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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化在張賈等八人歸隊之后,臉上刺目的笑終于淡了下去:“西北軍規(guī)矩,輕傷不下殺場。不過挨了五軍棍,就想泡病號養(yǎng)傷不參加cao練。所有人,官降一級!” “賈將軍,就為了不參加cao練之事,還是因為身上帶傷,就要把這么多人降級,有些不妥吧?”開口的又是陳明。 賈代化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妥?” 還有什么不妥,自己剛才不是已經(jīng)把理由都說出來了嗎:大家拼著戰(zhàn)場上流血圖的是什么,還不是升官。現(xiàn)在你一句話就把人家多年的功勞給抹掉一級,憑什么?! 見陳明不說話,賈代化好心的向他道:“你是不是想著,我憑什么一句話就把這么多人都降級?”見五十一人都點(diǎn)頭,賈代化嘴角又掛出笑意來。 臉不打不疼是不是,那就打呀:“就憑我是西北軍的主將,還憑我對抗過北戎,知道北戎人不會因為你負(fù)傷就對你手下留情。昨天我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了,西北軍的將官,不是官老爺,要身先士卒,你們都忘記了是不是?” “兒郎們,你們的伍長、百夫長、佐領(lǐng)、參將、統(tǒng)領(lǐng),有沒有在你們身后出戰(zhàn)的時候?”賈代化突然提高了聲音,轉(zhuǎn)身向著演武臺下的兵士吼了一嗓子。 “沒有!”回應(yīng)他的是地動山搖的吼聲。 “聽到了沒有,你們不能身先士卒,西北行營就容不下你。我不想讓我的兒郎們,對上北戎的時候,還得分心護(hù)衛(wèi)你們,生怕你們被北戎砍死他們吃掛落!” 賈代化說完這幾句話,又有二十多個人陸續(xù)跳下演武臺,回歸自己本部。臺上只剩下二十四五個人,讓他滿意的瞇了瞇眼睛。 “小校,記名?!辟Z代化才不慣著他們呢,剛才跳下臺的是識趣的,剩下的就是想看自己這個主將能不能言出必行?那就讓你們明白明白,我不是嘴上說說,咱們還是落筆為證的好。 陳明咬了咬牙,不服氣的道:“末將不服。張副將在西北行營多年,行刑的兵士與他相熟,剛才行刑時一定手下留情了,他才能繼續(xù)cao練。” “張賈,上來。”賈代化不屑的看了陳明一眼,直接讓張賈上臺:“去甲胄?!?/br> 張賈聽了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上身扒了精光,轉(zhuǎn)過身來讓陳明看他的后背。二十幾個人一起倒吸一口涼氣:張賈的后背十條青紫的棍痕,洇出絲絲血跡,上頭還掛著幾條布絲,明顯是剛才與衣裳粘在一起,張賈脫衣的時候生生扯下來的。 “劉大柱,去甲胄!陳明,去甲胄!”賈代化等二十多個人都參觀完了張賈的后背,向陳明與另一個新將官喝了一聲。 不去甲胄是不行了。陳明與劉大柱兩個,動作生硬的去了自己上身的甲胄衣衫。剩下的人紛紛向二人的后背看去,他們的剛才去衣的時候,嘴里咝咝倒著氣,聽上去就比張賈身上的傷要疼。 可是大家看過之后,卻沒有一個出聲,看向賈代化的眼神都怪異起來。賈代化冷笑一聲,叫那兩個行刑的兵士過來:“說,他們后背上的傷,為何輕于張副將?” 一名行刑的兵士上前一步:“西北軍規(guī)矩,初次受刑之人,行刑人手力可輕三分?!?/br> “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你們兩個退下吧。”賈代化揮手讓兩名兵士退下演武臺,兩人拖著軍棍跑了。剩下的將官們面面相覷,以為自己聽錯了??墒侨龔垖Ρ让黠@的后背不會有錯,張賈的棍傷,的確比陳明二人的重上幾分。 陳明見新將官沒有一人說話,便知行刑兵士所言非虛——他來西北行營四五個月,頻頻向新調(diào)來的將官們示好,也收攏了幾個人,如果行刑兵士說假話,那幾個人會跳出來反駁的。 竟然對自己手下留情了?陳明難以接受這個認(rèn)知。自己為何賈代化一回京便到了西北行營,他心里有數(shù),相信賈代化也看明白了此中的貓膩。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取而代之,賈代化還對自己手下留情,陳明覺得他太小看自己了。 “末將誤會了賈將軍、張副將,還請賈將軍責(zé)罰?!标惷鞔┖眉纂校蛑Z代化拱手為禮,一副敢作敢當(dāng)?shù)哪印?/br> “這才是條漢子?!辟Z代化仿佛沒看出陳明暗咬著后槽牙說出那句話,回答的云淡風(fēng)輕:“西北行營的規(guī)矩,一罪不二罰。即說了將你們降一級,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還留在臺上的二十四五個人無話可說,紛紛跳下演武臺。陳明留在了最后,他是都統(tǒng),本就參贊著營務(wù),沒有實際帶哪一營,想離開演武臺,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賈代化等大家都?xì)w了隊,也跟著跳下演武臺,只是落腳之時身子明顯歪了一下,也是一身甲胄的焦大扶了他一把:“主子小心,腿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br> 剛說完,就被賈代化推開,人已經(jīng)向著中軍最前頭跑去。焦大急的在身后小聲喊著,主仆兩個誰也沒發(fā)現(xiàn)陳明一直盯著賈代化的左腿。 愣神之間,賈代化已經(jīng)跑到位置,向著身后吼道:“兒郎們,跟我跑起來?!闭f著自己帶頭繞著校場跑開了。陳明慢慢走下演武臺,后背的疼痛讓他記住了今日之辱,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便能報復(fù)回來。 帶著如此美好的期待,陳明跟在中軍最后,一步一步跑著。可惜他自為將以來,已經(jīng)很少cao練,這一早晨又是跑又是使兵器,吃早飯的時候,他的手都在哆嗦。 賈代化看起來輕松無比,吃過早飯之后便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中軍大帳,開始給皇帝上奏折,重點(diǎn)自然是自己來到西北行營,一下子把二十多個將官都降一級的事。 連續(xù)接到賈代化奏折的皇帝,心情沒有寫奏折的人那么輕松:雖然賈代化頭一份奏折里感謝了兵部給西北行營配齊了人馬,可是也對將官們的人選隱晦的表達(dá)了不滿。第二封緊接著就說降了二十幾個人的級,好象就為了打兵部的臉一樣。 看看你們給西北行營配的都是些什么人。 皇帝覺得這臉打的不是兵部,而是他自己。這讓心情不好的皇帝,脾氣越加暴躁起來,罕見的在大朝會上就把兵部尚書給罵得狗血噴頭。 聽出自己挨罵是因為賈代化,兵部尚書覺得自己可以當(dāng)沒聽見皇帝的咆哮了:凡是沾上賈代化的邊兒,自己好象就沒得到過好。為些挨罵,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不少。 不過既然皇帝提起了賈代化,兵部尚書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稟圣人,賈代化臨行之前,圣人曾答應(yīng)給西北守軍多配兩套冬衣??墒浅紟状蔚綉舨慷紱]能取得拔銀,若是下次賈代化奏起……”鍋該誰背,給個準(zhǔn)話,別下次又罵我。 沒等皇帝發(fā)火,戶部尚書已經(jīng)出列:“臣啟圣上,兵部若替西北守軍全部增發(fā)兩套冬衣,需要白銀十三萬二千兩。戶部,實在拿不出這筆銀子