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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 門禁門鈴響起。 她走到門口,從可視電話里看到穿著快遞服裝的陌生男人。 “是周女士嗎?有您的快遞?!?/br> 啤酒喝得太猛,胃被刺激到,隱隱地疼,周知意微微蹙眉,開了門禁。 快遞很快送了上來,她接過來,捏著那個小小的包裹看了眼。 一眼就看到寄件人的手機尾號。 不用去想,她便僅憑那四個數(shù)字條件反射般地確認了寄件人姓名。 果然,手機號碼前寫著兩個字,“陳宴”。 周知意拆開包裹,看到一本書。 一本她在書店和圖書館見過很多很多次,卻理所當然地認為不是陳宴會看的、更不可能是他會拿來送人的書。 是圣埃克蘇佩里的。 周知意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看不懂也猜不透這男人的想法。 只覺得一頭霧水。 猶豫一瞬,她還是翻開了書皮。 入眼便是夾在扉頁里的一張書簽。 黃發(fā)的小王子站在小小星球上仰望著另一個星球上的、他驕傲的小玫瑰,圍巾在身后輕輕飛揚。 圖片下印著摘自書里的一句話—— “我愛你。沒有讓你感受到,是我的不對,請你原諒我?!?/br> 玄關(guān)沒有開燈,光線略略昏暗。 周知意在那團模糊不清的光線里盯著那句話看了許久,不知是因為視線不好,還是別的,她眼底有些泛紅,隱隱刺痛。 滿布荒蕪的心底像是被風(fēng)輕輕撥動。 而后從堅硬的沙土間,冒出一支含苞待放的小玫瑰。 ****** 簽收完快遞,周知意以為陳宴總會說些什么。 然而直到臨睡前,她都沒有收到陳宴的任何消息。 即使丁以南那個叛徒早就把她的手機號碼泄露了出去。 周知意打了個哈欠,把那本看了三分之一的放在枕邊,關(guān)上了臺燈。 睡前忘記定鬧鐘,次日睡到了十點多,周知意拉開窗,看到大太陽,心里暗叫糟糕。 她飛快洗漱完畢,拿上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去趕飛機。路過客廳時瞥見陳宴的錢包。 視線停駐的片刻,那手機像是成了精,暗地里和它的主人通了靈,她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周知意垂眼,看到屏幕上沒有備注的那串被她刻在腦子里的電話號碼。 大拇指捏了捏指骨,另外四根手指全被捏響了一遍她才劃動屏幕接聽。 “我有事要離開A市兩天,錢包只能過幾天再還你,如果你急著要,我可以幫你寄快遞?!?/br> 她先發(fā)制人,公事公辦地一口氣把話說完。 那端安靜兩秒,陳宴的聲音才傳過來:“沒關(guān)系,我過去拿。” 周知意:“我現(xiàn)在就要出門,沒時間等你?!?/br> “不用等,我就在樓下?!?/br> 陳宴低笑了聲,隔著聽筒,他的音色更加磁沉。 “你出來就能看到?!?/br> 第82章 82 周知意拿著行李下樓, 看到陳宴停在樓下的車。 他就站在車門邊,在接電話。 身后的梧桐被太陽兜頭照著,樹葉青翠如玉, 從縫隙間漏出陽光, 慵懶地籠著他半邊側(cè)臉。 這場景似曾相識, 像是被誰按下了時光機的按鈕,她猝不及防地穿越了時空隧道, 回到久遠的過去。 回到過去每一個被他送去學(xué)校的清晨。 周知意停下腳步, 陳宴掛斷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大步走到她面前, 動作自然地去接她手里的行李。 周知意避開他的動作,把錢包遞過去。 “你的錢包,看看有沒有丟東西?!?/br> 本是一句客套話, 她以為以陳宴的性格壓根就不會去看, 沒想到他卻打開錢包,目光直接落在第一個卡槽的位置上,看到被周知意原封不動地還原位置、只露出一個角的“聘書”卡片后,他才放心似的把錢包收了起來。 周知意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假裝沒注意到他的舉動。 “我趕飛機, 先走了。” 錢包物歸原主,她不咸不淡地和他道別。 陳宴問:“去寧弋?” 周知意嗯了聲:“回寧弋?!?/br> 相似的三個字,相似的語意, 卻因為一字之差而讓人聽出時過境遷的遺憾來。 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南城的那座老宅, 各自在自己的生活中度過了七年。 她已經(jīng)將那個原本陌生的他鄉(xiāng), 變成了故鄉(xiāng)。 而她的故鄉(xiāng),再沒有他。 陳宴的遺憾演化成了不甘和后悔,被他生生壓下, 掩飾得滴水不漏。 “十一點那班?”他問。 周知意點頭。 “如果我沒猜錯,那班飛機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組織登機了?!标愌缙届o地向她闡述事實:“你趕不上了?!?/br> 周知意當然也知道。 她低頭看了眼腕表:“我去改簽?!?/br> 陳宴抓住她看時間的松懈之際拿過她的行李,順手打開了后座車門。 “剛好我要去寧弋出差,不如坐我的車一起?” ****** 周知意鬼使神差地上了車。 等到車子駛出小區(qū),街景開始倒退,她才后知后覺地開始懊惱。 即使現(xiàn)在趕到機場改簽成功也要再候機兩個半小時,而開車去寧弋也不過三個小時車程,下午還有約,坐他的順風(fēng)車不過是為了節(jié)省時間而已。 周知意把這個理由在心里反復(fù)念上三四遍,終于成功說服自己。 司機在前方安靜地開車,周知意轉(zhuǎn)頭看著窗外,極力避免著與陳宴的視線接觸。 可男人的存在感強烈,即便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讓身側(cè)的溫度驟然上升幾分。 周知意只好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她低頭假裝忙碌地回復(fù)未讀微信和郵件,等好不容易讓自己投入進去,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轉(zhuǎn)頭,看到路邊早餐店的招牌。 陳宴收起擱在腿上的筆電:“路上時間久,先去吃點早餐。” 他的語氣太過于自然,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兩個人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高中時的相處模式。 周知意心里涌起一股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別扭情緒,下意識拒絕:“我不餓。” 她的語氣僵硬,神情冷淡。 她猜陳宴會直接打開車門讓她下車,如果她態(tài)度更加堅決地拒絕,他就會會板起臉來神色不虞地讓司機開車。 這是她記憶里的陳宴。 對她很好,卻也霸道。沒有太多的耐心和好脾氣。 周知意等待著他發(fā)作,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她覺得有些欣慰,她終于不再像之前和他戀愛時那樣,努力收斂著脾氣,遷就著他“不講道理”的關(guān)心,避免著和他的沖突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