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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反常,太守不由得心下嘀咕。更何況除去軍情,那大牢里的龍驤衛(wèi)也是件頗棘手的事——圣旨說關(guān)押龍驤衛(wèi)不假,奈何那幫龍驤衛(wèi)太過難纏,上次他去巡牢,被這幫半大小子抓胳膊的抓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一群人鬼哭狼嚎,勢要他放他們出去不可。 他想到這里忍不住揉了揉太陽xue。總之,大牢他是不敢再去了,一面是圣旨昭昭,一面是一群實際上沒犯什么錯的少年,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干脆眼不見心不煩。 至于替他們沉冤昭雪?得了吧,又不是要他們的命,不就是關(guān)幾天?餓不死他們就是了。 何況依他看,陛下這道旨意實際上多有回護,估計已然頂著莫大的壓力,他還是別再添亂的好。 太守想到這里,忍不住搖了搖頭,卻見管家敲了敲門:“老爺,京中表姐的來信?!?/br> 太守一愣:“哪個表姐?” 管家道:“老爺?shù)亩斫惆?,嫁給吏部侍郎王成的舅舅的那位?!?/br> 太守這才想起來是誰:“進來吧——她沒事給我寫信做什么?” 管家自然是不知,而太守有些頭疼地看著手上的信,并不想打開看。 這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這個二表姐生性嫌貧愛富,好斗善妒。上次回京時她看上了他夫人身上的紅狐裘,伸手討要,被他婉言拒絕,便因此耿耿于懷。這位這次寫信過來,八成又是這種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苦著臉望著那封信半晌,還是打開了。他一目十行地掃過,果然不出所料,是來炫耀她也有了一件紅狐裘的事。而這件紅狐裘可比他夫人的好多了,除了因為這件成色做工怎么怎么好,還因為這是因著他們家好侄子王成賑災(zāi)有功,謝逐流謝大人替他們向皇帝請的賞—— 等等! 太守看的一愣一愣的:謝逐流他略有耳聞,不過不是說這位不得皇帝喜歡嗎?怎么突然就能向皇帝請賞了?字里行間看起來還頗為得勢的樣子? 另外,賑災(zāi)又是什么? 他深深皺起了眉,仔細看起這封信來,越看神色越是駭然—— 七夕時皇帝遇刺,刺客是北境人,謝逐流舍命救駕;八月玉京地動,皇帝全權(quán)交給謝逐流處理,而這位則借此機會兵不血刃地奪了宴文傅的權(quán),隱隱成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這些他居然全然不知道?幽州的邸報中居然沒有一字提及! 太守后背驟然升起一陣寒意:究竟是誰在設(shè)計他,設(shè)計幽州?這人切斷幽州和玉京的聯(lián)系,又是要做什么? 他如墜冰窟地僵在那里,半晌才回過神來,神色復(fù)雜地望著手上的信。 若不是這是一封家書,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婦人走民間驛站送來的,怕是也會被攔截下來。 事到如今,該怎么辦? 太守神色嚴峻,緊緊抿著嘴角,在書房中慢慢踱著步子。 而窗外,冷雨傾盆。 秋冬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雨聲便小了下來,風(fēng)吹落葉,一片蒼黃。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這一陣陣的雨過后,天氣便猛地涼了下來,尤其是在苦寒之地的幽州,婦人早上起來舀水,都能看到水缸表面浮著一層薄冰。 趙政披著大氅坐在帳中,帳內(nèi)早早燒起了炭火,倒是非常暖和。 趙政沉思片刻,這才開口問道:“玉京地動了?” 心腹小心答道:“是的?!?/br> 趙政瞇了瞇眼睛:“這個謝逐流……哼,看來小皇帝的運氣不錯,總能遇到貴人?!?/br> 心腹腹誹道那皇帝雖然昏庸,但到底是天命在身,他自己不就是天下最大的貴人? 不過他當(dāng)然沒有說出口,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半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阿奴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見面,敢問將軍作何打算?” “我不是說了?要她有去無回?!壁w政漫不經(jīng)心,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讓我先跟她說兩句話吧——這樣的女人,我倒是很好奇?!?/br> 趙政說罷不經(jīng)意一側(cè)頭,看到帳上掛著的地圖,凝神望了很久。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閩南,大理,江南,中原,玉京,幽州,北境。 他的目光在幽州一片停駐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腹見他如此,也跟著去打量那地圖,只見幽州外畫著一道關(guān)隘“山海關(guān)”,山海關(guān)外是平蕪荒地數(shù)十里,往北便是北境草原,再往北是迢迢大漠,大漠盡頭標(biāo)著四個小字:北境王庭。 龍武帝十八年,龍朝邊戍軍加龍驤衛(wèi)一共二十萬人,曾虎視眈眈地駐扎在王庭外的大漠上,離徹底鏟除北境只有一步之遙。 為了這一步,死了十余萬將士,死了十?dāng)?shù)位勸諫的大臣,死了一位老將的心。 于是最后這一步也沒跨出去,反而是龍武帝葬身于無垠大漠中。 心腹想起這段往事,忍不住去看趙政的神色,卻見趙政無聲地笑了笑,眼中一片漠然。 而趙政卻并非如表面上那么平靜。再次來到幽州,他不由得想起了龍武帝十八年的那個夜晚。 那夜他獨自騎馬遙望迢迢大漠,月色蒼茫如雪,而身后楊怡縱馬過來,與他并肩而立。 她淡淡道:“陛下要見你。” 他答道:“好?!?/br> 就是這一面,他把夢還魂之毒下在了皇帝身上。 哈!趙政忍不住笑了起來。 陛下!你英明一世,所做一切便是要臣民怕你敬你,可曾想過被你逼到極致,我也會有反戈一擊的一天? 那時你問我為什么反對鏟除北境?這還不簡單?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已然疑我至此,若北境一除,下一個不就是我了? 不只是我,若是楊怡不是謝皇后的親族,若她不是個女人,恐怕在我之后,下一個死的便是她了。 楊怡…… 火燭一跳,趙政目光迷離起來,沉溺于往事無法自拔。 那是先帝還是太子之時,第一次帶兵出征,命他為副將。 一接到任命,他便很是奇怪:“殿下,另一個副將是誰?” “是你不認得的一個人,孤正要讓你們兩個互相認識一下?!鳖櫝闪稚衩匾恍?,又補充道,“對了,是個女人?!?/br> “女女女人?”趙政大驚,“女人怎么能參軍?” 謝瑩不知何時倚在門邊,笑盈盈道:“女人為什么不能參軍?” 趙政看過去:“謝姑娘,你怎么進宮來了?” 謝瑩把手中龍紋玉牌給他看:“哈哈,陛下給我的!” 趙政看看臉色微紅的謝瑩,又看看傻笑的顧成林,恍然大悟:“哇,陛下同意你倆,你倆那什么啦?” 謝瑩抬手敲了一下他腦袋:“與你何干?”說著打量著他,“喂,我可告訴你,楊怡是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