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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勾回了魂,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空洞的眸里陡然迸射出一絲希望來。 她猛地朝鹿見溪這邊撲過來,雙手抱緊了她的腿:“阿姐,阿姐你救救我吧!” “阿姐你是師祖的嫡傳弟子,深得師祖的喜愛。就算犯了錯,也是小懲大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晌揖筒灰粯恿恕彼p頰紅腫,滿臉涕泗橫流的狼狽,“阿姐,我就只有你了,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求求你,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 鹿見溪渾身一震,陡然意識到了什么。 鹿詩哀哭著抬起頭,原以為會看見一張悲慟失望卻終究心軟包容的面容。 就像一別三年,阿姐重傷之軀,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涉足妖靈山脈,前來救她。 就像無數(shù)次過往,她的堅決與殘酷終究會向親情低頭,一退再退。 然而對上的是一雙格外冷靜透亮的眸,陌生而清晰地倒影著她狼狽又愣怔的面容。 久久凝望,仿佛第一次認識到,她是個怎樣的人。 “你是想讓代替你去認罰,” 鹿見溪垂眸,因為居高臨下,帶著點無意識的睥睨,“像上次你殺人時那樣?” 鹿詩被那一眼看得腦中一瞬空白,甚至忘記了抽泣。 怔怔看著鹿見溪無表情、乃至有些冷漠的臉,忽得生出一腳踏空的恐慌感來。 鹿見溪:“你想都不要想?!?/br> 第9章 責罰 這下她心里隱隱覺得不對的地方全捋順了。 為何一個在彌留之際還掙扎著放心不下自己meimei的人,會是一個罔顧人性命的殺人犯,聲名狼藉? 為何一個深受師尊寵愛的天子驕子,會有一身暗傷,被其他同門嫌棄排擠,最后悄無聲息地死在禁地之中? 因為她不過就是個扶妹魔,狂攬罪責,又代人受過的背鍋俠罷遼。 原以為是姐妹情深,如今方知曉,不過是一方面無止境的付出,一方面貪得無厭地吸血罷了。 什么畸形的感情? 鹿見溪想起早前被她表現(xiàn)蒙蔽的種種,心里說不出的惡心, 一把將人從身上揮開:“從前是弟子溺愛無度,才會致使鹿詩變本加厲,一錯再錯。今日鹿詩所犯之罪滔天,無可遮掩,無論師尊如何判處,我定無不從?!?/br> “照我說,這樣的禍害,趁早打死了丟出去,省得 禍害了旁人?!?/br> 鈴雪天不怕地不怕,說話自然也不避諱。輕輕一躍,跳到師尊的肩膀上,打了個呵欠,“給我做花肥都嫌臟了我園子?!?/br> 師尊摩挲著手中的藥鼎,良久: “鈴雪執(zhí)鞭,鞭刑五十?!?/br> 鹿詩狠狠一顫, 鹿見溪垂下眸來。 當年鹿?jié)鞠獮槁乖婍敋⑷酥?,被罰的僅是三十鞭, 她一個玄仙,被打得血rou模糊。加上不為人知的暗傷累累,最終一人困在玉泉谷中,不治而亡。 而鹿詩僅是個金仙,比鹿?jié)鞠蛢蓚€境界。 五十鞭, 師尊這是要鈴雪在眾人面前,生生將她打死,以示警告。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更可況罪是師尊白季判處的,并無不公,【心誓】恐也是因此,反應甚微。 鹿見溪忽視因為【心誓】造成的輕微痛感,低聲應:“是?!?/br> …… 事情已成定局,鹿詩渾身的生氣像是被抽空了, 像個失魂的傀儡一般,被幾個叫上前來的弟子拖走了。 鈴雪快活地跟了上去。 鹿詩沒有痛哭掙扎,只是被拖走時突然死死盯著角落里的溫竹, 咬著牙關,恨意幾乎要從血紅的眶子里溢出來,卻一聲都沒有叫喊。 那股子壓抑在沉默中的強烈情緒,在她離開之后,也依舊橫亙在整個偏殿之中。 臨云逸見事情告一段落,起身告辭。 白季唯獨留下了鹿見溪:“行刑恐要一會,你就別去看了。正好我有個東西給你,隨我來吧。” 鹿見溪沒走,溫竹自然也不會走,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趨。 白季領著鹿見溪走了一陣,才留意到她背后跟的小尾巴,詫異地看他一眼:“……” 溫竹茫然:“?” 鹿見溪心道疏忽,她剛才被鹿詩鬧得分了神,臨云逸走的時候,竟然忘了提一嘴。 立時上前稟明道:“師尊,溫竹非虞氏血脈,身世可憐,無處可去,我想……” “你想留就留著吧,留在你的月離峰。”白季隨意道,“瞧著是個乖靜溫順的。收作徒弟不錯,收為道侶就更好了?!?/br> 鹿見溪:“???” 是她錯覺嗎? 為什么師尊和鈴雪一上來就仿佛很想將他們湊成一對的樣子? 白季宛如聽到了她心中所想,“鹿詩沒同你說?他是難得一見的【盈月之體】,同他結為道侶,對你的修行大有的裨益。更何況他模樣還生得好看,性格也乖,這么好的香餑餑,你還有什么可挑揀的?” 被長輩亂點鴛鴦譜,還是和自己弟弟。 鹿見溪面上都要掛不住了,干笑兩聲道,“師尊,他還小?!?/br> 白季乜她一眼:“早些先定了不好?這不正是你喜歡的長相,和那花如期……” “師尊?!甭挂娤牭竭@人的名字就頭皮發(fā)麻,斗膽地打斷他的話,“您別說了?!?/br> 她臉上帶了絲抗拒,瞧著像是認真的。 身后跟著的乖巧小公子看上去也沒太大的反應,垂著眸,安靜著。 白季討了個沒趣,閉口不再言了。 她向 來是個不開竅的木頭樁子,除了花如期,好像誰也看不上眼,【盈月之體】這樣的稀罕物都寧可不要。 到底年輕,將那飄渺的愛情看得比利益重。 轉頭又想,尋常弟子來他的泰岳峰,無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怕是他咳嗽一聲都要立馬抖腿跪下去。 那隱世族落里出來的小漂亮瞧著溫順,不聲不響的,膽子卻大得很,一絲拘謹怯弱也沒有。 鈴雪親近他的時候,他也無甚懼怕惶恐的反應,唯自始至終,依賴地待在鹿見溪的身旁。 真給了他機會,讓他親近鹿見溪,他反倒又不往上湊了。 真是個怪人。 …… 白季察覺不到溫竹對鹿見溪有絲毫的惡意,也便沒去深究。 人都跟到這里來了,白季心大,也便沒讓他離開,將兩人一齊帶到了后山禁地。 一行人經(jīng)過滿滿的靈花仙草,停在一株高約三丈的樹前。 白季面向此樹站定,頗有些炫耀意味的沖鹿見溪抬了下下巴,瞇著眼笑問道:“如何?” 鹿見溪:? 若非滿山靈草密集,唯獨它這里前后突兀地留出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且周圍八個方位極具排場地各疊加了一個小型聚靈陣。鹿見溪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