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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便上了凳子。 可惜,最上面那串爬得太高了,凳子又不夠高,她踮著腳尖努力挪了挪才微微挨到點邊,手心出了一層汗。 周知意身體里的那點叛逆勁兒又被輕松勾出來了,“今天不把你剪下來我就不下來了!” 她舉起手臂,估算著距離,用眼睛盯準了目標,雙腳猛地向上一蹦,剪刀在那串葡萄邊緣咔嚓剪了一下。 “很好,再來一下!” 周知意瞇了瞇眼睛,再次估算距離,乘勝追擊,猛地一跳—— 這次她跳得高,剪刀不偏不倚地正中葡萄枝,那串葡萄晃了晃,掉了下來。 眼看就要往她臉上砸,她雙手慌忙一接,腳下踩空了。 瞬間的失重,周知意還沒來得及驚呼,一雙手驀然伸過來,接住了她,她揮舞著剪刀,背部猛然靠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 靜了兩秒,耳畔傳來冷冷淡淡的一聲:“想把我戳瞎?” 陳宴? 周知意側眸,看到陳宴近在咫尺的喉結。 他頸部的皮膚薄而白皙,喉結立體突出,輪廓清晰,說話時擦著皮膚上下輕滾,幾乎擦到了她的臉頰。 鼻端嗅到一點陌生的清冷的香氣,周知意一瞬間感受到他身上屬于成年男性的微熱的體溫,手一松,將還差五公分就要戳到他眼角的剪刀丟到了地上。 “你怎么來了?” 她清了清嗓子,在椅子上站好了。 陽光透過葡萄藤漏出點點細碎的金光,閃閃爍爍地躍到他的側臉上,勾出一點暖色,他的眸光看上去好像沒有那么深冷了。 “我來看看奶奶?!?/br> 陳宴眼角微勾,垂睨著她,眼底劃過一絲玩味:“拿著剪刀在凳子上跳高,你膽子還挺大?!?/br> 周知意皺了皺鼻子,哼了聲:“我膽子當然大,都敢跟不請自來的陌生男人說話了?!?/br> 陳宴眼瞼輕抬,從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派出所里叫哥哥,派出所外陌生人?” 聽到派出所三個字,周知意下意識朝廚房瞄了眼,看奶奶沒有動靜,才松了口氣,“我可沒有你這樣愛騙人的哥哥?!?/br> 陳宴垂眼看著她的臉,目光淺淺上移,落到她的腦袋上,聲色懶懶道:“我也不敢相信這么邋遢的小姑娘是我meimei?!?/br> 他眼里的揶揄毫不掩飾,柔和的光線在他臉上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周知意分不清自己這一刻是尷尬還是氣憤,臉頰猛地一熱,把葡萄往他懷里一丟,跳下凳子跑了。 — 周知意飛快地洗漱完畢,換好了衣服,臨出房門前,又退回來,對著鏡子理了理額邊的碎發(fā)。 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心底忽而又涌起一陣別扭——她干不干凈、漂不漂亮關陳宴什么事?邋遢也好,整潔也罷,她自己舒服就好了,又不是做給陳宴看的,干嘛要在意他的看法? 她沒由來地一陣煩躁,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三兩下把剛剛理好的碎發(fā)給抓亂了,腳邁出門檻之前,又手不隨心地再次理了理,目光避著,一眼沒看沙發(fā)上的陳宴,裝了幾串葡萄走了。 周知意到了網(wǎng)吧,把葡萄拿給丁以南:“奶奶讓拿給你和大丁哥吃的?!?/br> “替我謝謝奶奶,”丁以南接過葡萄,油嘴滑舌道:“一姐,你給我打個電話我過去拿就行了,還勞駕你親自跑這一趟,我可太受寵若驚了!” “我可不是為你來的,我是……”周知意一頓:“糟,收音機忘帶了!” 也不知道她出門的時候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算了,我下午再過來吧?!?/br> 周知意抬腳要走,想了想,又回頭,分貝壓低了些:“那家奶茶店你幫我打聽得怎么樣了?” 丁以南尷尬地撓撓頭:“你早跟我說一天,哪怕早說半天就好了,我哥們說已經(jīng)招到人了,人家可以一天八小時長待,時間上比你有優(yōu)勢?!?/br> “啊,”周知意應了一聲,“那就算了。” 丁以南說:“不過我倒是找了個更有意思的活兒,你要不要去?” 周知意揚了揚眉:“說來聽聽?!?/br> 丁以南一笑:“下周六體育館那邊不是有拼盤演唱會嘛,我哥答應幫我弄點發(fā)箍、熒光棒啥的,到時候咱們一塊去賣啊,還能順便聽一耳朵演唱會。” 狗頭軍師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周知意和他擊掌:“行!” —— 太陽高懸,曬得人頭皮發(fā)麻。 周知意拐進小超市給自己買了個甜筒,想了想,又多拿了一個。 回到家,徐碧君正把葡萄往一只大盆子里放,一串一串,放了大半盆。 周知意恍然覺得頭頂被葡萄藤遮住的那片視線好像清透了些,抬頭一看,藤上熟了的葡萄串不知何時都已經(jīng)被摘下來了。 能輕松把那些她夠不著的葡萄都摘下來的,大概只有陳宴了。 周知意清了清嗓子,較勁兒似的,明知故問道:“老太太,您又踩椅子摘葡萄了?” 徐碧君把葡萄一顆一顆剪下來,放進水里清洗,打算做葡萄釀,聞言一笑:“你陳宴哥哥給摘的?!?/br> “是陳宴,不是哥哥。”周知意音量提高了幾個分貝,強調(diào)著。 “你這孩子?!?/br> “我下午再去幫您修收音機吧?”她撓了撓鼻尖,“剛剛送葡萄時忘帶了。” “不用了?!毙毂叹孟褡詣舆^濾了她之前的強調(diào):“你陳宴哥哥已經(jīng)幫我修好了。” “修好了?”周知意小聲嘀咕了句:“整電線、修電話、修收音機,這人該不會是個電工吧?” 她蹲在徐碧君身邊,假裝不在意地往堂屋方向瞟了眼,打趣道:“那您中午還要做紅燒rou犒勞他嗎?我可不去幫您跑腿了?!?/br> “不讓你跑腿了?!毙毂叹罅藗€洗凈的葡萄往周知意嘴巴里一塞,“他已經(jīng)走了?!?/br> 走了啊…… 徐碧君嘆了口氣:“這孩子,都在酒店住了半個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睡好。說是還沒找到感興趣的工作,奶奶估摸著啊,他大概快回去了?!?/br> 要回去了啊…… 葡萄在齒間被咬破,周知意眼睫微垂,眉心忽而一蹙,一股酸澀的味道在齒間彌漫開來。 她下意識看向多買的那支冰淇淋,已經(jīng)化了。 第9章 09 這個周末,周知意沒再見過陳宴。 之后一連好幾天,也沒有再見到。 偶爾想到這個人時,她才突然發(fā)覺,從陳宴來到南城的半個多月里,其實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一只手掌就數(shù)的過來,可她卻有一種他時時存在的錯覺。 存在于她偶爾的分神里,存在于徐碧君和丁以南的只言片語中。 他這個人,冷酷話少,卻偏偏有一種能無聲浸入別人生活的能力。 其實周知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