而非你這般大喊大叫,情緒失控。你已然十九歲了,明年就及冠了。你已經(jīng)長大,應(yīng)學(xué)著控制自己的情緒,而不是一言不合,誰招惹了你,你便要崩潰。你這樣和三歲小孩有何不同?哭著喊著要糖吃,我憑什么非給你糖吃呢?你可連一聲‘老師’都不肯叫。 “第二,要進(jìn)退有度,莫要以權(quán)逼人。我是你老師,不是你仆從。即便我是你仆從,你這般動(dòng)輒陰陽怪氣,也不是什么好主子。你是長公主殿下的兒子,自小習(xí)慣了用權(quán)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母親是否得到?倘若有一日你不能用權(quán)逼人低頭,你要如何? “第三,父母的恩怨父母解決,你湊什么熱鬧?如今已快十月,明年年初科考在望,你還有功夫亂心?你既要靠自己,卻對自己的前途如此不上心么?終歸到底,不過是你知道自己是長公主的兒子,你先天得到的好處,比常人辛苦一生得到的還要多?!?/br> 張望若向他拱手:“如此學(xué)生,我不能教。公子海涵,容在下告辭。” 她轉(zhuǎn)身便走,卻到底腳步聲慢了一些。她心中數(shù)著數(shù),果然,身后傳來了腳步聲。待她走到庭院的月洞門前,她還未曾跨步出去,一只手從后伸來,拉住了她。 蔣墨從后抱來。 張望若一僵——雖然她是料定他會(huì)追來。但這般抱自己的老師,是否不妥? 蔣墨不肯放,他聲音低下,帶著委屈:“我只是、只是……想讓你哄一哄我,想有人站我一邊。為什么你這么嚴(yán)肅,為什么你不向著我? 張望若咳嗽一聲:“柏寒,你先放手?!?/br> 蔣墨:“阿父阿母都不在意我,你也不在意我么?我不放手,我放手了你便要走。你是狠心人,我一貫知道。” 他垂頭,盯著她沒有耳洞的耳垂。他絮絮叨叨,低聲和她說話,只想她可憐自己。 張望若聲音里帶了一絲戲弄的笑:“柏寒,你先松手。我知道你沒感覺到,但是你手壓的地方,是胸。雖然小了些,平了些,讓你感覺不到些……但為師實(shí)實(shí)在在沒有騙你?!?/br> 蔣墨:“……” 他臉一下子刷紅,慌張后退。他如烈女一般堅(jiān)貞,瞬間退得趔趄,還不忘抬頭罵她:“流.氓!” 張望若:……是誰調(diào).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