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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哪里能忍受這樣的折辱?難道他往后照顧他,都要想起他在睡夢里曾那樣對他么?江楚生看出他的眼神不對,心念一轉(zhuǎn),嘴上卻是笑道:“原來,你真的不是斷袖……”若是斷袖,他的表情不會如此。江顧白愣了一愣,卻聽江楚生又道:“我聰明一世,當年卻也沒有懷疑你是在撒謊……”他此話有些自嘲,卻又有些慨嘆,也許他是真的自負了,雖然為下者為人詬病,但是江顧白值生死存亡之際,必得自保,他能忍辱至此,本也是能力。“我真不知道,當年抱回來的是你,是我的福氣,還是我的晦氣?”江顧白將毛巾按進熱水里,淡淡道:“自然是福氣。”第五章任由江顧白替他擦身,江楚生垂著眼,等他擦到私密處時,忽然看了江顧白一眼,江顧白動作自然,毫無避諱。套回了衣服,江顧白端著水便要去倒了,江楚生知道,他這一去,便又只有吃飯送藥時才會來,最初幾天,極忙時他讓周管事找了幾個聾啞的來照顧他,然而,那幾人哪有江顧白好?“……也許當年我該把你送去武當。”江楚生忽地道。江顧白腳步頓了頓,“當年我是你‘親生’兒子,你如何能把我送上武當?”江楚生輕輕一笑,道:“說不定,就能呢?你猜我是如何把元白送上武當?shù)???/br>江顧白回過頭去,目光一凜。武當乃武林泰斗,俠義之地,江楚生是魔教教主,江元白又是他親生兒子,雖然剛接回來養(yǎng)那么一段時稱為“義子”,可是,后來教中也都知道那是江楚生親生孩子,問題便是,當年,他是怎么把江元白送上武當,而武當竟然沒察覺出任何問題呢?江楚生的笑微微淺淺,雖不詭異,卻也意味深長。江顧白覺得他話外另有音,然而這音他卻聽不出來……他難道是想說什么?他知道他不是斷袖了,忽然這么說,是否有別意?而那別意,是否可以要挾他?江顧白想要不理他這話,然而他這話卻在他心中悠悠轉(zhuǎn)轉(zhuǎn),令他害怕自己錯過了什么。莫非那原因與他有關(guān)?“……我走了?!苯櫚邹D(zhuǎn)回頭,垂眼冷淡。江楚生在他身后仍不忘提醒,“你答應過我每日要多陪我一段時間的……想必你也不愿意讓你的心頭rou來伺候我吧!”周管事派的幾人終究只是收拾收拾屋子,可能連江楚生是誰都不知道,有些不方便的地方,素心自然也來照顧過他。江顧白不聞身后呼喚,關(guān)了暗室的門,將手中東西放在桌上,江楚生方才的話不斷在他心中飄過,沉吟地用指節(jié)敲了幾下桌子,出了門去,招來侍從,低聲道:“將龍總管叫來?!?/br>“是!”那暗侍拱拳闔首,不一會便已消失。江顧白在房內(nèi)踱來踱去,想到了什么,便出門外。龍總管到時行禮:“教主?!?/br>“跟我來?!?/br>江顧白垂眼,領路將龍總管帶去自己原本的院子。“教主……?”龍總管有些奇怪,江顧白要與他談話,為何不在天元居?進了自己從前的居室,只見筆墨紙硯畫琴棋書,無一不潔無一不整,桌椅熏爐,皆如原樣。江顧白給他賜了座,自己在案前走了半晌,半晌后,坐下,“你跟著江楚生多久了?”龍總管心中一凜,暗道這么久了,莫非江顧白忽然要開始排除異己?看江顧白目光沉沉,面上無笑,心中一陣嘀咕。“大概……十多年了……”江顧白道:“十‘幾’年?”“大約……十九年……”龍總管從座位上起來,便要跪下。江顧白抬了抬手,道:“不必跪,我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龍總管垂首,雖然坐回座位,卻把頭低得很低,“教主有話,但問無妨……”“元白……是怎么被送上武當山的?”龍總管一愣,“這……”“你該知道的吧?”江顧白淡淡道,龍總管好明哲保身,當年在江楚生身邊并不受重用,然而,因為他處事圓滑,江楚生還是會將一些大事交給他,這便是有能力的好處。能活,又有大事可干。“……其實,”龍總管略微有些猶豫,“當年二少主被送上武當山,武當并無阻攔……”江顧白挑眉道:“沒查元白來歷?”“沒有?!?/br>“……那他是以什么名義送上武當山的?”“曾河……漁夫之子。”江顧白瞳孔微縮,厲聲道:“你確定是漁夫?”龍總管嚇了一跳,“是……是漁夫……”江顧白面色大變,龍總管心中暗起疑竇,不由問:“這漁夫可有特別之處?”江顧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江楚生讓你做那事,是因為你沒有好奇心,并不多嘴——”龍總管一陣冷汗,知道他這是威脅,暗道這江顧白某些地方可非完全繼承了江楚生?低頭喏喏,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屬下不敢,屬下不敢……”他本是中元教中活了這么久的人精,江顧白哪里相信他的害怕?“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冷冷命令。龍總管立刻稱是,連連保證。江顧白目光詭異,站起,又坐下,半晌,卻又問:“他當年……是否沒讓你立過這樣的誓言?”龍總管愣了一愣,才意識到江顧白嘴里的“他”指江楚生,“老教主當年將此事完全交給屬下,并未……”“好了,你下去吧。”江顧白垂下眼,心中一陣波濤。龍總管不著痕跡地偷看他一眼,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然而,他深諳明哲保身之道,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不多才能保住性命。“是,教主!”轟隆……暗沉的石門開啟。一人大步而來。江楚生躺在床上,連姿勢也沒變過,然而面上,卻是了然的微笑,笑得江顧白將唇抿得更緊。“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江教主這番重視,江某受寵若驚?!?/br>江顧白走到床邊,撩了衣擺坐下,“你故意的?!?/br>江楚生眨了眨眼睛,“你說什么,我怎么什么也沒聽懂?”“我說……”江顧白幾乎有些惱了,“你故意攥著我的把柄,當年就想好了,而現(xiàn)在,就準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