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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顧瑾瑜的部分,夏翊簡直要心疼這小傻子了。 尤其是,他為魏俊柏付出了那么多,他的“老大”一直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和黎修明在一起的事情。顧瑾瑜還一直以為黎修明是老大的對頭、針對對方,哪知道老大早就和黎修明“暗度陳倉”了呢? 最后,魏俊柏和黎修明在高考之后,才拉著手告訴他們這些跟著魏俊柏“混”的小弟們,他們在一起了。 當時考了個二本留在本省的顧瑾瑜心里“轟”的一聲,除了怔怔看著自己喜歡了三年的男生,臉色難看還不敢流露出分毫,只能勉強露出夸張的笑容說“老大你瞞得可真好”,然后晚上一個人坐在路邊喝到吐。 夏翊接收完劇情和顧瑾瑜的記憶,看著手里的三明治和綠茶挑了挑眉毛,二話不說擰開瓶蓋、撕開包裝袋就直接吃了。 早餐這么重要,怎么能不吃呢? ?;??什么?;ǎ扛猩蛾P系? 夏翊很快吃掉了三明治,一面喝飲料一面往樓梯上爬。 他和“老大”魏俊柏是一個班的,都是高二(五)班。 三中生源質量不太好,教學模式也比較落后。對面一中早早的一進校就開始按成績分班,然后定期考試學生根據成績流動。三中這邊得等高二期中考之后才會按成績再分一次,高二開學一個月了,目前還是文理各自平行分班。 夏翊爬到四層,找到高二五班。這會兒是早晨自習時間,然而這個班級有魏俊柏坐鎮(zhèn)……可想而知早自習是什么樣子。 嬉笑聲一進門就充滿了耳朵,個別想學習的塞著耳塞讀書,其他人吃東西的吃東西,聊天的聊天,還有女生對著小鏡子化妝。 沒有早自習監(jiān)管老師——因為上一個想管的被魏俊柏懟得氣出高血壓了,然后就沒人搭理這幫后進生了,最多就是憐憫地告訴五班想學習的學生:別放棄,快期中考了,考得好就能分到好的班級,離這群禍害遠遠的。 班里這么熱鬧,夏翊進去沒人注意。他目光掃了一圈,按照記憶找到位置坐下,從課桌里隨便翻了一本語文書出來。 “錯了,第一節(jié)課是數學?!?/br> 夏翊怔了怔,側頭看向自己同桌。然后就愣了——這張臉,不是劇情介紹里的黎修明嗎?因為父親工作調動,剛剛從鄰市轉學過來一個月。 按照劇情線……這會兒魏俊柏已經對他心生好感了。 黎修明是自己同桌? 夏翊又回憶了一下,發(fā)現……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不過可能顧瑾瑜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魏俊柏身上了,這件事情在記憶里幾乎沒占地。 不過話說回來…… 黎修明是這么熱心的人嗎? 夏翊忍不住又多打量了黎修明兩眼,那眼睛中熟悉的笑意,還有對方周身讓他習慣性想親近的氣場令他猛地吸了口氣: “……檀九章?” “是我?!蓖赖目∫萸嗄陮λA苏Q郏脚下冻鏊煜さ幕《?,“小混蛋,又見面了?!?/br> 一瞬間,夏翊就覺得心里踏實下來。 這種感覺很難講,其實對習慣了在不同小世界穿梭的他來說,陌生的地方不算什么,他能夠游刃有余。然而有這個人在,就是不一樣的。 就好像是,他可以輕易在每一個世界擁有財富,擁有房產,擁有事業(yè)和輝煌。 但是只有這個人在,他才覺得:啊,可以擁有一個家。 夏翊笑起來,整個人都沉浸在歡欣當中,垂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老實地伸過去,在戀人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沒想到一把年紀了,還能玩一把‘同桌的你’。嘖,檀助理,談個校園戀愛不?你嫩得讓我有點蠢蠢欲動啊?!?/br> 說著還“色瞇瞇”地對著檀九章舔了舔嘴唇。 “……我嫩?” 檀九章在桌子下按住夏翊的爪子,眼睛掃過身旁少年雋秀的眉眼,被舔得濕漉漉的飽滿嘴唇,還有雙頰一點未褪的嬰兒肥,意味深長道:“我的夏老板這么說了,我當然毫無意見。歡迎品嘗?!?/br> ——至于是誰品嘗誰嘛…… 那就不一定了。 很快第一節(jié)課的上課鈴響了,抱著書和一摞練習冊的老師踩著上課鈴走進來,禿頂的腦殼在白熾燈下閃閃發(fā)光。 他沒有開場白,頭都沒抬:“課代表,把作業(yè)發(fā)一下?!?/br> 數學課代表戴一副眼鏡,是個又白又瘦的女生,估摸著也就七八十斤,肥大的校服穿在身上空空蕩蕩。 看她細瘦的胳膊抱著一大摞厚重的練習冊簡直叫人心驚膽戰(zhàn)。 夏翊站起來走過去,伸手:“給我一半?!?/br> 課代表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分了一半過去。 檀九章跟著起來,又抱走了另一半。 課代表:“……?” 發(fā)完作業(yè),數學老師沉著張臉: “都把練習冊翻到第78頁??吹?5題?!@道題的題型我昨天講沒講過????講沒講過?還錯!全班47個人錯了26個,你們怎么這么厲害呢你們?直線從2x3y換成3x4y就不認識了,???弦長從6換成5就不認識了,?。渴遣皇俏覔Q件衣服你們就不認識我了,???” 數學老師姓王,四十多歲,地中海,發(fā)起脾氣宛如長江泄洪般一氣呵成。 一聲聲“啊”質問著年少無知的學生們。下頭的小崽子們頭也不抬——可惜的是,在別的班,這個場景大約是在反省,在高二五班? 那可能五個學生里只有一個是反省,兩個在走神,一個在想今天中午吃啥,還有一個在課桌里玩手機發(fā)消息。 你問最后一個?收消息的那個就是他了。 在這么個班里,當王老師發(fā)出靈魂拷問,問他們“是不是我換件衣服你們就不認識我了”的時候,下頭一群群低頭乖巧狀的學生里,就悄然蹦出來一個“是!”,特別理直氣壯,蕩氣回腸。 中學生嘛,生活無聊,笑點就變得特別低。一點火星子都能燎原。 一個班當即就笑翻了。 王數學(王姓數學老師的簡稱)在突然鬧哄哄的氣氛中,氣得一把把手里卷成一個卷的練習冊摔在講桌上:“誰說的?……張帥?張帥你給我站起來!后頭站著去!” 他胸口起伏,為這群根本稱不上祖國花朵、只能說是爛泥堆里長出來的狗尾巴草深感恥辱。 想到張帥,就想到和張帥一起“混”的一幫后進生,就想到這群爛泥扶不上墻的玩意對小到一家一戶,大到祖國未來的影響。 王數學一腔火躥得越來越高,眼風一掃,一群坐姿千姿百態(tài)或者說千奇百怪的尾巴草里面,有一根和張帥平常就是一個小幫派的,這會兒還側著頭和同桌說小話—— “顧、瑾、瑜!” 四十多歲的老師從胸腔中迸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