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異口同聲，“出啥事了？馮會計?！?/br>
    馮會計嘴角顫抖，說不出一個字來。

    李蓮朝她男人林合適身上一巴掌，“快，快把馮會計放地上，羊癲瘋犯了?！闭f著就扶馮會計。

    馮會計陡然清醒，“你才羊癲瘋！”

    正想上前的林合適愣住，“你你——沒得羊癲瘋？”

    馮會計：“你才得羊癲瘋。”

    李蓮很是不明白，“沒得羊癲瘋，你咋嘴角直哆嗦？我們村得羊癲瘋——”

    “我不是你們村的。我就算得，也是被你們村的人給嚇得?！碧职押贤f給她。

    李蓮條件反射般抱住，翻開一看上面全是小蝌蚪，“你給我這個干啥？我又不認(rèn)識。是不是和平要給我們簽合同？可是老村長說他明天過來。他不來，我們不會寫字，咋簽啊。”

    馮會計聞言，想真暈過去，奪走合同，一看上面有個折痕，連忙抹平，“這不是你們的合同。你們的合同得老村長過來，當(dāng)著他的面寫。這是部隊找咱們廠買月餅的合同。廠長昨天去看望她愛人的時候，部隊領(lǐng)導(dǎo)找她簽的?！?/br>
    夫妻二人驚得合不攏嘴。

    林和平把部隊那邊的訂單數(shù)告訴車間職工，也把她們驚得目瞪口呆。

    容她們緩一會兒，林和平指著做雞蛋糕的幾人，“我之前說，你們能把雞蛋卷做的薄又脆，我做主給你們發(fā)獎金，現(xiàn)在這句話依然有效，你們能把蛋糕做的軟和蓬松，也能拿到獎金。多則一個月，少則三五天。”

    王貴香聞言忍不住說：“我做到了，您也沒給?！?/br>
    王氏瞪她meimei一眼，讓她閉嘴。

    林和平：“你做到的時候已經(jīng)逾期半個月。多出半個月時間，我相信你們有心都能做到?，F(xiàn)在說的蛋糕也一樣，你們能趕在十一前做到，我多發(fā)半個月工資?！?/br>
    王貴香在她姐的瞪視下，繼續(xù)說：“我們都做到，您還都發(fā)？”

    林和平點頭，“但你們還得通過我的考驗，以免你們一個人想到，告訴所有人?！?/br>
    王貴香下意識問：“啥考驗？”

    “你家孩子考試時，老師說答案嗎？”林和平反問。

    王貴香尷尬了。

    王氏忍不住笑了，活該！

    林和平繼續(xù)說：“我這么要求也是有原因的，部隊除了找咱們訂月餅，還訂一些蛋糕。有位同志結(jié)婚，打算用蛋糕招呼戰(zhàn)友。因是咱們廠的第一個訂單，客戶還很特殊，我昨晚特意去縣長家匯報一下?？h長說食品廠的事，他們?nèi)ε浜??！?/br>
    眾人有個不好的預(yù)感。

    這次連王氏都忍不住開口，“全力配合的意思是啥意思？”

    林和平轉(zhuǎn)向清河村村民，“你們無視廠規(guī)，我一定會開除你們。”不待她們開口，轉(zhuǎn)向正式工，“我沒權(quán)利開除你們，但是，我可以把你們調(diào)到別的廠。至于是煤礦還是窯廠，要看你們犯的錯誤大小。”

    不高不低的聲音落下，幾個正式工腳底生寒。

    林和平繼續(xù)說：“我知道以前廠里沒有半點規(guī)矩，要求你們這個那樣，你們一定很不習(xí)慣。”

    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林和平：“所以你們失業(yè)好幾個月，險些下崗?！?/br>
    幾人的臉色同時變得很難看。

    林和平：“你們見識淺薄，不懂要想把一個廠做大，首先得有規(guī)矩。有句俗話，想必都聽說過，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你們以前不用守規(guī)矩，錢伯達也不會動不動就發(fā)獎金。

    “你們從我這里拿那么多錢，就算難受的想死，也得給我忍著。不然就趁早離開。此時離開，我可以請縣長把你們調(diào)去別的廠，比如鄰縣的糖果廠。”

    眾人害怕起來。只因她們到那里吃住都是自己的，根本剩不下什么錢。

    林和平指著餡料，“不要覺得你們會拌餡料，我看在這些餡料的份上，不跟你們計較。不可能！我在首都學(xué)了一本書的點心。你們把面包蛋糕方子傳出去，我可以做老婆餅。知道什么是老婆餅嗎？”

    正式工們同時搖頭。

    清河村的村民想問，見林和平好像還沒說完，都忍著沒吭聲。

    林和平繼續(xù)說：“你們跟我簽了合同，背著我偷偷賣掉配方，我可以去法院告你們。這點你們想過沒？”

    正式工沒想過，因為她們就沒想過去別的地兒。

    現(xiàn)在聽林和平這么一說，越發(fā)害怕起來。

    林和平見狀，卻沒有心軟。剛剛那番話她早就想說了，但時機沒到。

    現(xiàn)在有了訂單，她從村里找的人也都學(xué)會做，林和平不擔(dān)心正式工集體辭職，繼續(xù)說：“我剛剛說的那些長期有效。你們也不用盼著我被縣長或書記調(diào)到別的地兒去。我調(diào)到這邊的時候，跟縣里簽了合同的。食品廠在，我就在。一直干到我退休。最后——”

    “還有？”眾人齊呼。

    林和平點頭，“我之前不得閑，從今往后，我會choucha。被我查到里面有頭發(fā)，或有臟東西，別怪我心狠。”轉(zhuǎn)向王氏，“二嬸也一樣。”

    王氏笑著說：“進了這個食品廠，我就不是你二嬸，是你廠里的一名工人?！?/br>
    “那你們繼續(xù)，我下午去市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林和平道。

    有人忙問：“您還要去找市長？”

    林和平被問愣住，反應(yīng)過來，“市一中給老師準(zhǔn)備的月餅，打算從咱們廠買。我去跟一中會計簽合同。”

    正式工們松了一口氣。

    林和平挑了挑眉，“過兩年食品廠形成規(guī)模，我不去找市長，市長都有可能主動來見我?！?/br>
    眾人第一反應(yīng)是怎么可能。

    林和平：“又不信？兩個月前，你們敢相信部隊和市一中找我定月餅嗎？”

    一句話把眾人問啞巴了。

    林和平嗤一聲，轉(zhuǎn)身走人。

    眾人卻被這一聲嚇得哆嗦。

    面對窗戶的工人看著林和平走遠(yuǎn)，就問王氏，“廠長說你也跟我們一樣，是真的，還是你倆唱雙簧呢？”

    王氏：“她娘聽說她廠里需要人，想讓她把她表姐表嫂弄進來，她都沒理。你覺得她敢不敢開除我？”

    孫氏沒提過，只因為她擔(dān)心村里人說林和平任人唯親，把食品廠變成她自家的。

    村里人問孫氏食品廠的事，孫氏都說想知道什么問林和平。

    林和平極少在家說廠里的事，老村長都比孫氏和林老漢知道的多。

    村里人啥也問不出來，同王氏一起招進來的人便以為王氏說得是真的。

    正式工見她們對王氏的話深表贊同，又忍不住問：“聽你這樣說，廠長比我們以為的還厲害？”

    王氏笑了，“她和建業(yè)結(jié)婚都沒跟我們說，領(lǐng)了證才把人帶來。不厲害敢這么干？不是我故意嚇唬你們，她從首都調(diào)到這里，就想干出一番事業(yè)，咱們敢給她使絆子，殺人不犯法，她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