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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肖似,甚至更另有一番令人憐惜脆弱風(fēng)情。若是等到他成年,不知要成如何妖孽的模樣。 副將跟著起哄接了幾句下流話,引發(fā)將士們一陣意味不明地低笑,叢林之中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像是野獸的血眸,有說不上來的渾濁而侵略的邪氣。 領(lǐng)頭主將打了個眼色,收起兩把半人高的斧頭,怪笑著從逐影獸上跳了下來。 舔了口唇邊的血,步步朝少年逼近:“虞氏一族魂燈全滅,只剩一人未能尋 到,名作虞竹,可是你?” 虞氏是個出了名的花瓶族氏,帝君在位之時,無數(shù)資源傾斜也沒能養(yǎng)肥了這個族落,可見整體資質(zhì)根基之差,神仙難救。 他們屠殺了整個虞氏殘脈,從始至終沒遭受到什么像樣的抵抗,頂多是被潑辣的娘們抓傷了臉。 眼前的少年不過十六七歲,主將未將其放在眼里。一心想著,左右帝后、境主要的是虞氏全員的尸身,美人就這么平白去了可惜,不如物盡其用。 “嗯?!鄙倌旯怨詰?yīng)聲,“是我。” 那聲音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極精致美好的,與他們這些粗人截然相反,溫軟乖靜得不可思議。 山嵐流動得更快了些,似一陣輕紗撲面蓋過來,讓眼前的光景變得濕潤模糊。 霧中美人,美貌尤甚。 走得越近,主將的目光便越無法從虞竹的面容之上挪開。 他被蠱惑一般直直踏進那片白茫之中,還未近虞竹的身,便伸出了兩只垂涎的手,亟不可待般吞咽著口水,鼻息粗重:“你若乖乖聽話,好好伺候爺幾個,爺會讓你死得舒服一點?!?/br> 虞竹忽得笑起來,乖甜笑意之中有懵懂的天真。 甚至比他想象得要更加主動一些,聽話地沖他伸出了一只手。 纖細修長的手,指骨分明,膚白而細膩,竟比女人的還要漂亮幾分。 主將一喜,忙伸手去迎接。 然而那雙白凈的手略上抬,高于他熊掌似的粗糙手爪,隔空地指向了他的眉心。 嗤地一聲輕響,低到幾不可聞。 主將壯碩的身軀倏然僵停在了原位,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不再前進半步。 虞竹收回手,緩步從朦朧山嵐之中行出, 在與主將錯身而過的剎那間,云袖浮動,隨手抽出了他腰間的一柄輕劍。 劍身出竅,于月光下閃出一片寒芒, 晃過主將定格在驚恐的眼,以及眉心那一指粗細的空洞。 ——砰。 主將寬厚敦實的身軀,在纖細的少年之后轟然倒地,攪動了霧嵐四下散開。 那□□撞擊地面的悶響雖然輕微,卻震得在場所有人臉上的邪笑一斂,駭然睜大了眼睛望過來。 白凈貌美的少年,唇色紅潤,眸子烏黑。在慘淡的月光下,宛如勾魂攝魄的妖魅。 “不是想讓我伺候?” 虞竹彎眸一笑,似天真,“誰先來呢?” 第4章 是jiejie 殘月無聲安放在夜幕頂端,叢林靜得像一幅畫,一絲風(fēng)也沒有。 將近破曉的光景,月色浸泡在一片幽涼的黛藍之中,濃厚的霧氣不知不覺消散了些。人的警惕在那恍惚朦朧的色調(diào)和悠然的寧靜之中降到最低。 干燥的木枝在篝火之中,發(fā)出嗶嗶啵啵的聲響。 傷重的鹿見溪入定了,正在調(diào)息,養(yǎng)精蓄銳好等到天亮就御空帶人趕路回去。 本該在望風(fēng)的鹿詩縮著身子,坐在不遠處看著火堆,走起神來。 恍恍惚惚的,甚至沒能注意到,不遠的洞口處,有人逆著熹微的晨光走進山洞。 雪衣墨 發(fā),裹攜著滿身的風(fēng)雨寒涼。 他渾身血腥之氣濃重,卻有一雙格外寧靜清靈的眸。 鹿詩冷不丁回頭,恰好與他四目相對。 洞內(nèi)一時無聲, 鹿詩沒有立刻起身,反應(yīng)也并不熱烈,反倒有些遲疑:“虞,虞竹?” “嗯。” 尚且站在陰影中的人好脾氣地應(yīng)了,仿佛乖巧。 篝火的光有極限,他從黑暗之中走出來,暖黃色的光在他的雪袍之上逐漸明晰起來,最終印在他過分白凈的面容之上。 虞竹神色很淡。 收起笑時,那烏黑澄澈的眸子里,便只剩了一片空洞的寒涼,望不見底。配上那張過分精致漂亮的臉,無端瞧得人慎得慌。 他淡淡打量一眼洞xue內(nèi)狼藉的現(xiàn)狀,仿佛好奇地道了句:“你竟還活著。” 迷霧之森妖獸遍地,一個金仙困在這山洞之內(nèi)整夜,若是尋常,早被啃得尸骨都不剩了。 后又想,也許是成群的逐影獸造成的威壓,虞氏族域附近的妖獸都隱匿了。 這樣的虞竹讓鹿詩感到陌生,她莫名頭皮陣陣地發(fā)麻,戒備地盯住他,沒有回應(yīng)。 隨后眸光寸寸下移,定格在他手上那柄沾血的利劍之上,瞳孔猛然收緊。 怯懦而緩慢地后挪了兩步,靠到鹿見溪的近處,拉扯著她的袖子:“阿姐……” 她出聲呼喚,溫竹這才注意到洞xue之內(nèi)竟然多出來了一人。 那人恰好坐在凸出崖壁之后的陰影下,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氣息內(nèi)斂,并不起眼。低垂著臉,讓人瞧不清面容,只隱約能望見女子淺色衣袍勾勒出的纖細身形,保持調(diào)息的姿勢。 呼吸短促而輕微,似乎受了重傷。 不知是否是鹿詩那一聲jiejie作祟,他竟然覺得黑暗之中的那人和一個人的身形格外相似,像到讓他短暫地恍惚了一下。 鹿詩伸手去推她,她卻沒有醒來。 迷障之森的夜里露寒且靈氣匱乏,鹿見溪身體的情況太差,竟然在入定調(diào)息之時,短暫陷入了昏迷。 鹿詩慌亂不已,見鹿見溪似乎短期內(nèi)無法醒來,只得回過身面對虞竹。 半是恐懼,半是疑惑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明明將人用藥物迷暈之后,捆好了,丟在另一個山洞深處——境主親兵豢養(yǎng)的逐影獸有血脈追蹤的能力,她不能冒那個風(fēng)險和他待在一起。 虞竹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兀自問:“這是你jiejie?” 鹿詩不明白他為什么有會有此一問,卻下意識地覺得不該忤逆觸怒他,老實應(yīng)聲:“是?!?/br> “你姓鹿?!彼恼Z調(diào)有了些波動,“她叫什么?” “鹿、鹿?jié)鞠!?/br> 死一般的寂靜。 鹿詩聽到他似乎輕輕喘息了一聲,呼吸之中隱隱有絲顫抖。像是短暫地忘了呼吸之后,身體機能強令他進行了一次深呼吸。 鹿詩深覺莫名,便見他忽然俯下身,撿起了根燃燒中的木枝。 火舌就在他指尖不遠的地方跳躍,閃爍著,分散了洞內(nèi)的光源。 他像是不 怕燙,就那樣舉著柴火,走了過來。 虞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鹿詩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