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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時候再不知會地突然出現(xiàn)。 上了樓,雪生卻還沒有進屋,目光灼灼地等著張曉走到他面前。他笑著接過被張曉用塑料袋裝好提在手上的小盆栽跟張曉的背包,轉(zhuǎn)身走進了房間。預(yù)感到雪生還會再出來,張曉抿了抿唇,把視線投向樓下那幾顆還沒凋零的櫻樹之上。 粉色的花瓣隨著微風(fēng)顫抖,飄落而下的模樣卻是它短暫的生命之中最美的剎那。張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才仰頭的場景。 即便被春日的陽光迷了眼,他卻還是能在腦海里構(gòu)建出完整的圖畫。雪生在粉色海洋的間隙里露出的微笑,柔和的金色光線灑在他身上,讓他散發(fā)出宛若神祗那般的光芒。張曉抿了抿唇,一時間竟找不出言語來形容剛才的圖像。 哪怕是在春日里,雪生卻還是雪的精靈。 恍惚之間,張曉仿佛與那一夜的雪生重逢了。那個時候雪生還不認識他,卻能在哭泣之后對素未平生的他笑得那般燦爛。張曉從來都不想否認那一瞬間雪生帶給他的驚艷,他想,這輩子他或許都無法再遇到那樣能讓他心臟狂跳的人了。 于是他也固執(zhí)地把這種疼痛保留了下來。 “在想什么?”雪生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后出現(xiàn)。張曉微微側(cè)頭,發(fā)現(xiàn)雪生手里拿著木質(zhì)的托盤,上面放著一盤花見團子,還有泡好的抹茶。 家里什么時候有托盤了?張曉暗暗地想著,卻只是把視線重新投向不遠處的櫻樹:“在這里賞花嗎?” “因為感覺你沒時間也沒熱情去湊熱鬧?!毖┥鸬溃焓帜昧艘粔K茶點咬了一小口,“快嘗嘗吧,這款是我之前就很喜歡的。雖然有點甜,但配抹茶的話味道相當(dāng)不錯?!?/br> 團子的外觀做得很可愛,張曉也就沒有猶豫,學(xué)著雪生的樣子,捧著茶配著茶點吃了起來。 風(fēng)拂過臉頰,與冬天不同,帶著春天的溫暖,甚至讓雪生身上的氣息也變得甜蜜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團子的甜膩帶來的心理作用。張曉的目光明明在那晃晃悠悠的櫻吹雪之上,思緒卻不知不覺飄了很遠。 他以前也幻想過的,春天的賞花。雖然跟那時的想象不太一樣,但有了茶,有了茶點,還有身邊的那個人,也算是如意了。 大概變化的只有他自己。 “好安靜啊。”雪生緩緩地開了口,“感覺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br> 真像電視劇里的臺詞。慢吞吞地咽下了食物,張曉杵著陽臺的欄桿望向遠方:“只有兩個人的話會生活不下去吧?!?/br> “這個時候不能打破浪漫啊?!毖┥Φ糜悬c無奈,伸手揉了揉張曉的腦袋。 張曉就這么默不作聲地受著,也不知道雪生為什么對他的頭頂有那么大的執(zhí)念。他的個子雖說比雪生矮一些但也接近一米八,把手抬那么高雪生不會累嗎?喜歡那種乖巧型的男孩子的話不如直接重新找。 但他沒有把心里話說出來,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的感覺挺好的。 “你的大三過得怎么樣?” 啊,這么突然的中文嗎?張曉有些詫異地側(cè)頭望向雪生。雪生扭頭對上他的視線,有點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樣,說得還不錯吧?” 他們之中好像總是會有人這樣不解風(fēng)情地打破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和諧氣氛。覺得有點有趣,張曉勾勾嘴角,同樣用中文答道:“挺精彩的。跟著車隊參加的比賽拿了不錯的名次,學(xué)業(yè)的話導(dǎo)師說我做得不錯。劇社的活動也繼續(xù)參加,他們想讓我演戲,因為男生實在不夠了?!?/br> 雪生認真地注視著張曉,沒有半點聽到不太熟悉的外語的不適感。等著張曉的話告一段落,他才笑道:“那你去了嗎?” 張曉愣了愣,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為了方便雪生聽懂,不自覺地放慢了語速。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一個快被用爛的段子,是一個歐美長相的男孩哭著說:“你跟我在一起根本不是喜歡我,你只是想學(xué)外語?!?/br> 他忍不住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感覺到雪生疑惑的視線,他擺了擺手,換回了雪生的語言:“試著念了一些臺詞,他們說我像根木頭,還不如物盡其用,繼續(xù)cao作器材。” “你可不是木頭?!毖┥唤α似饋恚澳侨ツ暄萘耸裁磩∧??是原創(chuàng)的嗎?” “?!睆垥缘溃霸鞠胙?,但被指導(dǎo)老師否決了,說他們演不出來。社長就做主換了劇目?!?/br> “那為什么非要選……啊,我明白了?!睕]等張曉回話,雪生便自己猜了出來,“大概是社長喜歡某個音樂劇演員,所以選了另一個他演過的劇目吧。雖然劇社這邊演的只是話劇而已?!?/br> 答對了。雪生永遠這樣,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張曉淺淺地笑了,正想說些什么,兩人卻被突然的開門聲驚得愣了一下。斜對門的主婦也被站在走廊上的兩個大男人嚇了一跳,有些警惕地向算是面熟的張曉鞠了一躬便匆匆離去。 張曉與雪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輕笑出聲。 兩個被投以懷疑視線的男人,其實只是在家門外賞花、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光罷了。 “曉,”雪生湊到了張曉耳邊,呼出的氣息一如既往的讓人心癢,“我想吻你?!?/br> 張曉被雪生突兀的舉動激得輕顫一下。他下意識地投向電梯,發(fā)現(xiàn)那位主婦早已下樓,才放松下來。他輕輕搖了搖頭,甚至沒有對上雪生的視線:“不行的前輩,在這里不行?!?/br> “你會害怕被鄰居發(fā)現(xiàn)性向嗎?” “當(dāng)然會?!睆垥曰卮鸬煤敛华q豫,“前輩也會害怕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吧。” “與其說是害怕讓家里發(fā)現(xiàn),其實是害怕被病人發(fā)現(xiàn)吧。”雪生卻出乎意料的直率,“畢竟無法接受的還是大多數(shù)?!?/br> 大概是因為這個,回到秋田的這一年雪生才一直空窗吧。暗暗想著,張曉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道:“所以前輩在東京這邊沒人看管?” “有啊?!毖┥腴_玩笑道,“你不是嗎?” 張曉啞然,隨即驀地覺得有點好笑。他們認認真真地討論了半天能不能在這里接吻,最后把話題扯得那么遠干什么。 搖了搖頭,他端著兩人吃干凈的盤子轉(zhuǎn)身進了屋,卻在放下盤子的瞬間被跟進來的雪生抵在了墻上。他感覺到雪生溫柔地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下的輕吻。 跟想象中不同,不過是唇瓣與唇瓣的摩擦罷了。一下,又一下,雪生的眼神那樣柔情,仿佛怎樣都吻不夠一般,唇角帶著讓人沉溺的弧度。 張曉覺得自己也醉了,手不自覺地環(huán)上了雪生的背。 “喜歡你,”他聽見了雪生的耳語,“喜歡曉,所以才想吻你?!?/br> 這一次那么清晰。沒有困倦遮掩,沒有黑夜籠罩。雪生的眼睛閃閃發(fā)光,像亮晶晶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