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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未必是好說話,大概是自信我們不可能將人帶走吧,也可能是……她也希望和平地、無聲地解決這件事?!?/br>南宮樂眼前一亮,「怎么說?」顧輕塵不答反問:「你有沒有見過她?」「還沒有,那老太婆在江湖上名聲很響,不過很少露面,佟家是到我手上才開始強盛,至今不過十來年,在天機谷面前也就只是個后起之秀。能見到她的人都是各門派的老先輩,還輪不到我。你們呢?」他將目光投向其他三人。思毓面無表情地說:「我接掌焚天教不到十年,我教和天機谷從無往來?!?/br>秦霖生則是直接搖頭。他和思毓在一起后才開始接觸江湖,思毓都不認識,他更不會認識。上官云鷹也是搖頭。他的情況和思毓差不多。顧輕塵這才道:「她見我時,雖然不動聲色,但一身凌厲,如同刺猬。我以恭謙之禮對待,但她依舊呈現(xiàn)劍拔弩張之態(tài)。」南宮樂摸摸下巴,喃喃道:「刺猬啊……那的確有點奇怪?!?/br>「這有什么奇怪的?」上官云鷹不解,「她執(zhí)掌天機谷,自然不可能像普通女人那樣溫和?!?/br>南宮樂卻連連擺手,「不不不,奇怪的不在于她很兇,而在于她一直很兇?!?/br>「什么意思?」上官云鷹想不通。南宮樂卻轉(zhuǎn)向思毓問:「剛剛接掌焚天教時,你是不是動不動就要殺雞儆猴以震懾教眾?而現(xiàn)在,還需要嗎?」思毓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上官云鷹若有所思。南宮樂咂咂嘴,說:「那老太婆可是執(zhí)掌天機谷二十多年,而且一直做得很好,怎么還需要像刺猬一樣無時無刻不劍拔弩張呢?」上官云鷹陷入沉思。顧輕塵則進一步解釋,「長時間掌握大權(quán)的人,自信心和威望都會被權(quán)力所帶來的服從不斷鞏固、強化,進而形成不怒自威、不彰自顯的姿態(tài)?!?/br>南宮樂打了記響指,「對滴。古語有云:識不足則多慮,威不足則多怒,信不足則多言。就是這個道理?!?/br>「所以,她在谷中的地位其實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穩(wěn)固?」上官云鷹猜測。「那倒不見得,」顧輕塵搖頭,「目前看來,她在天機谷的地位并未受到影響,我覺得她像是有什么顧慮?!?/br>「顧慮?她需要顧慮什么?難道她做了什么虧心事?」「不知道,應該和這場婚事或者是和……離傲本身有關(guān)?!诡欇p塵思索著說。只見一面,交談的也不多,能得到的資訊實在少。而且天機谷的事很少外傳,他們也沒什么可從旁佐證的資訊。思毓卻是語出驚人,「難道離傲不是離谷主的親生兒子?」噗——南宮樂一口茶水全噴在正對面的秦霖生臉上。秦霖生默默地抹了把臉——和娃娃認識這么多年,這種事他早習慣了。「思毓,我第一次知道你也會開玩笑?!鼓蠈m樂一邊替老搭檔擦臉,一邊不忘調(diào)侃一下想象力豐富的魔教教主。思毓沒好氣地瞪他,狠狠擰一把情人腰間軟rou——你的朋友欺負我,我只好從你身上討回來!秦霖生掛著一臉茶水苦笑。好吧,情人的小任性是要縱容的。顧輕塵失笑道:「不太可能,即使是真的,這么多年了,早該遮掩過去了。」離傲母親的顧慮雖然是個很好的突破點,不過究竟是什么誰也猜不出來,想了半天沒結(jié)果,南宮樂干脆手一揮,豪氣道:「管他呢,把人搶過來再說。」顧輕塵苦笑搖頭。這家伙,還是沒忘記搶親的事。南宮樂不以為然,「搖頭干什么?我家小盛盛就是這么搶過來的,你看我們現(xiàn)在多恩愛?!?/br>「不一樣,你的對手是皇帝,而不是殷盛父母,少了這層顧忌,許多事都容易得多?!?/br>南宮樂想想也對,不甘心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什么都不做?」「看看再說吧?!诡欇p塵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到了下午,離夫人果然守約,命人領(lǐng)顧輕塵等人去見離傲。到了目的地,眾人才知道離傲母親的自信來自何處——原來離傲竟是住在內(nèi)谷。內(nèi)外谷之間的奇門遁甲陣可謂是牢不可破,千百年來不乏闖關(guān)者,但從未有人成功過。南宮樂用英語對顧輕塵說:「現(xiàn)代一般認為這類陣法是透過障眼法來達到使人迷失的效果,若真是這樣就容易了,但就怕沒這么簡單。剛才用指南針看一下,這里有強大磁場,指南針失靈??上]有熱顯象儀什么……看來唯一的機會就是婚禮當天,再怎么樣,離傲總要到外谷去拜堂。」顧輕塵點頭,但也說:「離傲母親肯定已經(jīng)留意這一手了,到時不會讓離傲隨意行動的?!?/br>走了大約一頓飯的工夫,一行人才通過奇門遁甲陣,又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來到一座掩映在半山腰的木屋前。一個青衣少年從屋中走出,嚷道:「干什么這么多人……啊,顧公子?!」目光落在顧輕塵身上時,小舒發(fā)出一聲驚呼,緊接著屋中傳來東西落地的動靜,木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俊美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后,瞪圓的眼睛里滿是不敢置信。「輕、輕塵?」離傲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他倒吸冷氣,但也告訴他,這不是夢!「輕塵,我想死你了!」男人嗷的一聲撲了上來。顧輕塵沒有閃躲,被抱個正著,高大的男人像大型犬一樣在他頸窩處胡亂磨蹭,散亂的發(fā)絲搔得他鼻子發(fā)癢。南宮樂輕咳一聲,「離傲,要卿卿我我,是不是也等到了里面?。俊?/br>離傲嘿嘿一笑,改抱為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說:「各位遠道而來,快進來吧?!?/br>南宮樂往那簡陋的木屋掃去一眼,揶揄道:「堂堂天機谷少主就住在這種地方,是不是也太特立獨行了點?」「南宮樂,你別一見面就損我。我為什么在這里你還不知道?」「知道是知道,不過真見到還是有些吃驚。你這少主也當?shù)脡蛭摹!鼓蠈m樂撇唇嘲笑。不過離傲對此好像不是太在意,輕描淡寫地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不能出去,無聊了些。」這木屋雖然從外觀看不起眼,但里面的陳設(shè)卻毫不簡陋,五、六個人涌進來,廳里也不顯擁擠,可見規(guī)模并不小。關(guān)上門,眾人圍著一張圓桌而坐。離傲照例挨著顧輕塵,猿臂一展,就將人牢牢抱在懷里,活像怕丟了寶貝的守財奴。不顧旁人揶揄的目光,他腦袋埋在情人頸窩里蹭來蹭去,惹得南宮樂賊笑不已,顧輕塵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蹭了蹭,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大家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揶揄之色也都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