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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朝堂上的事頗多,趙弦思早將顏暮雪的事拋諸腦后。他覺得顏暮雪是齊恬和顏家一起設計送到自己面前來的“小玩意兒”。就和一年前紀景找來的柳兒一樣,一張相似的臉罷了。趙弦思提著筆,未著墨。他有時候會開始記不清那人的臉。只是記憶里的少年永遠的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帶走他所有的眷戀和貪妄。趙弦思腦海里卻不自覺的浮現著顏暮雪帶著淚痕的臉。他鳳眼微挑,瞥了一眼天邊月色。————————————————顏暮雪自那日之后,發(fā)著高燒躺了快兩日,服了小六子給的藥稍稍好了些,可是身子還是guntang。不過意識稍稍清醒了些,至少小六子能給他喂粥了。只是顏暮雪吃多少吐多少,一副半死不活病懨懨的模樣。汐月宮的宮人見兩日來上面的人也未有指示,都在傳著顏暮雪因為伺候不利遭皇上厭棄的八卦,故而更為怠慢了起來。就連御膳房的吃食,也隨劉公公經手變成了清粥小菜粗茶淡飯,還美其名曰為了顏公子的病體著想。小六子在心里惡狠狠的啐了一口那潑皮,說得這般好聽,連個太醫(yī)都不給請。忽然外邊的宮人活絡忙亂起來,一個宮女趕忙過來知會小六子。原來是等會皇上要過來。小六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會兒才想起顏公子這個主子了?可是顏暮雪如今燒得這般厲害,如何接駕?沒想到那宮女還在邊上期期艾艾的說:“劉總管說,讓你先讓顏公子把那瓶祛熱藥都、都吃了,總歸今晚是好的?!?/br>小六子瞪起眼睛,原本和善可愛的圓臉滿是怒色:“老潑皮瘋了嗎,這種事怎么做得!”那小宮女還想說些什么,顏暮雪卻輕輕咳嗽了起來。小六子連忙轉過臉去伺候。顏暮雪半睜著眼睛,面上泛著不正常的紅,似是聽見了他們的話一般坐臥起來。小六子拿了軟枕給他墊著背,顏暮雪又捏過一個抱在懷里。“皇上駕到——”殿外傳來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小六子和那小宮女也是一驚,二人忙出去跪迎了。顏暮雪懷抱著小軟枕,屈著腿坐著,整個人都有些呆愣愣的。后知后覺如他也知道那晚上自己喝的茶有問題,那一晚和皇帝做的事一直烙印在腦子里,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顏暮雪恨透了自己那副放/蕩的模樣,無聲的哭了起來,眼角落下的清淚沾濕了懷里的小軟枕。珠簾叮咚的垂墜之聲不絕于耳。趙弦思進來便見著他這副嗚咽落淚的模樣,活像一只搶不到食委屈的小奶貓。趙弦思解了毳裘便往床沿一坐。顏暮雪這才發(fā)覺他進來了,原本因為發(fā)燒,他的反應便有些遲鈍。只見他見到趙弦思后,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小幅度的往床榻里側躲了躲。眼角的淚痕還未拭去,紅通通的圓眼睛里面滿是抗拒和害怕,看著可憐兮兮的,又格外想讓人欺負。趙弦思似是不滿意他這樣,伸出兩指便掐住了他的尖下巴。指尖傳來的體溫過于熱了。趙弦思皺起眉,伸手攥著顏暮雪的手腕,強行將人扯到自己懷里。他將手背覆在顏暮雪額間,guntang的熱。就算隔著寢衣,他也能感覺到顏暮雪的身子guntang的不正常。“太醫(yī)來瞧過沒?”趙弦思的聲音還是那般清冷好聽。只是說話間氣息噴灑在顏暮雪耳邊,有些癢癢的。顏暮雪雖然有些暈,卻還是乖軟的回道:“小六子說他們不給請……只有藥……”顏暮雪的眼神不自覺的落在趙弦思繡著金線的衣袖上邊,他想看看圖案是什么,可是人一陣陣的發(fā)昏,看不清明。趙弦思的眼角冷冷瞥過床邊柜子上放著的藥瓶。太監(jiān)用的藥。淮公公大氣也不敢出的立在一旁,伺候陛下這些年,若還分辨不出陛下此刻已是盛怒,他這太監(jiān)總管也不必當了。“去把今晚當值的太醫(yī)叫過來。”趙弦思看也不看便吩咐了下去,不待淮?;卦?,又冷著眉眼抬手勾了勾食指。淮海心領神會。趙弦思頓了頓,又吩咐了一句:“他剛剛提的那個留著?!?/br>“奴才遵命?!?/br>————————————————當夜當值的太醫(yī)正是之前為顏暮雪診治過的王太醫(yī),只見他提著藥箱,步履匆匆而來。這汐月宮原本空置了許久,如今竟住了人么。踏入寢殿后,王太醫(yī)才發(fā)現陛下也在屋子里,正閑適的落座在一旁的羅漢榻上品茗。這汐月宮伺候的宮人似是很少,周遭格外安靜。小太監(jiān)將水色紗簾緩緩撩開復用床鉤勾起,王太醫(yī)才發(fā)覺躺在床榻上病懨懨的人竟是顏家小公子???醫(yī)者總會對自己無法醫(yī)治的病人格外有些印象,尤其是上次未能見到救治顏暮雪的再世華佗,更是王太醫(yī)的一大憾事。王太醫(yī)跪下請安后才由著淮海領著給顏暮雪把脈。他看了一眼便知道顏暮雪這病是因何而起……只是當今天子性格乖戾,脾氣古怪,對于此等宮廷秘事他也不敢置喙分毫。王太醫(yī)為顏暮雪把脈的時候,顏暮雪半睜著眼睛似是沒認出他來。待他把好脈,又探了探顏暮雪的神色,回身稟告:“陛下,顏公子只是一時受涼才會發(fā)燒,臣開一劑藥方讓宮人們去御藥房取藥煎煮,喂給病人兩海碗的樣子,燒便可退了。”皇帝皺了皺眉,隨意的應了聲。王太醫(yī)一邊寫著方子一邊思量要不要把后邊半句話說了。他寫完方子交給宮人,又抬眼看了看顏暮雪的方向。正欲說話,回頭一看才發(fā)覺趙弦思正冷冷的盯著他。王太醫(yī)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皇帝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眼實在太過可怖。王太醫(yī)跪著稟告:“陛下,前段時日,齊太傅請臣為顏公子診治過。因為臣沒能治好顏公子,所以臣才會有些印象?!?/br>趙弦思冷著眉眼想了想,齊恬之前確實跪著求過自己?;实蹞P了揚驕矜的下巴,看了一眼床榻間病弱的小人兒。“如此看來朕的御醫(yī)也沒什么能耐啊。”皇帝不經意的嘲諷了一聲。王太醫(yī)汗涔涔的,思量片刻后又道:“陛下,顏公子身子孱弱仍需調養(yǎng),一時行樂雖好,太過頻繁則會傷及身子……臣再寫張方子,顏公子服用后定會好上許多?!?/br>“那還跪著做什么?”趙弦思冷冷道:“還不快寫?”王太醫(yī)拿衣袖擦了擦汗,低言遵旨。————————————————宮人的動作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