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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的母妃說著酸話,臉上則是笑盈盈的。 然后在他看去,他的母妃笑容又一收,不冷不淡道:“行了,糕點也吃了,午膳更用過了,你也該走了,沒事少來這,看著你這小子就心煩?!?/br> 六皇子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覺得在母妃的心里,青藍姑姑地位比他還要來的高? 六皇子抹了下嘴,跨過門檻,在有些涼意的秋風吹來,他聳了聳肩,將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甩開。 自己亂想些什么,在母妃心目中自然是他這親兒子第一。 就算是父皇,他敢肯定。 表面,母妃看父皇是最重要,但心里就不是了。 做母親的自然是子女放第一。 青藍姑姑再怎么受器重可靠,也終究是一屆奴婢。 干元帝二十七歲登基,三十歲召開第一次盛大選秀。 如今在位年間,終是走到了他的生命盡頭。 往年間處理政事已是愈發(fā)艱難,更是稍一多,便是頭痛欲裂。 珍貴的藥物將養(yǎng)著身體,但也終究是于六十花甲之年,病于床榻,下不得床。 用過漆黑苦澀的一碗中藥后,干元帝靠在床邊,眼里的渾濁逐漸淡去,目光炯炯有神,蒼老的面容泛上點紅潤。 元公公背部已是佝僂,兩鬢霜白,看著這般的陛下,他眼泛淚花跪下地。 這是回光返照了。 干元帝卻是難得心平氣和的擺手,“外殿的人、讓他們都進來吧。” 元公公聲音顫抖,“奴才這就去。” 殿門被打開,元公公擦去滿眼的淚水。 此時外殿屏風隔開兩個空間,一面站著文武大臣,一面站著宮妃,皇子、公主。 此時所有人都是兩眼發(fā)紅,滿臉擔憂著急,只是這情緒是真是假就難說了。 “元公公陛下如何了?”方賢妃眼神一閃,迫切的問道。 元公公面無表情的開口,“陛下喚眾位都進去?!?/br> 他話音未落,方賢妃回頭一看二皇子,都是快步朝內(nèi)殿走去。 何貴妃腳步一頓,隱晦的看過鄭若依,隨即穿過屏風看到她的父親和兄長。 隱晦的交流過目光,皆是神情悲痛難耐的進入到內(nèi)殿。 何貴妃沒有兒子,養(yǎng)成名下的都沒一個,但繼承大統(tǒng)的是哪一位,對于他們何家依舊會有影響,還是得做好準備?。?/br> 往日眾皇子奪嫡,他們何家都是避著并沒有加入哪一方。 往日沒有了大危機,如今也就沒有了從龍之功。 鄭若依在袖中的手捏緊了手帕,她閉了閉眼,睫毛被淚水打濕。 她撇過一眼神色復雜難辨的六皇子,松開捏住青藍的手。 在青藍沉重的目光,鄭若依和六皇子前后走向內(nèi)殿。 宮妃、皇子,文武大臣依次而入。 隨后都是跪伏在地,深深的埋下頭,不敢看龍床上的干元帝。 即使他命不久矣,如今只是勉強掙扎于人世。 “小元子…宣旨吧?!?/br> 干元帝嘶啞的咳嗽聲傳出。 跪了一地的人都聽到這能決定他們命運的聲音。 元公公爬起身,從龍床的暗格中取出明黃色的圣旨。 他站在龍床邊,看著一地的人,展開干元帝早就親自擬好的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年屆六旬,在位三十一年。 六皇子裴昭文韜武略,厚德載物,愛民如子,有治世之能,即日繼承大統(tǒng)?!?/br> …… 第136章 入宮的穿越女(42) 元公公蒼老沙啞的嗓音緩緩的退散,內(nèi)殿良久一片沉寂。 尤其是傳入到有皇子的宮妃耳里,都是難以置信的抬頭。 為首的方賢妃膝行上前,伸出手喊道:“陛下!” 干元帝目光渾濁的看去。 方賢妃眼神憤恨,更有著恐懼。 再看著往日掌控她命運的人,如今虛弱的倚靠在床中,渾身散發(fā)出腐朽和苦澀的中藥氣息。 她再回頭看到跪在地上已經(jīng)直起上身,眉眼間再是難以置信、慌張也掩蓋不了他年輕與朝氣的二皇子。 方賢妃垂下頭,指甲深深的沒入手心,眼里逐漸有一股狠勁。 干元帝看了眼依舊恭恭敬敬叩首于地面的云貴妃。 他再看向微微直起身,淚流滿面,痛苦不舍到極點正死死看著他的六皇子。 這是即將接替他成為天下之主的新一任帝皇! 最后看一眼氣急敗壞的二皇子。 大位之爭,從來不是氣急敗壞就可以成事的。 干元帝疲憊一擺手,元公公得令,隨即沉穩(wěn)而迅捷的腳步聲傳來。 兩列禁衛(wèi)軍有序排列,甲胄與兵器碰撞,宛若金戈鐵馬之聲傳出,瞬間殿內(nèi)一片肅殺。 文武百官閃爍不定的眼神通通沉定了下來,再次深深的埋下首。 方賢妃神色變換不定,已經(jīng)升起怯意,但想著自己兒子,她還是想再拼一把。 緊接著手卻猛地被她兒子拉住。 二皇子對她用力搖頭,眼里充滿怨憤不甘,但比起他的母妃,他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更知道一旦有了天下之主,是由著他父皇親自宣布的,就再沒有了周旋余地。 此時不安分,定是被殺雞儆猴。 于國家大事上,他父皇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 方賢妃和二皇子認命了,其他的宮妃和皇子更是掀不起波瀾。 “六殿下接旨吧!” 在干元帝的指示下,元公公微微走前幾步,目光落在六皇子身上。 而六皇子沒有看近在眼前的傳位圣旨,他跪趴著向干元帝悲痛的喊道:“父皇!” 干元帝看著臉上淚水縱橫的六皇子,嘴角微勾,只平靜的說道:“從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干朝的皇帝,君臨天下,以后需身系國家,怎可再做小兒姿態(tài)。” 六皇子垂下眼眸,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力度之大臉龐很快通紅。 他垂下的眼里情緒很是復雜難辨,有著大業(yè)謀成,以后他就會是掌控整個天下的天下之主,全身熱血沸騰。 但心里也的確是悲痛。 他對此時虛弱的男人有畏有敬,如此他將不存于人世,更有著痛。 感情又怎是能作假,這是他的父皇,他的父親??! 但、父皇說的對,以后他是天下之主了,再不可意氣用事,以后萬事須以大局為重! 裴昭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隨即他神色肅穆,眉眼不動的高舉雙臂接過圣旨。 干元帝欣慰的點頭,再看向癱軟在地,臉上絲毫沒有自己兒子要繼承大位的欣喜,只有nongnong悲痛的鄭若依。 這是他的云貴妃,陪了他半生,曾經(jīng)最初只不過是有些新鮮感的秀女,再成為他的鄭嬪。 后又因為大業(yè),而舍棄她,之后她又為他生了繼承人。 在他煩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