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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就這般開心幸福下去,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太大的挫折,卻要陡然經(jīng)歷這些,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黎吻哭地上氣不接下氣,都開始打嗝了,還是夜子曦看不過去,輕輕點了他的睡xue,才讓人放松下來。 “說說吧,那個許徹,是怎么回事?”將房間留給他,夜子曦轉身走去偏殿休息,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一出谷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他真的需要開始考慮退隱了,否則遲早累死。 “其實就是剛才說的那些,不過許唯安生下來身體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有幾次都要熬不過去了,后來干脆就直接不見了,許家找了許多年,幾年前許伯母意外身亡,許伯父重傷閉關,才暫且擱淺,倒是沒想到,黎吻竟然是那個丟了的孩子。” “唔……”夜子曦若有所思,隱隱似乎抓住了什么,卻又不明不白地,搖了搖頭,“你那朋友你自己招待好,我睡會,頭疼?!?/br> “好?!笔捑萁o人寬了外衣,自己坐在床頭,將他的頭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揉著他的太陽xue,腦中思緒不休,他其實已經(jīng)有個隱約的猜測,不過卻無法證實。 第二日,黎吻找來的時候,一雙眼紅腫不堪,已經(jīng)沒法看了,夜子曦給他用冷水攪了帕子敷眼,被他拽住袖子,用濃厚的鼻音悶悶道,“我……我想了想,還是跟他去看看,就……就只是看看,看完就走,你陪我?!?/br> “好?!币棺雨匦α诵?,揉了揉他一頭的呆毛,“韓楓呢?怎么沒有陪你?” “他在處理公務,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他了?!边@般說著,他看夜子曦的眼神也幽怨起來。 夜子曦只能輕咳一聲別過頭去,假裝沒有聽懂。 一行人,由許徹帶隊出發(fā),韓楓到底是跟來了,但奇怪的是,紅玉也吵鬧著要跟著一路,偏又拿她沒轍,只能應了。 武林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了,不過每次來所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樣,心境也不同,這次是被許家人恭恭敬敬迎進去,甚至見到了閉關已久的許桓,不到半百的年紀,依稀還能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采,只是消瘦得厲害,一直咳嗽,臉頰蒼白至極。 應該是命不久矣了。 他緊緊盯著黎吻,朝他招了招手,“安安,過來讓我看看你。” 黎吻躊躇了一下,迎著眾人期盼的眼神,躲在韓楓身后,卻沒有動彈,直到許桓又咳了兩聲,生生咳出血來,他才走過去,給他扎了兩針,讓他的氣息平順許多,卻別別扭扭不肯抬頭看他。 “你長得很像你娘,性子也像?!痹S桓半靠在椅子上,不錯眼珠地看著他,滿臉慈愛,“可惜她看不到了?!?/br> 他又咳嗽了兩聲,氣息越發(fā)微弱下去,輕聲道,“我聽徹兒說了,你不愿回來,把你弄丟,確實是我們?yōu)槿烁改傅氖殻@些年卻怎么都找不到你,想不到,竟是被他撿了回去,我慶幸你得了這條命,又痛惜這么多年的錯過,但若有機會,我還是該謝他一聲的,不過罷了……” 他眼眸低垂,嘆了一口氣,“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已算不清了?!?/br>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卻隱隱能覺察出這里面的巨大隱情,只有紅玉笑意盈盈,局外人般地看著這場鬧劇,仿佛對他將要敘述的故事,早已了然。 青衫老人原名江清淵,跟紅玉的師傅百毒仙子確實師出同門,而且對他早已是芳心暗許,非卿不嫁,卻沒想到江清淵在下山歷練的時候,救了一個女人,從此讓他們的人生糾葛不斷,痛苦難當。 那個女人名喚玉菀,也是個少見的貌美女子,江清淵初次下山,除了自己的師妹便再沒接觸過其他異性,在兩人接觸過程中,很快就淪陷了,可玉菀對他的一廂情思并不知情,只是歡歡喜喜地養(yǎng)傷,然后去找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許桓。 等江清淵拜別她回到山里,準備請師傅允他下山成親,卻聽得玉菀大婚的消息,同時百毒仙子也知道自己的師兄被山下的狐媚子勾去了魂,一怒之下叛出師門,棄修醫(yī)道改修毒經(jīng),等她大成歸來,玉菀和許桓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兒子,第二個還在肚子里懷著,被她一把毒粉撒下去,人當時就沒了氣息。 等江清淵聞訊趕到的時候,雖然人是救回來了,但是損了身子,從此壽數(shù)減半且只能終年纏綿病榻,被迫提前出生孩子更是虛弱不堪,早產(chǎn)加上帶毒,故而一直病弱,好幾次都差點沒命,故而給他取名“許唯安”,只盼他一生平安。 后來孩子直接消失了,現(xiàn)在才知道江清淵是將人帶了回去,收作徒弟,可救了他性命的同時,卻也控制束縛住他,不準他出谷,不告訴他的身世,也扼殺他的一切天性。 如今想來,對這個孩子,他怕是又愛又恨的,愛他是心上人所生,恨他是情敵之子,在如此糾結矛盾中撫養(yǎng)他,將自己所知所學傾囊相授,卻又給他取名“黎吻”。 倒不知,這斷腸草,斷的究竟是誰的一腔情思。 原本這般也還算相安無事,江清淵每三月出谷一次給玉菀續(xù)命療傷,卻撞上了百毒仙子的再次告白,自上次下毒之后,她也被自己心愛的師兄親手打傷,可好不容易恢復,想要去尋他,卻看見他如此溫柔體貼地照顧另外一個女人,滿腔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更何況她還使了一些特殊手段提升自己的內(nèi)力,與毒物為伍多年,也大大損傷了她的心性,這次,竟是生生將玉菀用長劍捅死,又將許桓打成重傷,可面對盛怒的江清淵,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最終被他親手殺死。 心愛的女人已死,自己從小青梅竹馬的師妹又被他親手殺死,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分崩離析。 于是回谷之后不久,便也自我了斷了,這才有了后面黎吻下山的事件。 一個故事講完,廳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對于這樣一個復雜又狗血至極的多角戀情,他們根本是無從評說,更何況,死的死,傷的傷,再如何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你師傅救了你母親,也算間接害死他,此間對錯,誰都說不清,可是他救了你,我很感激,我這身子也快不行了,臨死前還能見你一面,死而無憾了,去了下面見你娘,還能跟她好生說道說道,不管你現(xiàn)在過的什么日子,交了什么朋友,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徹兒也很想你,有任何事情他都會幫襯你的,不用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回來住也沒關系,都隨你,還有……” 許桓絮絮叨叨地囑咐著,說一句咳一聲,咳到帕子鮮紅,卻還不肯停下,似乎非要把這么多年沒說的話一次性說完,交代后事一般的態(tài)度令人心涼。 “你別說了?!崩栉切念^悶地厲害,腦子亂哄哄的,過去師傅對他的時好時壞的矛盾態(tài)度,和時不時盯著他發(fā)呆的舉動都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