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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喧嘩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身邊的人挺身坐起,警惕地聽了會,扯起外套,隨意地披在身肩上,跑出大帳。柳思恬也不敢多睡,顧不得身上疼痛,也穿上外套,跟了出去。只見營地里亂成一片,像天庭打翻了火盆,火焰落在地上,火光四起,猶如白晝。被偷襲了!柳思恬心底一驚,不由得害怕。因為到處都在著火,不知道敵人到底是從哪個位置攻來的,士兵們驚慌失措,有的在滅火,有的光著膀子在找武器,有的和零星的敵人混戰(zhàn),有的干脆四處亂跑。柳思恬抬頭望了華堯一眼,緊張地向后縮了縮。一個士兵慌不擇路,驚叫著從華堯面前跑過,華堯一把揪住他,奪過他的刀,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其他士兵見狀,嚇得動彈不得,都呆呆地望著?;鸸飧Z動,光和影交替在華堯面上,他手持鋼刀,宛如一頭發(fā)怒的雄獅,威嚴地震懾著每一個人,他吼道:“跑什么?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士兵們被他一吼,鎮(zhèn)定下來,才意識到自己手上是拿著武器的,是可以殺敵的。柳思恬亂跳的心,也漸漸平靜,可就在他喘了口氣時,面前的幾個士兵突然神情猙獰,手抓向脖子,大量的血從他們頸部噴射出來,噴了柳思恬一身,是熱的。隨即他們癱軟倒地,艱難地喘氣。柳思恬這才看清楚,兇器的模樣有些像飛爪,可只有兩指,且大得多。飛爪一張一縮,飛了回去,順著尾部連接的鐵索,他看到了一隊身著黑衣的人騎在馬上,朝這飛奔而來,他們的馬比尋常馬還來得膘壯高大些,跑得飛快。其中一人,身著軟甲,猶如暗夜流星,一手執(zhí)韁繩,一縱一提,颯踏奔馳,一手揮舞著索鏈,健臂一揚,飛爪如離弦之箭,直擊華堯的面門。驚呼還沒來得及出口,華堯舉起刀格擋,飛爪纏在刀身上,那人一扯索鏈,闊刀應聲斷裂。華堯當即把斷刀朝他擲去,那人一甩索鏈,將斷刀纏落。一來一去,馬已奔至華堯跟前,那人抽出戰(zhàn)刀,在火焰的映襯下,如一道閃電,向華堯當頭劈來。華堯不及躲避,拽過身旁的柳思恬,向前一擲,擋住這致命一刀。柳思恬來不及多想什么,來不及回憶一生,來不及回憶重要的人和事,來不及考慮呆在華堯身邊到底是愿意還是不愿意,甚至連痛都來不及想,但當那道閃電劃過時,他知道自己已是刀下亡魂了。第5章柳思恬在想什么,華堯自然是不會在意,對他來說要緊的是眼前的人??点逡褟氖w上拔出戰(zhàn)刀,再次劈來,身邊僅有的一些士兵也已經(jīng)被康沐的人撂倒。如果說上次兩人遙遙相望,看不清面容,那么這一次是真正的面對面了。雖從未見過,但兩人就像認定了似的:就是他!四目相對,電閃雷鳴一般,充斥了濃重的殺氣。世上再無別人,此刻,便要你性命!戰(zhàn)刀指向華堯,他狼狽地向后一倒避過,在地上摸到一把不知誰掉落的刀,迎上康沐下一輪劈砍。刀鋒與刀鋒相割,發(fā)出刺耳撓心的金屬聲,暴出點點火星。華堯雖在馬下處下風,但還是擋住了,可還不等他慶幸,康沐左手又甩出飛爪,撲向華堯心臟。華堯雙眼圓睜,身形一滯,躲無可躲,坐以待斃。就在這當口,一柄長槍飛來,撞開了飛爪,力道絲毫不減,又撞開了相抵的刀。華堯回頭一看,救他的不是韓彥卿還能是誰。“保護主上!”韓彥卿喝道。他帶來的士兵圍在了華堯身邊,搭成人墻。康沐眼看就要得手,卻被半路截殺,大為惱火,也下令道:“斬華堯!得者重賞!”自己擰轉(zhuǎn)馬頭,對上了韓彥卿。韓彥卿是華堯手下第一名將,威鎮(zhèn)四方,康沐不敢輕敵,刀刀往要害招呼。韓彥卿也知康沐善戰(zhàn),沒有了善用的長槍,也是拔出戰(zhàn)刀,防得滴水不漏。可畢竟康沐是趁夜偷襲,講究的是趁敵不備,利用的是手下騎兵的速度,現(xiàn)這般與敵將硬磕,早失了先機。余光掃到部下與酈兵混戰(zhàn),華堯安然無恙,他心急如焚,一分心,便被韓彥卿逼得連連后退。華堯如對待獵物般冷眼盯著康沐,殺意翻騰:都到這份上了,這廝還敢夜襲我大營,妄圖翻盤,當?shù)糜H手誅殺。他從帳中取出長弓,搭箭上弦,瞄準了康沐的背心。不過十來步的距離,射殺他易如反掌。“二公子小心背后!”在康沐不遠處殺敵的袁永心看到華堯已瞄準了康沐,抽不開身來保護,只來得及大叫提醒。康沐心有所感,一時好像后背長了眼睛似的,也不回頭,直接伏身避讓。羽箭險險地從康沐肩上飛過,風掠過帶破了他的衣杉。韓彥卿趁此當口,一刀砍向他左腰。為了躲箭,康沐已用盡全身之力,重心不穩(wěn),這一刀扎扎實實地切入他rou體,攔腰劃出一道血口,像只捅破了的水囊,鮮血如泉涌。他身子猛地一晃,一頭栽倒在地。韓彥卿提刀刺去,憑他的臂力,這一刀要是捅實了,那就是直接把人釘在了地上。命懸一線,此時袁永心已趕來,不及多看康沐情況,狠狠地朝韓彥卿的坐騎上扎了一刀。馬吃痛受驚,嘶鳴著尥起后腿,差點將人掀翻,撒開腿就帶著韓彥卿亂沖。“二公子?”袁永心心驚rou跳地喊了聲。只見康沐麻利地撿起戰(zhàn)刀,起身上馬,牽起韁繩喊道:“殺華堯!”“沒機會了,我們撤吧!”袁永心瞪著他腰上噴血的豁口,拽住他的胳膊。華堯那邊已聚攏了越來越多的士兵,想要殺他已成天方夜譚。眼見行動失敗,康沐怒極攻心,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受傷了似的,疼痛一下子沖擊了神經(jīng),昏倒在馬背上。袁永心牽過他的馬,發(fā)出撤退指令,在屬下的掩護下逃離。“你們這群廢物,居然能讓康沐殺進營來!”華堯在帳中大發(fā)雷霆。好不容易撲滅到處都有的火,再整頓好軍隊,重新布下崗哨,眾將領(lǐng)在華堯面前低頭受訓?!霸家咽悄抑兄?,康沐已是一條死魚,你們竟能讓條死魚咬得跳腳!”一想到自己差點就陰溝里翻船,在這里交待了,華堯心有余悸,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便恢復常態(tài)。天生霸道的他,并不視這夜為劫后余生,而是稱雄天下的一個小漣漪,他得享天佑,怎會受制于這般小事。“抓到的俘虜審出點什么?”華堯很是奇怪,康沐哪弄來這么些個精銳的騎兵,個個身手矯健,可以一擋十。若有一定規(guī)模,且能收為己用,當能成為一大戰(zhàn)力。“回主上,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說?!被卦挼膶㈩I(lǐng)名為朱童,深諳用刑之道。“不肯說就想辦法讓他說,否則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