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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了什么,而老太太的病也還沒有惡化,什么都還來得及,只要他能掌控一切。所以他回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搞定了醫(yī)院的工作人員,叫他們篩選醫(yī)療系統(tǒng)里的患者信息,將擁有熊貓血且無其他傳染性疾病的患者名單拿給他,最后他選定了和周池一樣沒有什么家庭背景,同時也沒有任何穩(wěn)定的社會關(guān)系的陶君妍,將她作為備用血庫。然而陶君妍只是他的第二手牌,上一輩子老太太死于失血性休克,而造成這一切的是寧愿選擇自殺也不愿給老太太輸血的周池,這筆賬他得算,所以除非必要時刻,他不打算動用陶君妍。換言之,他必須要把周池牢牢地把握在手里,讓他心甘情愿當(dāng)陸家的移動血庫。可是給周池送花的是誰?是他遺漏了這段記憶,還是蝴蝶扇動了翅膀,亦或是……周池也和他一樣,一起回到了過去?陸誠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久到陶君妍眼中的好奇變成了別有深意的探究。周池:“真是沒想到啊……”系統(tǒng):“怎么了嗎周先生?沒想到什么?”周池:“沒想到新來的移動血庫居然是個腐女?!?/br>系統(tǒng):???周池沉吟半晌,道:“唔,必要時候,我倒是可以犧牲自己利用一波?!?/br>系統(tǒng):“周先生加油!”[玫瑰][玫瑰]第64章夜鶯與玫瑰(5)陸誠放下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對周池說:“你今天去趟醫(yī)院。”周池似乎正窘迫于那束不知是誰送來的花,陸誠突然岔開了話題,他的臉上立即露出一絲放松的神色來,幾乎不假思索道:“好的!是我自己去嗎?”陸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池。此時周池的神色不似作假,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似夜空繁星,又澄澈如山間清泉,看著他時不但全無日后的恐懼與害怕,反而帶著一點感激。他竟然在感激他?感激他什么?是感激他給了他這份工作?還是感激他給了他足夠多的錢?陸誠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周池一番,見他的神情認真、不似作假,不由嗤笑,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這么單純到天真,又遲鈍到愚笨的人。不過也是這樣子的周池,讓原本還心有疑慮的陸誠頓時放心了不少,畢竟以周池的膽子,如果真像他一樣重返往昔,要么一早在他面前露了餡,要么一早卷鋪蓋溜了,怎么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他的眼里毫無怨恨和畏懼,宛如初次見面時那般天真和愚蠢?然而雖然如此,但陸誠還是想驗證一下。——上輩子的“周池”在連抽了兩個月的血后,別說抽血,但凡聽到這兩個字,整個人就瑟縮發(fā)抖似鵪鶉,這種打心底里生出來的恐懼是很難掩飾的。打定主意后的陸誠道:“我跟你去,就現(xiàn)在?!?/br>周池似乎覺得有點突然,他看了眼地上:“那我的東西……”陸誠不耐煩地皺了下眉,叫來石向陽,讓他把周池的東西拿到外間去。對于這個安排,周池很是滿意,面上卻一臉局促,再三向石向陽道謝后才跟著陸誠離開。車子呼嘯著來到了市中心醫(yī)院。早九點的醫(yī)院已是門庭若市,周池他們乘坐的電梯剛抵達至一樓時,忽然有幾個醫(yī)護人員推著病床出現(xiàn)在電梯門外,朝電梯里喝道:“救急!電梯里的人先出來!”電梯內(nèi)的眾人先是一愣,等看見滿手鮮血的護士后,知道事情緊急,紛紛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站在電梯靠里位置的陸誠雖然有些不滿,但也不至于跟一個重傷垂危的病人計較,邁步往外走去,然而他剛走了兩步就發(fā)覺了不對。他回過頭,原本站在他身側(cè)的周池此時一臉慘白,渾身發(fā)抖,鵪鶉似的縮在電梯一角,電梯頂?shù)臒艄獯蛟谒哪樕?,那副文秀的面容一下變得孱弱可憐了幾分。“人命關(guān)天,里面的先生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贬t(yī)護人員們沖周池不滿道。“抱歉。”陸誠回身兩步,把周池拽出了電梯。病床擦著兩人的身體被推進電梯,然而一直到電梯門在兩人面前合上,周池還是那副渾身瑟縮的模樣,陸誠不由地瞇起了眼睛。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什么?是害怕看見受傷瀕死的人,還是害怕那滿身的鮮血?陸誠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兩人坐在抽血室的躺椅上,周池臉上仍是一片慘白,他的一只手還在陸誠手里攥著,另一只手臂上扎了針頭,鮮血正源源不斷地流入儲血袋,但他像是感覺不到鮮血的流逝一樣,兩眼放空盯著某處,本就僅有一點淺淺血色的嘴唇此時同他的臉色一般慘白無二。“他這是什么情況?”陸誠問抽血的護士,“暈血?”護士觀察了一會兒:“我看不像……”兩人說話的聲音不低,然而周池就像沒有聽到似的,陸誠皺起眉:“那是怎么回事?”護士也一臉奇怪:“我也說不上來,但應(yīng)該跟輸血沒關(guān)系,否則我扎針的時候他就該跳起來了,我看著倒像是PTSD……”PTSD?陸誠忽地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周池就是在這家醫(yī)院里。那天陸老夫人獨自出門散步,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正磕在路上的一塊尖銳鵝卵石上。老太太年紀(jì)大了,身體本就不好,又是血友病患者,再加上她摔倒時沒人知道,在地上躺了好幾個小時,本來只是摔一跤的事情,到了她這里幾乎是要人命的了。當(dāng)然,等陸誠趕到時老太太已經(jīng)得救了,于是他讓護士帶他去見給老太太獻血的人。關(guān)于那天的細節(jié)他還記得十分清楚,那天周池就像今天這樣,躺在抽血室的躺椅里,面色蒼白,鴉羽一般的睫毛微微濕潤,臉上還有清晰可見的淚痕。護士告訴他,這個給老太太獻血的年輕人剛簽署完他在車禍中罹難的父親的死亡確認書。——所以他不是怕血,而是因為看見了那個被推進電梯的瀕死的病人?思索間400毫升的血已抽完,陸誠忽而伸出手,搶在護士前把埋在周池手背上的針頭拔了出來。他動作粗暴,既沒放緩速度,也沒止血按壓,扎針處帶出了不少的血,周池只覺得靜脈里像有什么東西狠狠跳起刺扎了一下,漸漸省過神來。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眼陸誠,接著低頭看了眼自己還在往外淌血的手背。“……已經(jīng)抽完了嗎?”青年表情疑惑。陸誠一直觀察著他的神情,道:“抽完了。”周池接過護士遞來的酒精棉,用醫(yī)用膠帶固定在扎針處,嘴里道:“那我們是回公司嗎?”陸誠微微沉默。周池還在固定酒精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