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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頸間的碎發(fā),然后猛地屏住了呼吸。 小孩原本就細瘦的頸部緊緊纏了幾圈繃帶,左側(cè)的動脈處鼓起些許,想來是包了草藥,又墊了紗布,可還是有止不住的血液流出來,浸透了整塊,暈開一大片刺眼的鮮紅。 而那沒被繃帶遮住的部分,赫然露出幾塊駭人至極的青紫指痕,簡直是慘不忍睹,似乎遭受了非人的凌。虐。 夜子曦抖著手想要摸摸他,嘴唇微顫,終是不忍再看,倉皇而逃。 他一路埋頭直走,直到撞到了人,才緩下腳步。,對上璃月?lián)鷳n的神色,心底那股堵了許久的郁氣終是無法按耐,整個人充滿戾氣。 “把那個‘留夕閣’里的所有人都給我送走,立刻!馬上!” 留夕閣,留羲閣,正是那位原主金屋藏嬌的好地方,他原先不在意,現(xiàn)在卻不得不重視那處所在。 夜子曦雙眼已經(jīng)恢復(fù)了黑色,只眼白的部分還有幾根血絲,看上去憔悴又狼狽,明明語氣兇狠,更多的卻是懊悔和對未來的惶恐。 璃月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沒有應(yīng)答,難得的用沉默來違逆命令。 “你不去?好,本尊自己去?!币棺雨孛蛄嗣虼?,大步流星地朝外走,被胸口那股郁氣堵得不上不下,急需做些什么事情來紓解。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另一人攔住了去路。 韓楓抱臂靠在門邊,瞇眼笑看著他,“怎么了怎么了?誰惹我們小子曦生氣了?說出來我?guī)湍憬逃?xùn)他?!?/br> 夜子曦沒有理會他這吊兒郎當(dāng)?shù)膹娬{(diào),站直了身體,又重復(fù)了遍,“我要解散‘留夕閣’?!?/br> “不可能,”韓楓依舊笑意盈盈,嘴角上翹的弧度都完美地沒有一絲瑕疵,雙眼微彎,但其中透出來的冷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教主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我們卻沒法不在意。”他走上前,伸出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看似松松垮垮沒有力道,但卻瞬間讓夜子曦僵了半邊身子,動彈不得。 “您之前夠累了,還是好生歇息的好,這些事情,我們自會妥善處理的。”無法反抗地被韓楓壓回了房里,夜子曦的臉色愈發(fā)冰冷,夾雜著蓬勃的怒氣,被人以氣勢相壓的抑郁讓他幾乎嘔出血來。 “不想我這么做也可以,”他挑了挑眉,語氣堅定,“那么告訴我,我的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幾日的發(fā)病,讓他那迷霧般的記憶碎片終于得以解封,可對于他這詭異毛病的來歷,連原主都并不清楚。 只知道每三個月,都會由他父親夜寒親自運功給他壓制。 夜寒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早早便招了璃月和韓楓去,仔細吩咐下后續(xù)的處理事項,才有了那天的情形,也就多了這么個“留夕閣”。 個中緣由,他是非要弄清楚的,哪怕死,也絕不能當(dāng)個糊涂鬼!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皮膚辣么好?吸血又排毒,美容養(yǎng)顏,嘖…… 第12章處子之血 “這有什么呢,不過是點小毛病,您這十幾年都平安過來了,不會出什么差錯的?!表n楓嬉笑著把人按回了座位上,語氣輕飄飄的,哄孩子一般。 夜子曦挑眉,“是嗎?既如此,那便把‘留夕閣’解散了,反正本尊也不能與他們?nèi)绾?,留之無用!” 韓楓似乎被梗住了,璃月將臉瞥向一邊,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 夜子曦扣了扣自己的手心,繼續(xù)道,“這‘留夕閣’是何時設(shè)立的,我竟半點不知情,若是父親希望我為教內(nèi)綿延子嗣也就罷了,可卻又禁越雷池一步,加之那日……” 他說到這,住了嘴,留下一室寂靜。 沉默了半響,韓楓才輕聲道,“先前老教主是有吩咐過我們,你的身體你也知道,多半是中了毒,卻無可解。原本他用浮羅心經(jīng)為你疏通,多少能好受些,可一旦老教主故去,唯一會獨家心法的可就只剩你一人。” “更何況,”說到這,他頓了頓,似乎在措辭語句,“你……毒發(fā)的時候完全是神志模糊的,如何能催動內(nèi)力呢?不得已才想用大夫的辦法,以至純至凈的鮮血澆灌,稀釋毒素,勉強能……” “至純至凈?”夜子曦突然打斷他,看著他的視線越發(fā)詭異。 這個至純至凈不難理解,加上夜子曦這么多年潔身自好,說白了不過就是處子之血,可是…… 他斜眼瞟了瞟韓楓,若有似無的視線掃過他的某個敏感位置,旋即收回,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已染上了幾分笑意。 那個晚上他雖然神志模糊,卻還是記得韓楓是給他喂了血的,那豈不是說明…… 韓楓讀懂了他的調(diào)侃,輕咳了一聲,臉色越發(fā)正經(jīng),“為了您的身體著想,‘留夕閣’絕不能散,還得不斷往里充人,不過是三月一次罷了,您且寬心?!?/br> 兩張臉,一張和煦一張冷漠,眼底都是毫不掩飾的關(guān)心,可說出的話,卻讓夜子曦如墜冰窟。 他那天的情形有多危險他心中有數(shù),失血過多可是會死人的,而這死人的血,想必就不那么新鮮了,所以才是三個人…… 浮羅教主夜子曦嗜好美人,所有看的上眼的必會不擇手段得來,玩膩了便扔進后山,甚至足以堆成尸山…… 原來如此,竟是如是! 這般便不難理解,夜子曦為何走上那樣的路。 一方面是他性格張揚不羈無所畏懼,而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他這幅身子呢? 誰家丟了人,都足以讓他們把這個罪魁禍?zhǔn)琢柽t幾百遍,更何況自家的心肝寶貝,竟是給人捉了充當(dāng)那卑賤的血奴呢! 那他呢? 他該怎么辦? 是真的像怪物一樣,用別人的命來續(xù)自己的命,還是生生忍著那足以把人折磨瘋的痛苦,又或者……直接自我了斷怕是更簡單些吧…… “散了,把它給我散了,馬上!”夜子曦低吼了聲,卻沒人動彈,也無人應(yīng)答。 他有些頹然地靠在椅子上,輕輕呵了一聲,然后笑了起來,漸漸變成大笑,笑到撕心裂肺,喉管都感到了砂紙摩擦般的疼痛,自嘲又自哀。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 他不過是個空殼教主啊…… 這兩人的忠心毋庸置疑,所以刻在腦子里的愚忠和責(zé)任,足以讓他們舍棄所有良善和道德,把他夜子曦的生死安危放在第一位。 哪怕犯下滔天的殺戮也在所不惜。 忠心到連他的命令也不聽,只要求他毫發(fā)無損地活著……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他才是真正的原罪…… 這樣看來,那個被人一箭穿心,死無全尸的原主,似乎也沒什么值得同情了。 想要活著,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可是他不愿啊…… 但是這事,對他們誰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