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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的性格真的會對相識不久的人訴說?宋遠(yuǎn)相信梁簡沒有這般冒失,他一定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不然不會到現(xiàn)在也沒人來找他的麻煩。既然要隱藏行蹤,那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我是真好奇你們之間的信任從何而來?!彼芜h(yuǎn)始終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他是梅爭寒,是不可能對來歷不明的人全身心的信任。而且梁簡只是看起來和善,實際并非善類。梅爭寒笑了笑沒有回答宋遠(yuǎn)這個問題,他抬手把自己的繃帶一圈圈地解開,露出那雙湛藍(lán)的眸子。他含笑看向宋遠(yuǎn),把宋遠(yuǎn)從頭到尾打量一遍,道:“宋大人的模樣和我所想差不多,斯文儒雅,就是看起來有些頹廢?!?/br>宋遠(yuǎn)愣住,他直直的看著梅爭寒的眼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真有人天生異瞳,我還以為是下面的人故意框我?!?/br>梅爭寒的通緝令還是梁簡在樵縣看見的那張,除了一雙傳神的眼睛,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處相似的地方。可就是這雙異于常人的眼,讓宋遠(yuǎn)在看到的第一眼產(chǎn)生懷疑。他也算見過世面,知道在漠北邊上有個小國的人長著綠色的眼睛,但藍(lán)色極其少見,更別說是在黑瞳黑發(fā)的丘桐國。梅爭寒習(xí)慣別人對他眼睛表示驚訝,沒有在意宋遠(yuǎn)這句話,而是別有深意的問道:“宋大人也陪我聊了好一會兒,都不問問梁大哥去哪兒了嗎?他之前可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從來沒有離開這么長的時間。”梅爭寒不說宋遠(yuǎn)還沒在意,梁簡這次離開的時間的確有點長。“梁大哥是覺得你也差不多該來找我了,所以特意給你騰地方?!泵窢幒坏人芜h(yuǎn)回答,就自動把答案說出來。說完他站起身,看向宋遠(yuǎn)身后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涼棚去問杜大娘需不需要幫忙。杜大娘本來沒在意,聽見聲音以為是梁簡,把藥碗遞過來說要洗干凈。梅爭寒接過碗,杜大娘這才驚覺不對,她轉(zhuǎn)身看著梅爭寒,詫異道:“梅公子,你的眼睛好了嗎?”梅爭寒點頭,一雙湛藍(lán)的眸子盛滿笑意,像是把漫天的星光藏起來,妙若星辰。杜大娘這才注意到他的眸子不同常人,他豎起手指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對杜大娘眨了眨眼,讓她不要聲張。另一邊,宋遠(yuǎn)看見梅爭寒往自己身后看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他扭頭往身后看去,只見梁簡坐在涼棚邊上的長凳上,嘴里叼著扒來的野草,也不知道在那兒坐了多久??匆娝芜h(yuǎn)轉(zhuǎn)頭看他,他露出個人畜無害的微笑,道:“你猜我聽見了多少?”宋遠(yuǎn):“……”老子不想猜!宋遠(yuǎn)后知后覺自己被梁簡給算計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梁簡的預(yù)料之中,所以梁簡才任由他接觸梅爭寒和江盛雪,因為梁簡知道他不會如意。這個人何止是心黑手段狠,還無比可惡。知道自己被人當(dāng)猴耍了一通,宋遠(yuǎn)一面氣的想要掀桌,一面又渾身惡寒。他能算計梁簡是因為知道梁簡來歷,可是梁簡算計他呢?短短幾日接觸,就看清城中局面,把他這個掌舵人裝進(jìn)套子里,梁簡的心到底是怎么長的。宋遠(yuǎn)郁悶的都要吐血了,偏偏當(dāng)事人還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的問道:“你是要和我在這里聊,還是換個地方?”宋遠(yuǎn)覺得真是夠了,他站起身把凳子搬到梁簡身邊放下,咬牙切齒道:“就在這里?!?/br>“行,”梁簡道:“先回答我梅爭寒的卷宗為什么不在城主府?!?/br>“你怎么知道不在……不對,他娘的,梁簡你別告訴我你剛才不在這里是去城主府翻卷宗?!彼芜h(yuǎn)被梁簡的膽大妄為氣的不輕,簡直要從喉嚨里噴出火來。城主府放置卷宗的地方還有其他機(jī)密,機(jī)關(guān)重重,豈能說闖就闖?“有何不可?總比落到盧天手上好?!币皇菗?dān)心盧天找人打聽梅爭寒的來歷節(jié)外生枝,梁簡也不至于翻墻去找。只是他把城主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梅爭寒的卷宗,料想是被人拿走了。宋遠(yuǎn)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讓自己沒被梁簡這逛園子的口氣氣的再爆粗口:“卷宗和信都在我這里,你放心,我不會傻到把自己的把柄放在不可掌控的地方?!?/br>信?梁簡一愣,梅爭寒的是卷宗,那信是……關(guān)于他的。第37章一個月前,詩友會舉辦前夕,孫勝收到一封從江城送來的信。信上蓋的是徐良川私人的火漆印,但信的內(nèi)容卻是徐良川的書信官代筆寫的。信上說黑烏鴉襲擊江城,大統(tǒng)領(lǐng)梁簡在戰(zhàn)斗中失蹤,下落不明。徐良川受了輕傷,需要靜養(yǎng),不能出府。但他本人十分憂心梁簡的安危,故而傳信給周邊有過交情城主,請他們幫忙留意梁簡的下落,日后必有重謝。孫勝收到信后不以為然,隨手就將信丟給當(dāng)時在場的宋遠(yuǎn):“傳聞黑烏鴉所過之地寸草不生,怎么到了他徐良川的地界,就只丟了一個大統(tǒng)領(lǐng)?!?/br>孫勝對信的內(nèi)容抱有懷疑,他和徐良川有交情,但交情不深,多是利益往來。幫忙留意一個人倒也沒什么,只不過信上語焉不詳,對梁簡失蹤一事一筆帶過,只說和黑烏鴉有關(guān),這種含糊其辭的說法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孫勝躺在座椅上,交疊雙|腿,道:“這個梁簡我雖然沒見過但有點印象,每次去王城朝見,徐良川都會很高興的和我們炫耀他的大統(tǒng)領(lǐng)能力卓越,府中的事都不用他cao心。只不過不愛出門,所以沒辦法帶來給我們見識。以徐良川對他的厚愛,人真的丟了,肯定直接發(fā)布追尋令,而不是只讓我們留意?!?/br>孫勝其實很討厭徐良川炫耀梁簡的口氣,因為他把梁簡說的太好,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梁簡辦不到的。當(dāng)著徐良川的面孫勝不會反駁他的言論,只在私底下和其他城主議論過。他依稀記得誰曾經(jīng)說過,梁簡來自江湖,是徐良川從死人堆里挖出來的。身受重傷全靠一口氣吊著,奇跡般活過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可我每次看見那個孩子穿著一身黑衣執(zhí)行任務(wù),都覺得他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他不是來人世間享清福,而是來人世間討債?!?/br>那個見過梁簡的城主如此評價他,孫勝記憶猶新,甚至?xí)r常想起來都一陣惡寒。他們這些當(dāng)城主的,誰手上沒點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喪盡天良的不在少數(shù),在旁人眼中就是催命閻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