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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自繼續(xù)說:“還有兩個小姑娘,到上學年紀了。一般這么大的都比較難找領養(yǎng)家庭。何況很多家庭多少還是有點重男輕女思想的?!?/br> “那她們以后呢?”沈倪問。 “以后?”江以明頓了下,很直白,“不知道?!?/br> 他接連說了好幾個孩子,似乎每個都在他心里留下了烙印。 夕陽正好。 沈倪跟在旁邊,好像在聽一個很長很長講不完的故事。 她有點明白江以明為什么今天要說這么多了。 她從來沒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在意。 可他仿佛一下就觸到了她心里的柔軟。借著說其他人的事告訴她,其實沒什么好在乎的,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家庭,每個家庭都有難念的經(jīng)。 難,日子就不過了嗎? 不是的。你看開點,別停留在腳下,再往前看看。 什么都會過去,一切不過是散落在人生長河里的碎石點點。 太陽還沒完全西沉,傍晚霞光溫柔熾熱,金色余暉灑滿她的眼睫。 沈倪在晚霞中回頭,長發(fā)被染成了碎金。 她揚起唇,明白了他的好心。 而后對著他,像期許,也像宣誓: “江以明?!?/br> “我們都會成為更好的人?!?/br> 第23章 矯情 江以明以前覺得是自己不夠好。 所以被帶回江家后, 他感覺到所有人在如何對待他這件事上態(tài)度很微妙。 平靜、客氣、疏離、厭惡、愧疚、感激…… 很奇怪,這些情緒有時候竟然能在同一個人眼里看到。 或許他再好一點,那些負面情緒就會慢慢被吞噬。那么他們看他的眼神會更純粹一些。 他想要變好一些。 染黑了頭發(fā), 取掉了耳釘,穿上校服西裝打上領帶, 成為大哥江一汀的翻版。 脫下獨自在外裝兇狠才能活下去的那一套。 他們好像滿意了一點, 又好像沒有。 變好、變得更好。 不知什么時候成了無形中的壓力, 時時刻刻盤旋不去。 聽到沈倪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 他猛然驚覺。 自己早就活成了這個樣子。 變得更好了嗎?他自己也不知道。 江以明抬眸, 他看到天邊晚霞映照在她眼底, 成為真正燃燒的光。 這束光芒足以把他的虛偽撕得支離破碎。 他展現(xiàn)的那些溫柔與美好, 在真正的光芒面前黯然失色。 那是他觸不到的純凈,是他的夢寐以求。 *** 沈倪這天到家忍不住跟薛成俊吹牛。 今天可是江醫(yī)生主動邀請她去散步的,飯后百步走, 活到九十九。 薛成俊問,什么意思? 沈倪大膽地告訴他,這是江醫(yī)生邀請她一起長命百歲白頭到老的意思。 然后再次被薛成俊掛了電話。 沈倪轉頭打開ipad, 又跟舒畫的畫像說話。 話沒說兩句,被流月電話打斷。 畢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流月拎著她腦袋叫改稿的時候,沈倪也不反抗了。 她和流月的語音通話就開在一旁。 流月說第幾頁第幾格分鏡, 沈倪就老老實實照意思改。 改得流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問她:“你今天怎么這么乖?” “我一直都乖啊。”沈倪沒半點臉紅,“這期正刊出了沒,是不是又被罵慘了。說真的, 我改完就知道要被罵, 四頁壓根表現(xiàn)不出什么, 也沒到正劇情?!?/br> 確實又被罵了。 流月看沈倪自己沒上網(wǎng)搜,也不好打擊她,只說:“沒事,后面一期世界觀就出來了。你這個還挺酷的,現(xiàn)代版行俠仗義道德衛(wèi)士,渣男收割機?!?/br> 沈倪給底圖上了色,嘆氣:“那不是你改的高立意嘛,要放我原先的不刪不改,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流月在那頭笑了一會兒。 幾頁翻書的聲音過去,她突然問:“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放假呢?有沒有時間去參加個活動?gogo旗下的漫畫家見面會,我那邊有個名額,你去的話正好不浪費?!?/br> 沈倪今年剛簽的紙媒,她滿臉詫異:“我能去?” “有個本來要去的畫手,突然去不了了。你去墊個桌腳?” 沈倪抬頭望天的工夫,流月又加了一句:“有出場費的。” 那當然要去了! 不賺錢怎么養(yǎng)江醫(yī)生! 流月給她發(fā)了活動流程。 不愧業(yè)內扛把子gogo,除去上海場已經(jīng)辦完了,后面幾場在深圳、香港、京城。沈倪看看日程,深圳香港兩場連著,近在眼前。 她這邊確認完行程,轉頭去老福特和微博上發(fā)了通知。 每次發(fā)圖必給她點出上萬熱度的粉絲,都跟僵尸粉似的,誰都沒出來歡呼一聲。她習慣了這群產(chǎn)糧嗷嗷叫,沒糧愛咋咋的假粉,發(fā)完沒再管。 倒是流月那邊緊急趕制宣傳物料,都給她打上了gogo新晉人氣畫手的標簽。 沈倪計劃隔天就出發(fā)。 她早上去敲402的門時,江以明還沒出門。他身上套了件灰色短T,底下是寬松運動褲,難得露出小腿緊實的肌rou線條。 剛運動完,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下頜到脖頸細密滲出薄汗。 沈倪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來觀察,自然知道他是個極其自律的人。 只要工作不是太忙,早晚都有運動的習慣。 相反的是,沈倪對運動完全不感冒,能躺絕不坐,能坐絕不站。但這并不影響她欣賞每一寸都彰顯完美的身體。 用來做人體模特一定很好看,她默默下了定論。 然后下一秒,小牛皮糖黏糊糊開口。 “江醫(yī)生,早上好~” 江以明習慣性偏了下身:“早?!?/br> 等了一會兒,她沒有進門的意思。 他無聲皺眉:“什么事?” 沈倪故意賣關子:“江醫(yī)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苯悦鲙缀鯖]猶豫。 “好消息就是……后面有好多天,我都不在這兒,沒人煩你啦。” “……” 他花了好幾個喘息的時間,才把胸腔突然燃起的煩躁壓了下去。 冷不丁開口:“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我還會回來的?!?/br> 江以明深看她一眼:“…………” 小牛皮糖沒看出端倪,繼續(xù)黏他:“江醫(yī)生,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會不會想我啊?” “不會。”江以明冷冷道。 “真的不會啊?可是我還沒走就超級想你了,我會每天給你發(fā)短信的。你不會不回我吧?” 男人眉間不耐消散了一些,說:“看到就回?!?/br> 他可比剛認識時軟和多了。 沈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