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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綠的草上,將美景瞬間變?yōu)闉?zāi)難。隔著這張薄薄的照片,似乎都能聞到空氣中傳來彈藥轟炸后的硫磺味與人體被高溫灼傷后的蛋白質(zhì)氣息。畫面在坑洞的血rou與夕陽血紅中勾染得血腥又殘忍。一直過了很久,程研肖才恍然大悟,泥又怎么會是黑紅色的呢?那是因為黑色的土壤吸滿了血才會顯現(xiàn)這么不詳?shù)纳g。當(dāng)時jiejie的同事紅著眼眶指著上面的破碎的血塊告訴她,“這是你jiejie?!?/br>程研肖眼前突然迷漫起一片紅色,他一個激靈,突然驚醒。他雙眼瞪得又圓又大,眼底倒灌著與當(dāng)年一般無二的震驚與惶恐。但這么多年后,他顯然早已學(xué)會控制情緒,他顫抖著身子深深的吐息,將那張照片再次埋入記憶的底層。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回憶起那張照片了。那張照片衍生出的夢一度成為他午夜夢回的夢魘。夢里的jiejie一會哭著他的手求他不要入伍,一會又躺到那冰冷的水晶棺里,但棺里的她沒有身體,只有一套單薄衣服……程研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么才能讓自己不再陷入回憶。他定了定神,打開手機翻著前往H市的航班。他本想訂當(dāng)晚的機票,但指尖在空氣中猶豫半晌后,最后輕輕嘆了口氣,訂了后天早上的票。——我算是栽你手上了,霍先生。霍先生上機前給外公去了電話。這位被孫子害得晚年脫發(fā)的老人這幾天來一直膽顫心驚,深怕突然接到霍瑯的電話。好不容易風(fēng)平浪靜了幾日,在他漸漸放松神經(jīng)后,這通電話就跑了進來。“乖孫?!被敉夤穆曇舾砂桶偷?,完全沒了以往的洪厚。霍瑯捏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我選好了?!?/br>倆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雙方久久沒有出聲,直到霍瑯接著說?!八袉讨?,我會給她的妻子一筆足以揮霍一生的補償?!?/br>霍外公想勸,但最后還是默默的閉上了嘴?!澳愦蛩闶裁磿r候動手?”霍瑯聲音冰冷,“我會安排好?!?/br>外公的聲音有些虛弱,“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后悔?!?/br>霍瑯看著自己的指尖。發(fā)生這件意外前,他曾無數(shù)次在腦中排演過手術(shù),無數(shù)個方案在他腦海形成、演練、成功。他有十足的把握讓他安渡晚年,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因生死存亡間被迫將那枚細小的‘炸彈’留在他體內(nèi),只等某一日突然爆發(fā),以他完全不可能挽回的方式將人帶走。他放下手,聲音似被淬了層堅固的外膜,“不這么做,我會更后悔?!?/br>程研肖膩歪在霍瑯的書房里,嘗試著用身為’程研肖’時的權(quán)限登入系統(tǒng)。畫面出現(xiàn)旋轉(zhuǎn)著的小圈圈……程研肖心里默念著——進去,進去.進去了?!真是謝天謝地,同事們還是有愛的,至少沒有在他身體失蹤后就把這個帳號給注銷了。程研肖滿意看著跳出的界面,指尖快速滑找著’夜色’中捉到人的審訓(xùn)報告。他雙擊點開,看得飛快。但緊接著眉頭卻因為里面的內(nèi)容慢慢皺起。報告上的內(nèi)容和嚴屹立說的出入無多,他自曝是個小人物,知道的并不多。但程研肖卻覺得違和的很。一個身手矯捷有勇有謀的周邊的小人物?這么多人圍捕,他卻可以第一時間尋找機會脫身,這份冷靜和頭腦可不像是個小人物。而且他和刑老爺子的交易金額驚人,這樣的量足以說明他們之間有一套成熟的供求鏈。但關(guān)于這一他卻口風(fēng)極緊,一問三不知。正常情況下,這里應(yīng)該會提審刑老爺子。但這一頁卻是空白?程研肖不知道現(xiàn)在具體到了哪一步,但眼見刑老爺這一頁的空白,他卻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他在心里寬慰自己:呆在家里也是閑著,索性稍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就去醫(yī)院看看刑老爺子?“小軍?!背萄行ぐ咽Y小軍喊上?!芭阄胰ヒ惶酸t(yī)院?!?/br>蔣小軍臉色當(dāng)即一變,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喊達叔!”“不是,”程研肖喊住他,“我想去看看刑老爺子?!?/br>蔣小軍已經(jīng)沖到樓梯口的步子猛地一頓,而后慢悠悠的轉(zhuǎn)了回來,臉色不滿道,“找那個老頭子干嘛?”“我有點事想問問他,你送我過去?!背萄行ぢv騰的試著自己穿外套,穿一半扯到傷口有點疼,他想了下,索性跑到霍瑯房間去挑了件外套。霍瑯比他高上十來公分,衣服也比他大二個號。人家好好穿著到膝蓋的外套硬生生被程研肖穿成了到小腿的。程研肖也不嫌棄衣服過于寬大,至少比他的外套要好穿套。蔣小軍站在門口,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逼逼,“刑言可也在那醫(yī)院呢,你不是去看刑言的吧?”這熊孩子了不得了呀,程研肖心底這對蔣小軍這護主模樣有了新的認識。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霍瑯的床上,懶懶洋洋的看他,“蔣小軍同事,您這是擔(dān)心我給霍瑯同事戴綠帽子?”這倒不至于。畢竟刑言和霍瑯倆放一起,正常人都會挑霍瑯,更何況刑言現(xiàn)在還癱了呢。蔣小軍跟變臉似的揚起一張笑臉,“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討厭~”說著還拋了個略顯抽搐的媚眼過來。程研肖被他逗樂,擺擺手,“別貧了,再晚點就更冷了?!?/br>“好咧?!笔Y小軍走之前還不忘讓達叔細細把人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了才把人載了出去。程研肖頗有種自己是國寶的錯覺。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A市的風(fēng)景,嘴上也不閑著,“之前的車子還沒修好嗎?”蔣小軍側(cè)過頭看了程研肖一眼,語氣含糊道,“好像傷到發(fā)動機了,4S店建議更換?!?/br>“那可要大修了呀?!背萄行ば奶鄣膿u了搖頭。蔣小軍:“……”修個P啊,就憑那后座又全是你的血,boss就絕不會想看到這輛車了好嗎?但他也不能真的這么說,只能現(xiàn)編道,“是啊,所以boss不放心,打算修好就轉(zhuǎn)手賣了?!?/br>程研肖對車有莫名狂愛,他還準備就著車的問題再討論一下,蔣小軍急急岔開了話題,“哎呀,boss應(yīng)該快登機了吧?”話音剛落,程研肖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他打開手機前還美滋滋的想,霍瑯離開自己這么一會就舍不得了?點開屏幕一看,卻是來自嚴屹立的短信。——案件有新進展,目標人身份是‘廚師’。‘廚師’?竟然是‘廚師’!程研肖雙眼一亮,心里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團隊里少了研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