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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了幾步,他其實也想跟著其他人一起躲藏著,可看著眼前這形勢,躲藏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 隨后他無奈停下腳步,將抓著自己胳膊的那雙手輕輕推開。這真是個好姑娘,他心里想著,只可惜他也再救不了她了。 這么想著,他就要回頭想看看那最終會結束自己生命的生物,到底長什么模樣之時,忽然他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一堵rou墻。 顧鈞被撞地又往前踉蹌了幾步,隨后鼻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腳步還沒站穩(wěn),卻被人從身后輕輕一提,隨后重重摔到了倉庫的角落中。 對方似乎有意讓他面朝墻壁,不讓他看清身后的情景。 而緊接著那堅硬的胸膛再次貼到他背后,對方死死按住他的腦袋將他護在了墻壁與其健壯的胸膛之間。 顧鈞狠狠掙扎了幾下,可無奈力氣完全抵不過對方。 就在這時,對方重重的呼吸聲之間,令人心驚的唰唰唰聲急速而至。 顧鈞的臉被按在墻壁上幾乎變了形,他瞪大了雙眼,無奈卻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純白。 他被保護在了這片純白世界中,他最好的朋友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了外界的無邊煉獄。 可即便如此,那濃郁的血腥味依舊鉆入了他的鼻尖。 就算什么都看不到,這股味道依舊提醒著他,在他身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鈞重重地喘息著,口中發(fā)出嗚嗚聲。 他吸入的每一口氣息中混雜著的腥味,都讓他有種欲嘔的感覺。那股氣息,通過他的鼻子、氣管進入他的肺部,隨后在他身體里瘋狂肆虐。 那比他多年來經(jīng)歷的疼痛還要劇烈得多。 那種疼痛就像是一雙無形的巨手,不斷撕扯著他的身體,疼得他幾乎忍不住顫抖起來。 隨著那濃郁的血腥味,幾乎充斥了顧鈞的整個世界。 他能感覺到身后人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而緊貼在他背后的胸膛,那原本強有力的心跳聲也變得弱不可聞。 可是按壓在他背后的手臂,其力量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 顧鈞感受著那緊貼在背部的力量,被痛疼貫穿著的顧鈞隨即拼命掙扎起來。 他忍不住嘶吼咆哮著,透明的液體卻滴滴從他眼眶滑落。 那種噬骨的疼痛貫穿了他五臟六脈、四肢百駭,幾乎要抽走他所有的力量。 可同時,在他體內又有一股火熱的東西,逐漸翻騰著、沖撞著,似乎拼盡全力想要從他體內噴涌而出。 顧鈞覺得自己似乎提早變異成了喪尸,被悲痛積聚起來的力量在他心間翻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忽然,整個倉庫內明亮的燈光rou眼可見地暗了暗。 過了會兒,顧鈞耳旁出現(xiàn)了微不可聞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輕聲私語,又像是有什么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正張著貪婪而渴望的嘴,一口一口撕開了禁錮著它們的枷鎖,隨即沖入了這個被窺視許久的世界。 這個充滿香甜食物的世界,簡直太過美好。 那一剎那,顧鈞確認自己聽到了那充滿喜悅竊竊私語聲。 那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期待與渴望,長久以來愿望終于能夠被滿足的歡欣與雀躍。 一種對于即將獲取的感激。 以及那被壓抑了億萬年之久、從不曾被滿足過的、始終在靈魂中叫囂著的無止境的饑餓—— 這強烈的感覺讓顧鈞忍不住忘記了之前的痛苦,微微閉起雙眼,品嘗著這一刻的甘甜。 在他耳旁,人們的驚叫聲似乎逐漸微弱了下來。 他聽到了一些細小的嚙噬聲,充滿了令人迷醉的滿足。 那種渴望被填滿的喜悅,從四面八方向他涌來,連他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 有那么一刻,長久被疼痛折磨著的顧鈞,覺得自己的身體輕松得似乎都要飄起來了。 他感覺自己似乎徜徉在溫暖而安全的母體內,即將迎來新生的喜悅。 就在他恍恍惚惚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愉悅之時,若隱若現(xiàn)的血腥味再一次進入到了顧鈞的世界,打破了他的美夢。 顧鈞猛然清醒過來,他只是恍惚了一陣,隨即便一把攥住了身體中不知從何處流淌而來一股力量。 借此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而后迅速轉身。 可隨后,他便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了。 他很難確切地描繪出眼前的這一幕。 只是時間在這一刻好像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又或者是被無限的拉長了。 每一個人的動作似乎都凝固在了那里,無數(shù)的驚恐表情依舊滯留在人們臉上,那些大睜著的瞳孔中還充斥著對死亡的恐懼。 可奇怪的是恐懼卻不再蔓延,情緒失去了感染力,好像某一種傳遞情緒的媒介也消失了。 顧鈞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像是一位天才畫家所作的一幅寫實畫作,除了色彩與畫面,其他都是虛無。 四周反而出現(xiàn)了一種寂靜的安謐,讓人忍不住想要就此沉眠。 于是那些正在被吞噬的人,他們不再反抗,不再躲閃,也無力掙扎——包括那些怪鳥們。 這就像是一場處于遠古時代的狩獵場,某種龐大而無形的巨獸正在這里享受著它們的饕餮盛宴。 這里的血液,鮮rou,甚至是尖叫與充斥在人們心間的恐懼,都成為了它們的盤中餐。 留下的,僅僅是一個空曠而虛無的、連時間都開始逐漸消失的——“世界”。 而這一刻,只有顧鈞心中的恐懼是真實的。 他驚懼地緊緊摟住了身前的梁霄,對方背后幾乎被某種銳利的東西掏空。 可是此時,那些裸露的肌rou組織卻泛著淡淡的白色。它們干凈得就像是最高等的羽絨,被嘬干了其羽管內所有供給生命的液體。 好像他之前聞到了那濃郁的血腥味,似乎都成了他的幻想。 可是顧鈞知道,那僅僅是因為那被饑餓了億萬年的掠食者最為喜愛這樣的甘甜,絕不會放過一絲一毫。 這世上的每一種味道,都是它們的美食。 眼看著梁霄裸露的組織開始泛起了如尸體般的青灰色,而他背部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