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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君本無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將來鹽河接管軍務。”



    



    左副將忽地跪下,兩手猛地抓住蘇謹云的床沿,大慟道:“將軍!”



    



    蘇謹云輕聲一笑,道:“激動什么?我不過是按規(guī)矩做事,難道你要等我死了再請新將過來?怕是我今天剛死,新將還未定,金人就又將鹽河搶了去,你當他們是好欺負的?”



    



    左副將嘴唇蠕動,卻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吶吶道:“將軍,這毒并非無解,若是鄒神醫(yī)的師兄......”



    



    “呵,難道你要我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居無定所,常年不知所蹤的游醫(yī)身上?”蘇謹云好笑地看著跪在床前的人道:“左副將,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只是我大限將至,如今也是強弩之末了。你跟著新主,繼續(xù)替我守著大洛便好,將鹽河守好了,不要讓我們這么多的兄弟白白的送了性命?!?/br>


    



    他停了停,見那跪著的人仍是不看他,只能嘆口氣繼續(xù)道:“若是不出意外,新將必然是金家的人,你且放心,金家的人雖脾氣不好,但也是忠心耿耿,一心為國,必然是個好將軍?!?/br>


    



    說到這里,他心下有些茫然,原來這便是大限將至之時。疲憊上涌,他倦了一般地擺擺手道:“先這么安排,你去著人送折子,我有些倦了,再躺會。”



    



    說罷便合上了眼,懶得再說話。



    



    左副將眼中忽明忽暗,想替他將被角牽好,但是最終還是握緊了拳頭,站了起來,返身離去。他不想,在他的神的心里留下不堪,讓他厭惡,就讓副將的角色做到最后,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他走到帳門處,還是聽到了蘇謹云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話。



    



    他道:“折子上記得寫清楚,我快死了,最多活不過一月?!?/br>


    



    地上多了幾滴雨水一般的痕跡,左副將抬抬頭,低低地嗯了一聲,終于推開帳門走了出去,將那人留在了春光不到的重重帷帳中。



    



    



    焚心一縷相思淚



    薛錦將折子看完,閉上了眼,心中一瞬間略過了無數(shù)種設(shè)想。如果如實的告訴了皇上......耳邊傳來了洛席遠輕微的咳嗽,他睜開眼,隔著紗帳隱約可見躺在床上那消瘦的身影,輕微的起伏。



    



    絕不可以,這件事決不能如實告訴洛席遠,他在一瞬間作出了決定,將折子扣下,對旁邊立著的人說:“本官知道了,稍后等皇上醒來自會通報,你且下去吧?!?/br>


    



    是慢性毒,金人不滿于蘇謹云的咄咄逼人,氣憤他窮追不舍,于是派了死士在戰(zhàn)場上將蘇謹云團團圍住,帶著同歸于盡的決心硬是將毒劍刺中了蘇謹云。明明死了那么多的金人,金人還是高呼痛快,果真是不能小覷的敵人。



    



    蘇焱可以死,他死了還有金家的人,再不濟還有魏亭冬。但是,若是皇上有了什么三長兩短,這內(nèi)憂外患,大洛如何還能保的下去?



    



    是那個人,蘇焱、蘇謹云。薛錦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個禍害,若是放任不管,總有一天會害了自己視為弟弟的主子。這個總有一天,想來便是今天,于是他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將折子放進了自己的袖內(nèi)。



    



    而那個一無所知的帝王,還在午睡中做著醒來便會忘記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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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過了七日了,還有三個七日,快馬送的折子三日便該到了,若是他來,今日便該到了。



    



    原本睡不醒的他大約是毒入肺腑了,明明困倦到好像睡過去就不會再醒過來,現(xiàn)在卻夜夜不能寐,倦意讓他虛弱不堪,但清醒的神經(jīng)卻讓他變得愈加的焦躁。



    



    也好,他本就不想睡,就算毒藥讓他昏睡,這幾日,他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變得清醒。



    



    他想知道,心是不是可以被傷害到選擇放棄。為什么明明是恨的,明明那么恨,卻還是暗中期待,原來有愛才有恨嗎?



    



    他不睡,他等著,等著看心如何徹底死亡。



    



    是他。



    



    穿著月光一般月牙白的衣裳,整齊束起的發(fā)髻散落兩縷垂在臉頰,他帶著溫柔的笑意,笑盈盈的望著他。



    



    他生氣一般地說道:“哼!你倒是才來,非要等我快死了,你才肯來見我?”



    



    剛說完又像怕他生氣似地,小心翼翼的朝他伸出手,待那人握緊了他的手,他的心才算定了下來。將握住的手抓到懷里,貼著暖呼呼的胸懷,于是那人便順勢坐到了他的身旁,他輕輕地靠著,舒服的嘆口氣。



    



    他本來不想問,不想壞了這溫馨寧靜的氣氛,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席遠,你這次來陪我是因為我快死了嗎?”



    



    席遠也不說話,只拿那雙一直飽含憐憫的眼神望著他。



    



    他一時氣急了,像個孩子一樣把他的手丟開,道:“我不要你的憐憫!我蘇焱還不需要別人可憐我!”



    



    席遠重新牽起他的手,安撫一般的揉搓他的手指,他才重新安靜下來,靠在他的肩頭,他低語:“你來找我,我就活下去好不好?我們活到百年之后,只有我們兩個,你不要江山,不要皇位,不要百姓,可好?將那些煩人的事情丟給別人好嗎?”



    



    接著又急忙解釋:“你放心,大洛定然安穩(wěn)無恙,我替你守著邊疆,朝內(nèi)有我爹和大哥,若是有人壞了朝綱,我就領(lǐng)兵替你剿了他。好不好?你那孩子.......若是你那孩子是男孩,就好了。若是女孩,我......”



    



    他有些心痛,卻還是要把話說完:“若是女孩,我還允你再要一個男孩,只一個,好嗎?”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放低了所有的姿態(tài),只是為了三個字,于是他求他:“只要我,好嗎?”



    



    他微笑著點點頭,對他說:“好,我只要你?!?/br>


    



    于是,他們纏綿癡吻,指尖相纏。



    



    只是醒來之時,只有夜雨淅瀝,寒風卷著蕭蕭落木,鹽河的春也要盡了嗎?



    



    他淺吟:“去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罷了還不滿足,又吟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其相知?!?/br>


    



    吟罷,鋪紙磨墨,揮筆而下,點墨勾丹青。



    



    一燈如豆,映照出那一抹瘦骨嶙峋。



    



    他想,如果他再賭一次,是否會更加痛?果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為什么總是如此的執(zhí)拗?若是能像他一樣,說放下便放下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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