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封面還是老師親自設計的，要不要給你拿一本？”

    “要！”沈倪點完頭, 說：“他還有別的單行本嗎？”

    流月想了想：“應該就這一本吧。gogo那會兒剛創(chuàng)刊呢, 我才上小學?！?/br>
    流月說到做到, 還真給她拿了一本。

    那會兒的書還沒有腰封，封皮里側是畫手簡介。

    沈倪沒來得及看，光顧著高興先去網(wǎng)上po了個圖。

    這次她那些“僵尸粉”沒再裝死，有人秒回。

    ——泥石流meimei，你在哪呢！活動都快結束了，你人怎么還沒出現(xiàn)！

    ——我廣州特意趕過來的，你要是沒來我原地脫粉了。望你耗子尾汁

    ——望你別不識抬舉

    沈倪愣了一下，抬頭東看看西看看。

    然后就被等在附近逮人的粉絲抓了個正著。

    她今天出門戴了口罩。

    平時也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很隨性。本來以為可以混在人堆里裝路人。結果看似平平無奇的牛仔褲是大牌聯(lián)名款，無logo的T恤是合作典藏版，再加上堪比綢緞的冷棕色長發(fā)。她以為的低調(diào)真的只是她以為。

    雖然只有一小撮粉絲。

    但還有特意從廣州過來的，比沈倪預想的情況好太多了。

    她在這挨個認真簽名，突然感受到這一小撮粉絲的畫風實在清奇。

    旁邊有人找到自己喜歡的畫手，都是恨不得把小星星掛在眼睛里，“太太我好喜歡你，你可以給我簽名嘛，我會繼續(xù)支持你噠！”

    到了她這兒，邊簽名還要邊挨訓。

    “泥石流meimei，你前面的劇情真的很無聊，要不是追過原版我都棄了好嘛，趕緊搞快點先弄渣男。不要被隔壁帶歪好嗎，你又不是少女漫。”

    “別有男主好吧，讓我女兒獨自美麗?！?/br>
    “嚴重同意，做你的泥石流不好嗎，你不適合畫談戀愛。真的，聽一句勸?！?/br>
    雖然與她在網(wǎng)上感受到的風格整體一致。

    但沈倪還是忍不住在口罩底下嘆了口氣，都是小姑娘，她怎么就沒有那種又軟又可愛瘋狂彩虹屁的忠實粉絲。

    臨結束，還有人非常真情實感地給她送小禮物，說是開過光的。

    沈倪從布囊里取出來一看，小木牌牌，上面刻著：渣男退散。

    流月在一旁笑到失聲。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xù)到香港場。

    深圳香港兩場連在一起，再后面就是十天后的京城場。

    沈倪參加完這場還有私事，就與流月約好辦完事回來再聊后面的行程。其實她也是借辦事的幌子，需要多一點時間來考慮，京城那場還去不去。

    她不知道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按理說吵架就像博弈，總有一方先認輸。

    可這次不太一樣，他們父女之間好像誰都不服誰，徹底斷聯(lián)了。

    沈倪至今都不可能認同沈應銘的做法。

    當初氣勢洶洶地離開家，現(xiàn)在回趟京城就像叫她認輸似的。

    她脖頸很硬，不愿意先低頭。

    所以在去到顧老頭給的地址之前，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遺憾的是，拖延時間并不能給人答案。

    沈倪按照地址挨家挨戶找過去，這是條很長的甬道。

    周圍高樓興起，一格格宛如鳥籠。抬頭唯一能看見的一方小天地都被兩邊的商家招牌壓成了一線天，顯得甬道愈發(fā)逼仄。

    她在一片凌亂中找不到門牌號，只好一家家去問。

    好不容易在商區(qū)后面找到了破舊小樓。

    這些年變遷，這里如今是群居房，住著三教九流。

    自從被寸頭在南山鎮(zhèn)堵了一回，沈倪現(xiàn)在獨自一人特別小心。正值暑期，她找了個相熟的香港同學一起。

    這會兒，她就在街口，買了兩杯奶茶。

    邊等同學邊給江以明發(fā)消息。

    泥石流meimei：【離開南山鎮(zhèn)的第四天，好想回去啊……】

    江以明還沒回，她就往上翻閱聊天記錄。

    在她喊著離開南山鎮(zhèn)的第一個半天時，他回的是省略號。

    她說第二天時，江以明：【哦】

    第三天，江以明：【鬼話連篇】

    今天是第四天，等了一會兒，竟然等到了回復。

    江以明：【沒人攔著你】

    這是rou眼可見的進步。字數(shù)和語氣上雙重勝利。

    她有點兒高興：【明天，最晚后天我就回去了！本來我今天就想回的，但是答應給顧爺爺找個人，就會晚一點】

    沈倪猜他和顧老頭的熟悉程度，應該知道的比自己還多。

    她發(fā)完又加了一句：【地址估計還是好多年前的，你說能找到么】

    jym：【幾率不大】

    他總是愛說大實話。

    沈倪和他聊到同學過來，才依依不舍收起手機。

    有個本地同學帶路比她自己悶頭亂問強多了，起碼少了許多語言障礙。

    同學照著地址帶她一路找進樓里邊，敲開門。

    里邊是個紋身哥，青龍白虎齊上陣的那種。跟沈倪平時的扮酷打扮比起來，她就是小巫見大巫。

    同學和紋身哥講了一通粵語，回頭問她：“多久前住這的？”

    “大約……二十多年？”她不確定道。

    普通話大家都能聽懂，紋身哥在里邊也沉默了。

    而后又是一通本地人之間的交流。

    沈倪就聽懂了前面幾個字——有冇搞錯啊。

    砰一聲門被帶上。

    同學朝她聳聳肩：“早就不在啦，這里流動性很大的?！?/br>
    她也覺得找到顧嬌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南山鎮(zhèn)雖然是個小地方，但不可能這么些年一個來港的人都沒有。顧老頭說不定也叫別人幫忙打聽過，只是這期間始終沒有音訊。

    她這個人其實挺鉆牛角尖的。

    有點不甘心地問：“這附近住的人會知道嗎？”

    答案肯定很渺茫，但她這位同學在京城經(jīng)常受她和薛成俊照顧，幫起忙來并不含糊。他沒說什么，提議挨家挨戶再多問問。

    這期間沈倪其實都有點懷疑自己這么做是不是白費功夫。

    一層樓過去二十多戶，緊湊地擠在一起。

    她在敲門間隙就給江以明發(fā)消息：

    【沒找到】

    【還是沒有】

    【沒消息 11111】

    ……

    到后來，沈倪有些氣餒：【江醫(yī)生，你說得對，找到一個二十多年前住這的人幾率確實太小了。大概比我追到你的幾率還小】

    過了一會兒，江以明回：【放棄了？】

    泥石流meimei：【那必不可能！我很認真的，肯定要追到你的】

    jym：【……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泥石流meimei：【對我來說就是同一件。我要連這么多年前的人都能找到，說不定追到你就不是白日做夢了】

    四個小時后，江以明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